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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南柯上》 启红同人 | 典 狱 司 续 | 文BY阿丽[第1页]

作者:结木弥耶赵珺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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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致敬江淮
写的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太虐啦QAQQQQQQQQ
所以我就受不了了
我知道经典是没办法超越的
但是脑洞放在那儿不填难受啊
看过很多人说 觉得江淮大大已经给了很好的结局 觉得启红就是很难HE
但我还是想给他们一个HE吧 毕竟书中人 此生不可能相见 又何必让你们活在故事中都不能圆满
我不是说江淮大大的结局不好 只是我没觉得启红不能HE
为什么叫南柯上
其实就是

我昨天做了个梦 梦见了我接下来前三章要更的剧情
然后我今天 白天 整理了一下思绪 虽然启红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但我想要他们幸福
思来想去 还是想开这个坑
好了我废话好多
希望现在给圆满 还不算太晚QAQ
附二爷。
侵删致歉。

 

民国三十一年,九门提督张启山,12月8日(即农历十一月十二,节气大雪)于常德会战鏖战一月零七日,以中华民国上将衔陆军中将之职,殉国。
不知这身上中多少子弹,张启山将刀刺在地上努力稳住摇晃的身体,视线颠簸,终是向后一仰,轰然倒下。
闭起眼,雪花凉凉的落在脸上,漫天大雪,故人归来。[以上为典狱司节选]
再无余力握那刺刀,手颓然垂下,落到腰间囊包之上,砸出一股轻烟灰质。似绫罗随风散去,留天地间萦鼻异香。
刹那间天旋地转,痛觉模糊。
莫要再送了。
有枪炮声陡然响起,穿破耳膜。炸飞的红色的雪,夹杂着石块打在脸上,咸腥黏湿。像短鞭撕扯玉体溅在他脸上的惨白的血雾。
脑中血液叫嚣着沸腾,却有雪花落在指尖,不再融化。
红二爷。
四周变得安静,难以言喻的安静。远方传来震耳的战鼓声,却又不在耳边。有什么东西慢慢从驱壳中剥落,似穵去浑身血肉,却又不觉疼痛。
耳畔有人轻唱着残戏,暖玉生于二月花,劳燕泣血还故榻。
曲调悠长,但闻温润似香软在怀,不闻凉愁。斗转星移,周身乍暖,不似故人吟。
唱、唱什么……?
耳边嗡的一声。
来曲思凡。
脑中登然巨响,似钟磬齐鸣,响彻五脏六腑,血肉模糊,难以站立。
站立?
难以……
唱罢,我给你顶着。
呼吸骤然急促,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中炸裂开,铺天盖地的疼痛砸入脑中,眼睑刹湿。耳边无刀剑之声,呼吸间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还有些别的味道,许久未曾闻到过,竟模糊到分辨不出。
睁开眼?或者——先站起来?
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再支撑不住这副驱壳,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半步,腰间传来孩童稚嫩的惊呼。
雪白如瓷的玉体。血腥气,胭脂气……奶气和酒气。
睁开眼罢。
几乎费劲了一生的气力,慢慢打开眼帘,视线摇晃,所及之处一片血红。
有个才过腰的小戏子用小手扯着自己的衣袖,不知是在扶着自己还是因害怕而拉扯自己。周遭很暖和,却似蒙上一层冰霜。眼睑的湿润不知为何被一片干涩取代,晦涩幽暗,疼痛欲裂。
有狱卒的脚步声。
拉扯带动的铁链声。
太师椅椅摩擦地板的吱呀声。
没有声音。
张启山站定,没有任何声音入耳。
可他分明看到自己的手慢慢抬起,抬到自己摇摆不定的视线内。视线内的人满身血迹,连眼都浸了血,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两道目光如利刃,刻入骨髓。
弥留吗。
最后的走马灯了罢。
他突然嗤笑,怎的最后还是让我看你这幅惨模样,惹本座下黄泉也不得安生。当真是怕了你。换个模样罢,知错了,心疼了,还不成。
他听到耳边有人唱戏,音调凄婉,字字砸入心底,似惊鸿一面。
恍惚了许久,才发现是面前人唇在一张一阖。
他这时才感受到手肘的酸疼,是举了太久的缘故。模糊的世界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真真切切,无比清晰。
“二月红。”
 
