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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长篇惊悚灵异探险小说《道派门人》[第1页]

作者:你好我是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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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残桓断瓦中响了起来,虽然四周已经没什么可烧的了,但火却却并没有熄灭,而是在那些残断的朽木里星星点点地存活了下来,而从那个暗格里坐起来的人也一身是血的呆坐在那个隔断里,看着周围的一切。
  一身的青色道袍被已经干涸的血液染的如同一只花斑怪兽,那血虽然不是自己的,但那人的眼却已经被眼中的一切所染红。
  周围的一切都留有被烈焰燃烧过后所留下来的腐败气息,那些人已经走了,可他的师兄同门为了救他竟然把他敲晕后塞在了那个暗格里,代替他这个最没出息的人死去。
  曾经一脸的玩世不恭,此时此刻却被冰霜所代替,想起这些年来一起共度的岁月,虽然是世外的俗家弟子,可却从来没有被人所轻视着。
  还记得师傅一次次的严厉教导:“你为人轻浮,道心不稳,像你这个德行啥时候能像你其他的师兄弟一样得我道统啊。”
  可现在师傅没了,师伯没了,连带那些总是护着他的师兄弟也没了,全都残肢断腿的躺在这片残骸里,淹没在这大火之中……
图片来自:你好我是唐僧的百度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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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
 
我的二楼!
 
第二章 虫身怪婴
  眼见李玉阳受了伤,柱子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他跟前,这个时候是他柱子心里想的最明白,俩人不知道怎么掉进这个鬼地方的,但是如果想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
  可他刚跑到李玉阳面前,就看见李玉阳脸色变得一暗,等他察觉有异再回头向后细瞅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向后一个趔趄,人差点没吓尿了裤子。
  原来那个棺材里躺着的胖粽子,现在正坐直了身子扭着胖脑袋看着他们呢,而且那脸上看似善意的微笑混合着一块块正往下掉的腐肉,怎么看怎么慎人。
  “柱子,拍他,快拍死他!”李玉阳大喝一声,这个情形太过诡异,连忙想招呼身边的柱子动手,可这个时候的柱子早被那个胖粽子吓得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
  李玉阳心里一声大骂,一把抢过柱子手里的洛阳铲,头也不回看也不看的就直接轮了过去,可没成想用力过猛,那个粽子没拍着洛阳铲已经深深地砍进了棺材沿里,被边沿上暗藏的利刃崩的虎口一麻,手中的铲子差点没震飞出去。
  这个时候的那个胖粽子,已经跳出了那口棺材,脸上的腐肉也因为新生的皮肤掉的干净,正一脸戏虐地看着李玉阳呢。
  李玉阳暗骂一声丢人,往日烂仗也没少打,怎么今天竟然连人都没看准就慌不跌的回身砍人,还好那个鬼东西站的离他们稍远,这要是刚才贴近了给自己一下,那他和柱子今天谁都别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李玉阳心里现在是清楚明白的很,柱子现在可是人事不知,如果自己因为和这个胖粽子缠斗害了他的性命,那纸可是包不住火的,传了出去日后还有谁会跟着他混了。
  眼见李玉阳擒着洛阳铲没啥动作,这个胖子粽子忽然双手连拍自己七下,把裸露在外的那七颗钉子全都拍进了自己身体里,原本已经恢复如初的胖脸也因为这几下变得狰狞异常,浑身颤抖的他不由得抡起胖手在自己天灵盖上又拍了两下,然后“哇”的一口吐了起来。
  一块块已经腐败不堪干瘪异常的烂肉从那张胖嘴里滑落而出,偶尔还会有些凝固的血块子从那张一直吐个不停的嘴里掉落出来。
  不到片刻功夫这胖粽子已经吐的差不多了,这粽子猛地一抬头,眼睛直视起李玉阳手上的那杆被他自己鲜血染红的洛阳铲来。
  那铲子已经被李玉阳的血弄得湿淋淋的,一滴滴鲜红的血顺着铁管子滑落在地上,已经在铲头下面汇聚了一小滩了。
  从打胖粽子看着李玉阳手里铲子的时候,李玉阳就觉得这胖粽子一定会对自己不利,可这胖粽子下一个举动竟然让他大跌眼镜,不由得从新审视其这个另类的粽子来。
  这个时候的那个胖粽子已经不顾眼前地上的肮脏,如同一只胖狗一样向着那摊血水爬了过去,伸出舌头就添了起来。
  李玉阳被眼前的情景弄的惊呆了,不过他知道这粽子现在恐怕急需活人的鲜血,如果自己不趁这个机会下手,恐怕再过一会他和柱子都要死在这。
  心动不如行动,想到这里手里的洛阳铲照着胖粽子的脑袋用力地砍了过去,可那铲子轮到一半,就让那胖粽子一把抓住了铲头,李玉阳就感觉洛阳铲那头有一股巨力,猛然一拉手中的洛阳铲就已经脱手到了人家手里。
  这个变故顷刻间就让李玉阳慌了手脚,情急之下只好捡起一块破棺材板子就要砸过去,可他的举动却在下一刻被那个胖粽子嘴里说出来的话惊得呆在了原地。
  “快住手,我是活人!”