顶顶,居然有续典狱司的,期待
 
楼楼文笔很好啊,加油
 
壹.戏子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一片寂静。只剩下那三个字在脑中一遍遍回荡。
张启山的手停在二月红青丝半寸之处,不进不退,血红着一双眸子伫立不动,似鬼魂附体般呆滞着。
狱卒们听闻军座摔了一跤后都纷纷跑到牢房门口,面面相觑不敢再迈进一步。
“爷……”似是被宠坏了,怯生生的呼唤划破安宁。
张启山手一颤,慢慢扭过头,那关节像是几百年未活动过,酸涩锈钝。是眼眶中的血红吓到那孩子了罢,小家伙颤栗着向后退了一小步。
长长的黑发,故人的眉眼。
张启山看到自己的手掌附上那纤细的脖颈,而后骤然收紧。
他听到耳边有凄厉的哭喊,似从漫天枪火的地狱之中传来,他看到面前的小孩目眦尽裂,面目发紫。
眼眶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一团瓷白的玉体,趴在地上抽搐,满面泪流,满身鞭伤,**一样衣不蔽体……
耳边尖锐的呼喊声一波强过一波,欲裂的脑中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恨我么?
张启山,甚是……想念。
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猛然撒手,向后退了数步后跌坐进太师椅中,艰难的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片片的发黑。
耳边再次寂静。没有地狱中的呼喊,也没有人唱戏。
张启山再次抬头,目光不再摇曳。他透过层层血红清晰地看到,被铁链吊着的满身鞭痕的看着自己的,二月红。
他几乎是从太师椅上弹跳起来,冲到那人面前,指尖用力,硬生生将锁链扯断。玉体失了着力点,跌入怀中。
很轻,轻的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身体,而是一具空壳。
而臂间血迹带来的黏湿的触感提醒他,这是真的。
耳边有砰砰的心跳声,震的耳膜发紧。他看到二月红伸出细的骇人的玉臂轻轻环住自己,轻皱着眉头询问,吐出一串湿热的气息:“张启山?”
 
他在叫他。
温软的声音跨越鬼影幢幢,跨越马革裹尸的战场,跨越午夜梦回凄哀的半面残妆,跨越阴阳,映入耳畔。
都被折磨成这副模样,怕是放到列祖列宗前都认不出了,却还有闲情来关心自己。
张启山突然觉得可笑,可笑到无与伦比。胸口那团郁结之气在那声轻唤后烟消云散,似刚刚仰天长啸过一番,畅快淋漓。
不过他当然没有笑。
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像是喝多了的醉汉——似乎此时的他确实是喝多了。但是张启山心里明白,他没有沾酒。
再唤我一声罢,二月红。
让我张启山黄泉之下,也有个念想。
却又不敢开口奢求。怕一开口,万物皆空,空留念想。
二月红窝在他怀中,浓浓的酒气入鼻,惹得他轻咳了几声。看着张启山阴晴不定的面色,又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痉挛的小戏子,想起他刚刚阎王般可怖的神情,一阵心悸。
早从先辈口中闻得有离魂和鬼上身一说,今儿个大抵才算亲眼见识到。
张启山本就抱他抱的摇摇欲坠,以至于身体传来突然的失重感时二月红还以为自己被扔了出去,下意识闭了眼准备迎接冰凉和疼痛。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被丢在大床上。黑色的大氅紧接着罩上。
张启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被血浸染的好看的双目,错愕中夹杂着担忧。兀自移开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握紧,紧到指关节发白,指甲嵌入肉里,生硬的疼。缓缓张开,掌心几点红痕。翻过去,掌背上道道南征北伐留下的疤痕,真切的存在。
半晌,抬脚提步,夺门而去。
走出几步却又突然站定,落了什么东西般大步流星折回,狱卒们忙哆哆嗦嗦地让路,以为他又要进屋。不料他只是停在屋外向屋里看了一眼,面色阴沉,一展往日威严。狱卒本以为是要再加重刑。却不想他哑着嗓子,用下巴指了指刚从床上坐起身,缩在大氅里望向墙角小戏子的二月红,低声道:“去处理一下伤口罢。”
说罢,扭头便走。留下狱卒们目瞪口呆。
-tbc-
 