  啥?你是活人?你是活人老子还他妈是神仙呢,想到这里,李玉阳嘴里大骂一声,双手猛地一舞,一块一尺见方的木板子就砸了过去。
  “哗啦啦”木板被砸的稀碎,可那胖粽子却如同一只狸猫一般纵身一跃,下一刻那胖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李玉阳面前。
  李玉阳吓的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一拳挥出直捣那胖粽子面门,可他再快也没人家胖粽子快,一把抓住了李玉阳的手,冲着敞开衣襟里的心口一按,口中大骂胖爷都说了是活人你还不信,你见过那个僵尸还会口吐人言的。
  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温热柔软的皮肤,坚定有力还在跳动的心脏,这一切都证明眼前的这个胖粽子就是活人,那刚刚发生的一幕又是什么?李玉阳能否相信这像人又像鬼一样的胖子。
  胖子也看出了李玉阳心里的忌讳,一脸为难刚想要解释这其中的因由,可远处的甬道里就听见“哗啦啦、轰隆隆”地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让这个胖子的脸色不由得为之一变。
  “好像有东西要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胖子大吼一声,用手一拽李玉阳,胖大的身影如同风筝一样就飘落到了柱子面前。
  胖子不解释李玉阳当然是不会听信他所说的一切,急忙挣脱了胖子钳制的手跑到柱子的身边一脚踢在柱子腿上,而那双眼睛却自始至终地看着胖子,生怕他有什么其他的举动自己反应不过来。
  可这胖子也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看着他,可忽然感觉而后恶风不善,胖子暗叫一声不好,人一回身,身上青袍用力一甩,“啪”得一声,一个东西就被扫落在石壁上,一股腥臊的绿水弄的满那都是。
  眼前的变故太快,李玉阳还没反应过劲儿来,就见眼前一花,一个漆黑无比人头虫身的怪婴张着满是利齿的小嘴冲着他就扑了过来、
  李玉阳本能地用手一挡,耳边就听见胖子一声爆叫,低头!人下意识地一猫腰,头顶劲风一过,又一个撞击声在李玉阳耳边响起,李玉阳抬头一看,就见那只扑过来的黑色虫婴紧贴在墙上,直冒绿水,不用问一定是胖子刚才那一下的杰作。
  “这是什么东西!”刚刚缓过神来的柱子眼见这怪婴不由得声音打颤地询问道,可他这话才刚出口,远处就听见几声尖利的哭号响起,一阵细碎的“沙沙”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什么东西好像过来了,哥几个快跑。”眼见形式不好,李玉阳大喊一声一马当先地向着传出声音相反的那个甬道跑去。
  跑动中柱子觉得奇怪,忙问起眼前这个眼熟的胖子是谁,李玉阳听了这话不由得身上一抖,一股没来由的惊恐从自己全身上下的寒毛根传了出来。
  身边这个死胖子刚才可还是躺在棺材里的粽子,怎么这会功夫跟着他们俩跑了过来。眼下他这个样子还算的上是人畜无害,这要是像刚才一样生喝人血,那一会可要了命了,黑色虫婴加上一个死胖子,那有他们俩能活下去的余地啊。
  这个时候说实话对他们仨谁都好,特别是柱子,还能有个心理上的防备。
  “这个死胖子就是刚才躺在棺材里的那个粽子。”李玉阳跑的气喘呼呼,不过说出来的这句话到是让身边一直紧跟不辍的柱子听了个明白,要是一会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柱子听了这话,先是停在原地楞了一下,可是因为身后的“沙沙”和哭号声越来越近,不得已下又被逼迫得跟着他们俩屁股后头跑了起来。
  “哇,哇”一声声婴儿般的尖利啼哭从他们仨头上响起,借着微光向上看去,就见天花板上正吊挂着几只虫婴,那些虫婴正引颈哭嚎着,见他们仨过来了,一只只张开小嘴,一根鲜红的长舌头就从嘴里蠕动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响起,那条伸出来的猩红舌头如同花朵一般分成了四瓣,从下向上看去,那怪婴如同口中有口,舌头分裂出的四瓣肉筋上还长着几颗黑色的复眼和小齿。
  这些倒吊在天花上的虫婴见李玉阳他们仨冲了过来,一只只都面露奇色,瞪圆了那双小眼睛,冲着他们仨就扑了下来。
  李玉阳那可是北平四九城里有名的混混,乱仗打的多了,什么阵势没见过,眼见胖子刚才用衣服抽打的那几下子屡见奇效,不由得也依样画葫芦,脱下外套抽打了起来。
  既然已经有人做了表率,那剩下俩人也不会在原地坐以待毙,眼看李玉阳如同一只疯虎,抽动衣服横冲直撞身先士卒,后面的俩人更是有样学样斗志满满。
  一时间绿水喷溅腥臊气四溢,让这原本只散发轻微霉味的甬道顷刻间变得难以呼吸起来。
  不过柱子先天不足有些吃亏,前面俩人横冲直撞大开大合,而他却因为先前的情形吓得本来就已经畏首畏尾,现在是一个劲儿的脚踢躲闪,紧跟着身前的李玉阳,并没有用衣襟护住全身头脸。
  一连冲了几步之后吗,柱子就觉得肩头一皱,扭头看去,一张漆黑的婴儿脸这时候正大眼瞪小眼的趴在他肩头和他脸对脸呢。
 
留名
 
第四章 瑞兽石柱
  眼见这个平时一直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柱子大发神勇,李玉阳心里一喜,就想着凑到他身边好好寒暄笼络一番,可能日后还有借助他的时候。
  可他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让胖子一把拽住,直把他往后拖去。
  “你这死胖子拽我干嘛?”李玉阳不知道状况,眼见胖子一脸谨慎眉目清明,根本就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不由得心下诧异直问起拖拽他的因由来。
  “你好好看看柱子,你看他现在还算个正常人吗?”胖子冷冷一说,李玉阳这才有心向柱子看去,就见柱子耷拉着舌头双眼上翻,身上和脸上也如同打拍子一样不驻颤抖着呢,“噗”的一口白沫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慢慢向前前倾斜,像一只野兽一般。
  胖子双眉紧皱,不由得随手拿起一块放在隔断里的玉片仔细看了看,然后重重一声叹息后又一次把那块玉片如同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孽冢,是专门封印邪祟的地方,别碰这些玉,柱子就是弄碎了这些玉片才被里面的邪祟冲了体的。”
  李玉阳听了胖子的话,原本还想拿一块玉片看看的手猛然缩了回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张口忙问柱子还能不能救回来了,能救回来最好,不能救回来就赶快从这个地方离开。
  胖子这个时候声音都有点抖了,身体下意识的后撤,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不由分说拉着李玉阳就跑,而趴伏在地上的柱子猛然间就冲了上来。
  仨人在这间石室里不停地你追我赶,这个时候胖子也开口大叫说救他回来还是有希望的,只是现在身边没什么家伙,这事情有点难办,他们俩人只能分开跑路,一个人负责引开柱子,一个人去那堆碎玉片子里找块已经摔碎,但是却相对来说比较大的玉片来。
  这个主意一拍即合,不过柱子可能是跟着李玉阳比较久了,相对来说有一种浓重的恋旧感,俩人才刚分开,柱子想都没想就奔着李玉阳追了上去。
  李玉阳破口大骂,说你柱子有意识的时候跟着我还行,你说你现在都被冲了身了,怎么还和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不去跟着那个胖子,要知道那个胖子可比自己肉多的多,自己一身排骨就是咬上几口也撕不下几两肉来。
  他那几句话逗得胖子哈哈大笑,紧跑了几步开始翻腾起地上的玉片子来。
  这时候的李玉阳急的是上蹿下跳,柱子就好像吃准了他一样,有几次他都跑到胖子身边停顿几下,可柱子连看都不看胖子,直接就向他扑来。
  其实李玉阳哪里知道,柱子之所以不去追那个死胖子,是因为他本能的对那个胖子有所恐惧,要知道柿子就要捡软的捏,即便是被邪祟冲了体的柱子,也不能免俗这个规则。
  李玉阳心里郁闷啊,本来是追着人砍的主,一下子本末倒置变成了被追的了,前面的那几次对手比较特殊就不提了,可现在的柱子也不能还手。
  这不是因为李玉阳顾忌柱子是他小弟就不忍心下手,而是因为刚才胖子说了,现在的柱子嘴里有毒,真要是被咬上,连把能拔毒的糯米都没有。
  李玉阳正全力奔跑躲避柱子的追逐呢,就听见耳后胖子一声大喊,玉片找着了!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地,边跑边问下一步到底要干些什么。
  胖子大笑,说你先把他制住,然后我才能把这块玉片塞到他嘴里。
  李玉阳一听这话,不由得又破口大骂说你这个死胖子就会说风凉话,这事儿要是那么好干你来试试,不行塞玉片的事情就交给他办了。
  听了这话,胖子猛然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柱子跟前,几下连点戳在他身上后,上身借势用力脚下也一个急扫,“啪”的一下就把柱子扔了出去。
  李玉阳可是被胖子这几下看傻了,这胖子行啊,这几下子干净利索,就是自己和这个胖子对上也怵头的紧啊。