顶顶
 
顶顶
 

 
写得真好 加油
 
楼楼真厉害,加油?
 
楼楼真棒,顶顶
 
一路看下来感觉我就像是个水军
 
我还给每个回复都点了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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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更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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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喜欢!
 
您更个文呗,要不我帮您
 
再催更
 
贰.回魂
张启山也不知道自己急着出来要作甚,只穿了层里衣,外褂都没披。
冷气扑面而来,细碎的雪渣入肺,呛得他一个冷颤。冬日艳阳,地上反着红白相间的光,刺目生疼。光怪陆离的景致中,不远处的拱门被阳光照射的支离破碎。
一步步走向拱门,踏过白茫茫的新雪,脚下一步步踩过实雪的声音突然刺耳。
很熟悉。
轧过新雪的声音。
难得……晴天。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断裂。
厚底军靴突然一顿,在雪上碾过一块坑洼。紧咬牙关到牙龈发酸,终于抑制住要回头揽住什么的欲望。
视线再次摇曳。
走到视线中的拱门,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一头白霜踏上军车,把副官吓得不轻,赶紧给拿了披风。
张启山没接,只径自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浓稠的烟雾遮住视线,世界又变为他熟悉的苍白。长叹一口气,慢慢将眼底几次欲涌而出的湿热压回去。
副官问了几遍军座这是怎的了也没见答复。直至车子发动,张启山才回神。
他何时让启程了?阴着脸烟蒂熄灭,发现这是去医生诊所的路。索性缄了口。
是得去看看医生。
诊所里依旧是忙的像疯狗一样,一具具躺在床上的血肉模糊的身体倒是给张启山提了提神,平添了几分真实感。
张启山捡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呛得有些病重之人开始连喘带咳。
直到医生来哄人,张启山才磕了磕烟灰,神态自若的伸出手,挽起衣袖,平放在桌上。
医生看了他一眼,抹了把汗,去洗了那双终日血淋淋的手,擦净,回来给他把脉。
闭了片刻眼,只觉得脉搏正常健康生命力强劲。除了因刚从冷处来而有些快之外,无任何异样,比往日精挑细选的种马都有活力。
 