  下一刻胖子已经骑在了柱子身上,并且示意李玉阳快点给柱子塞那块玉片了。
  李玉阳这个时候可又怵头了,要知道柱子嘴里那可是有毒的啊,一会万一往里塞玉的时候再给自己一下那可咋办。
  就在李玉阳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胖子已经咬破了手指在柱子的身上和脸上画了起来。
  “胖子,你这是干啥呢?”李玉阳伸着脖子好奇问道。
  胖子一脸专注看都不看他,只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道:别废话,快点塞玉片,再晚一会柱子救不回来了。
  李玉阳“哦”了一声,没别的办法,只有奓着胆子把那块玉片往柱子嘴巴里塞去。
  还真别说,这时候的柱子没给他制造多大的障碍,瞧准了机会之后还真的让他把那块玉片子安稳地塞进了柱子的嘴里。
  玉片一进嘴,柱子就知道情况不对了,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真是让他难受的想死。
  此时此刻不知道是因为胖子画的那些东西起了作用,还是那块玉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总之柱子不驻地想挥舞四肢,连那那张脸都憋的通红了起来。
  写画完了那些东西,胖子连忙一声大喝,嘱咐李玉阳脱掉柱子上身的衣服让他站起来背对着胖子,然后胖子闭起了眼睛默念了起来,只是几个呼吸后忽然睁开双眼,哇的一声爆叫,一掌就劈在了柱子的后背上。
  “哇”的一口腥臭粘稠地黑水吐在了李玉阳身上,俩人就势往地上一趟,这把李玉阳磕得,好半天才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柱子这个时候也缓过神来了,抚弄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一劲儿的幸福**着,说什么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天这胸口有这么透亮的。
  李玉阳破口大骂,说你他娘的这是吐的什么玩意,这味顶风都能臭三里,这下可好身上的衣服戏都洗不出来了,都得扔了。
  胖子这个时候才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告诉他们俩,吐出来那些东西叫怨秽,是冲体的邪祟离体后残留在人体内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不尽早的祛除出来,那会让被冲体的人郁结生病,最后很可能就因此一命呜呼了。
  柱子一听胖子这话,不免高兴的手舞足蹈,可这高兴劲正好触了李玉阳的霉头,啪啪两个嘴巴就让他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仨才有时间四下看了看,除了来时的那道石门外,这石室相对的位置上还有一道石门一直处于关闭状态,不过眼下这石室里危险的因素是一个没有了,所以他们仨人才能安心地去寻找触发那道石门打开的机关。
  眼下已经有了柱子的例子,李玉阳可没敢再碰那些如同催命符般的玉片子,不过是在石门的附近找寻一些特别突兀的砖石试探着按按看,而柱子的视线则转移到这石室中唯一耸立着的那根石柱子上面。
  一只只道家瑞兽在这根石柱上被雕刻的活灵活现,除了某些传说中特别凶猛的瑞兽趴伏在石柱上,其他的石兽都是四脚镂空,做出攻击的姿态的。
  有个感觉让柱子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就是不管他从那个角度去看那些石雕兽,那些东西的眼睛好像一直都在盯着自己一样。
  一股烦躁感控制不住,柱子猛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兴许是力道大了点,一下子就把那只石兽抽在了地上,这响声惊动了胖子和李玉阳,俩人回头看柱子到底干嘛呢的时候,那根石柱子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抖动了。
  顷刻间噼里啪啦的石兽不住地从那根石柱子上掉了下来,一时间让胖子和李玉阳他们俩人都不好上前把柱子给拽回来,李玉阳还想问他你到底干嘛了,弄成现在这个状况,可耳边就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只是一瞬间那根石柱子就被炸的粉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那里跳了出来。