于是收回手没好气儿道:“多喝热水,否则可能活不到两百岁。”
张启山又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将衣袖放下来,瞥了医生一眼悠悠道:“可听说过回魂?”
医生从鼻子出了口气,把烟蒂一股脑清出去:“回魂?这一屋子的人回魂就先要军座的命。”
张启山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道:“我是说,人死之后,灵魂回到他本人过去的肉体里。”
医生瞥了一眼张大佛爷,只当他是又下了哪个凶斗遇上了什么怪事,随口便道:“自然听说过,前些日子我的一个患者,说他们村的一个毛孩突子然有一日口口声声说他其实已经死了,不知为甚竟又回到了幼时,村里人都当他失心疯,不料他随口预测的几件事儿竟也都中了,倒也耐人琢磨。”
没想到这人猛地坐直身体,一把将医生扯到跟前,目光灼灼道:“当真?”
医生被吓了一跳,差点就拿手上的刀伺候他了。刚想骂人,却见张启山眸中放射出异于常人的光,一副神差鬼使的模样,真像是被什么鬼魂儿附了身,也不敢乱说了。
但又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几次,以他的水平定是不会看走眼,但反复扫了几次,实在是没看出来这人有东西附身。再想想,怕多半儿是那狱中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手头工作紧一会儿上头又要来查,索性敷衍道:“军座没听说过吗——也兴许是民间传言罢。”
张启山松了手,挑眉道:“把传言细说给我听听。”
去你的细说。
医生只以为是那小兔子或是狱中的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让张启山觉得像是死人回魂。心里只想着赶快把这尊佛打发走,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只听说后来那毛孩因对世事了如指掌,当地人都敬他如神。而他立下功后便带着他那青梅远走他乡了,听说他声称因上辈子亏欠那青梅太多,因而还魂儿后只宠着她一人。我似乎很久前也曾听我师父提到过,生前太偏执的人死后会回过去,从他生前最懊悔的时刻重新经历这一生,也许是补救也许是又一次悲惨的轮回——但这些无非都是些迷信,军座亲眼见过的异事甚多,喜欢什么去做便是,无需顾忌——”
话未说完,张启山抬手打断,道了声多谢后起身便走。医生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心说倒也不必谢我,少来几次就是天赐隆恩。
军车上,听到张启山说出‘回监狱’的时候,副官差点儿又把人送回医生诊所。但看了看张启山的面色倒不像是中邪也不像开玩笑,只得照办。
张启山回到牢房的时候,二月红正拿着竹筒给那缩在地上痉挛的小兔子喂水。身上的伤口没再往外渗血,却也明晃晃的扎着他的眼。
你还在啊。
生怕归来时扑得一片空,只得在梦中再听你唱完残戏。
一路提着的心骤然平息。
胸口微微起伏着,立在离二月红只有半步的地方。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穿了层单衣的瘦弱的人儿,视线贪婪的扫过他带着鞭痕的纤手,扫过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掰开揉碎按进心里。
张启山一介粗人,不懂情意,就这样站着,多看你片刻,竟也觉得满心欢喜。
-tbc-
 
叁·回家
见他回来,二月红似是有些惊讶,但也没起身,依旧单膝跪着从容地将水慢慢喂入那微肿的紫唇中,小兔子胸口微弱的起伏着,喉中发出不成调的难耐的呻吟,进去的水多半被呕了出来,沾湿一副纤手。
张启山走得有些急,额间一层细汗,努力压平自己的声线,挖空脑子找了个话茬:“他怎么样?”话一出口便后悔的不行,但也无从补救。
就是这样一点点将他逼远的吧。
无妨。
都过去了。
后半生,张大佛爷荫你。
二月红淡淡地扫了来者一眼,声音淡泊如初见,听不出悲喜:“暂时没死。”说罢,将竹筒放置一边起身。许是蹲久了的缘故,一阵眩晕,强撑着将后半句话说完:“我力气不够,抱不动他。”
张启山一时没理解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来再想,大概话里的意思是因力气不够所以没能把这小兔子抱到床上去。
但当时张启山是没心思琢磨这些的。
伸手搂住左右摇晃的玉体,长而厚重的青丝垂到自己身上,柔软而熟悉。怀中纤细的腰肢,只手便能握住。
脑中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来时想好的满腔话语骤然消失。
臂间只轻轻用力,便将他横抱到怀中。
二月红本就还未从低血压中缓过劲儿来,又突然被颠倒乾坤,晕的眼前漆黑一片,歪头靠在宽阔的肩上,闭眼克服胃里的痉挛。
黑色的大氅突然兜头罩了下来,二月红闷哼了一声,单手从厚重的衣服中扒拉着找出口探头。
张启山帮他理了理毛领儿,粗糙的指尖慢慢划过温软白皙的小脸,停在下颚处,轻轻挑起,唇齿间缠绵。
“想要么?”
 
二月红怔怔地望着眼前人。看他眼角泛起的让天地都温柔的笑意——他有多少光景没有这般笑过了?太久了,久到,都,记不清了。
不对,应该是……从未见过的。
张启山从来学不会微笑。
木木地伸出手,拢住大氅,眼眶酸涩发疼。唇半张半合,犹犹豫豫,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张启山,你当真是被鬼神附了身么。
张启山也并没有准备等他答复,将人抱着踢门便向外走。狱卒们自然是不敢拦,只得望着屋里面奄奄一息的小戏子为难。
迈过沉重的铁门,走过阴暗冗长的通道。厚实的军靴一步一步踏在石板地上,敦实可靠。
二月红,我带你走。
是我偏执、变态,扭曲到想用人命拴住你自私残暴的把你留下来。我知错,愿悔改。
我带你走,走过那拱门。
陪你共赏青霞白日,共度黎明日暮。在暖室中伴你闲阅一卷书,赏你独唱一幕戏。陪你茶前饭后消磨时光,共饮清茶浓酒,直至寒冬过,暖玉生。
不理朝夕不惹是非,渲染一副泼墨山水,守着故人静度年岁,曲终人散终不悔。
山河破碎,愿倾全力,护君太平盛世。
盼征战归来时,山河锦绣,梨花开遍。故人负手立城楼,故曲穿平原。笑意漫过眉梢,流出眼角。
往事浮尘不再提,能再与君相聚、老去,忠荩此生复何求。
二月红竟一时缓不过神来,呆呆地望着晦涩的通道尽头那抹愈来愈亮的,随着张启山脚步摇曳不定的光点。直到双目酸痛,泪水横流,却还不肯眨眼。
那里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迈入冬日新鲜冷空气的前一瞬间,一件厚重的披风迎头盖下,遮住口鼻。一双泪眸疑惑地望向披风的主人,也紧接着被那人用布条遮了视线。
“肺不好,莫呛着风。”
那人解释道。
不知是不是披风太厚的缘故,那声音隔了层层布料传过来,分外柔和。
就这么被剥夺了一切感官任那人抱着,不知走向何处。二月红捉紧张启山的前襟,心里突然生出几丝无名的恐慌。
突然待他好……是要,处理后事了罢。
带到不远的那片荒地中埋了么。
九门提督二月红,疾终于狱中。因罪未了,不入祖陵。不得吊唁。从此世上,再无此人。
人被剥夺了一切感官后,头脑是最为活跃的地方。那股无名的恐慌被无限度的放大,一片杯弓竟成蛇影,手心渗出层层冷汗。
解脱了吧,再没有酷刑没有铁链刑具,没有终日不得见光的寒冻的牢房。
那应该是很开心的。
可是,
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
大抵是活埋都要蒙眼的?上次活埋人他还是梨园之首,被弟子拥护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人死的模样确是够难看的,七窍流血,唇肿目胀,似泡发了的尸体。
张启山,让我看看你。
又何妨。
张启山……
眼上的布条被摘下。
一只宽厚的大手帮他遮着光,另外一只横在腰间托了一把,扶他坐正。
二月红满眼是泪,视线中一片模糊,茸茸的大毛领儿中探出一双柔荑揉着眼,茫然地左顾右盼。
“军座,去,去哪儿?”
副官惊讶到颤抖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慢慢适应了军车内半明半暗的光线,那人于是放下手,揽他入怀。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低沉却又字字分明
“回家。”
-tbc-
 
肆·暖阳
手起刀落,白刃削黑发,万千青丝瀑布般落下,水般柔软,满满的铺在地毯上,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太长不好打理。待你身子好些再蓄。”张启山捧着那张小脸左右端详,总也看不够似的,“而且这样——也很好看。”
他没限制二月红的自由,因为他明了二月红不会走。
若真的要走他更不会拦。只愿随君去,至死不别离。
二月红侧目,镜中人憔悴,惨白,眼窝深陷,瘦骨嶙峋。陌生到让他害怕。
待身子好些……
二月红不由得想发笑。
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宠宠他罢了,,不出几日定会寻个什么借口再将他打回狱中。
待来世罢。
张启山给他留下的头发还可以被束起,不长不短刚刚好。轻挑起一缕黑发在莹白的指尖玩弄,似是好久没回人间了。
束起?
二月红眉心一皱,手下意识的要去摸自己的素白单衣,却又停在半空中。想起来自己的衣服早就在昨儿个进府的时候统统换了新。而且……
张启山见他突然皱眉,忙问道:“怎的了?”
二月红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焦急慢慢化开,化为死水般的平静,咬唇思忖了半晌,竟摇头道:“没什么。”
这次换张启山焦急,他双手扶住二月红的肩膀,将他扳正过来正对着自己,墨黑的瞳孔中少见的认真:“可是身子不舒服?我约了医生晚些时候过来。让他现在就来也无妨。”
医生?
下意识抬手去探张启山的额头,确实有些灼热。但他本身体温偏低,手又总是凉的,也摸不出个所以然。
张启山一滞,反手包住那片微凉,握在掌心温热。
二月红怔住,淡淡道:“不舒服倒没有,就是想起……有个簪子落在了那狱中。”
 
簪子……
他竟是挂念着他送的墨玉簪子!
本应开心到笑出声的事,却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强烈的酸涩。原来不是不在乎了,原来不是什么都不值得。
你在乎,为什么不说?哪怕你当初只与我说一句……
因为太重要,重要到牵肠挂肚的在乎都要小心翼翼、斟酌再三、最终缄口。生怕开口后空得满腔利刃、伤的自己体无完肤。
所以宁咬着一口银牙受尽皮肉之苦,鲜血淋漓,却还固守着心底的软肋,不肯开口说一字。
原来一直,只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红二爷,张某人愿用余生护你口无遮拦。
二月红见张启山半天没有回音,苦笑着别过头。
他果然已经是忘了的,就不该自作多情提起。还痴痴地以为他心里会惦记着,真是傻。想了想,开口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再买——唔……”
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地噎回喉咙,那人单手扣住他的后颈,不待他反应唇便贴了上来。撬开银齿,搅动他微凉的舌时温柔的一如初见,炽热的湿气打在面庞。
那一吻很绵长深入,直吻到他气息不稳,半身酥软,不自觉地伸出玉臂去环那人的脖颈。那人慢慢离开时,他竟还在失神。
张启山直接提起怀中吊着的软软的人儿,来到榻前安置他坐下,轻抚着他细密的黑发。后者眯着双好看的大眼睛懵懵地望着他。
“以后莫要心口不一,”拢过那张白嫩的小脸儿,耳语几句,而后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将剔透的耳垂。
二月红触电般一个激灵,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脸上浮出淡淡红晕,翻身抽离那人的怀抱,往榻上一歪,扯过被单裹上:“我没有。”
张启山失笑,比这更凶残的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人竟还总能像处子一样害羞与纯粹,也不知是为甚。
不过,偏偏他张大佛爷就喜欢。
抬手挑起他枕边的发丝慢慢捋着,想到裹在被单里那副白嫩如瓷的娇躯,想到他小脸儿上泛起的潮红和低低的压抑着的呻吟,恨不得撩开被子撕破衣裳就地要了他。
只是他现在身子骨还不行。
撩起青丝时,还能隐约看到前几日额上印下的创伤。抬手相拥时,耳边还能听到因触动了鞭伤而细微的抽气。
难得有个午睡的好习惯,切莫要再打扰。
往后日子还长。
每每想到这里,久经沙场的石心中竟会阵阵澎湃暗涌。
难得还能,再对未来有所憧憬。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睡罢,医生来了叫你。”掖了掖被角,放下床帐在他身侧躺下。
二月红背对着张启山,嘴角淡淡的笑意。
还是……当他被是鬼附了身罢。不敢把故事想的太满。毕竟太贪恋暖阳,终会被冻死。
身处乱世,不该奢求。即便不能长久,能守得片刻,也是难得。
屋内不知点了什么香,很好闻。丝丝缕缕飘散在空气中,催梦而至。
-tbc-
 
给阿丽打十万个电话,您真棒棒
 
我好想看你怎么把心结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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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6 14:17:00  更:2021-06-27 16: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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