  柱子被刚刚的情形吓傻了,本能的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事,可腿却不听使唤,只能呆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那个血人从石柱里出来。
  不过还好,这石柱子可能就是触发开门的那个机关,柱子一炸,那道石门应势而开。
  眼见这个情形,李玉阳和胖子连忙招呼柱子快从这石门出去,谁知道一会它啥时候又关上了。
  不过等柱子缓过劲来再想跑向那道石门的时候,却觉得手臂一麻,身上一软,回头一看,自己的胳膊正攥在血人的手里,自己被抓的那个地方已经出了细小的红疹子,正从被抓的地方向身上慢慢扩散呢。
  李玉阳想要回身把柱子救回来,可却让身边的胖子一把给拉了回来,李玉阳大急,忙向问胖子到底要干嘛?可这个时候那个血人却忽然松开了钳制柱子的双手,柱子眼见有幸活命,甩开膀子就打算冲到李玉阳他们身边。
  可柱子却太过得意忘形了,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血人会有什么好心眼。
  柱子只跑出去了一步,就感觉身后劲风袭来,千钧一发间他还能清楚地听到李玉阳大喊快趴下,可人却两眼一黑嗓子一甜,下一刻一口血就从他嘴巴里吐了出来。
 
第五章 螺旋红文
  眼见这情形,李玉阳拉着身边胖子扭头就跑,他这举动把身边的胖子弄的一愣,怎么刚才还想着冲上去把柱子捞回来,就这么屁大的功夫连要报仇的话都不说,直接就拉着自己就跑啊。
  李玉阳看出胖子的差异,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胖子说柱子要是没死,那怎么着也要把兄弟捞回来的,现在既然死了,咱们俩打不过那个怪物,那还不快跑路走人,难道都要站在这里让他撕了吗?
  胖子听着这话也觉得有理,可心里头却不太赞同他刚才的话,别看只是一起相处了小半天的光景,但患难见真情,对于身边的这个李玉阳还是有着很客观的了解的。
  李玉阳这个人有点自私却不自负,有义气,但在为难的时候还是会衡量自身对于义气的准则,不盲目,,或许还知道积攒实力秋后算账的道理,他的这个性格让胖子想起了一个人,却又让胖子拿捏不准。
  别看俩人跑的快,身后的血人看似闲庭移步的踱着,但他那个微妙的步调虽然缓慢,却始终让他们俩人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挫折感,你只要回头一看,他就在光与暗能见与不能见的交汇处,偶尔你高兴终于可算是摆脱掉他了,可下一次当你回头再看的时候他又一次慢悠悠地跟了上了来。
  “他妈的,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甩不掉他咱俩就得栽在这里。”李玉阳压不住满腹的肝火破口大骂,不过骂归骂脚下却依然没做片刻停留得跑着。
  可才往前没跑多久,就听耳边“哇哇”几声婴儿啼哭,俩人不免身上一抖,聚精会神的往前细瞅,就见前面的岔道口的阴影里“沙沙”声大作,一只只虫婴从那处岔道口里爬了出来。
  看那已经密密麻麻爬满墙壁的数量,已经是之前围攻他们的好几倍,这还是爬出来能看见的,看现在的这个源源不断的架势,那些还没爬出来的还有多少恐怕只有老天爷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还好,这些虫婴可能因为转角的便利只是爬满一侧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李玉阳和胖子这个时候瞧准时机奋勇前冲,不大一会就冲到了岔路口前。
  其实这短短的一段路并不好走,漫天的虫婴好像下饺子般噼里啪啦直往下掉,有的甚至并未等他们俩过来直接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打算和他们俩人玩个遭遇战,不过还好凭借着刚才对付虫婴的经验,两个人又踢又踹又扫又拨,虽然身上不免沾染了不少腥臊的绿水,可竟然奇迹般安然无恙的跑了过来。
  眼见旁边那条路上的虫婴如同潮水般扑了过来,没别的选择,俩人只能顺着那条安全的甬道玩命的狂奔。
  这个时候身后的血人也追了上来,那些虫婴可能是多年未见肉味了,竟然一拥而上,不大一会的功夫,那个血人如同披覆了一层诡异外甲,那些虫婴死死咬住就那么挂在他的身上,死活都不下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那血人就被潮水般的虫婴压在了身下,而那血人可能是被折腾的烦了,趴在地上的他用力一扭,那些被挂在他身上的虫婴都砸在甬道的墙上,顷刻间甬道里变得绿水斑斑。
  李玉阳这边也不好过,不过由于血人分散了虫婴的注意力,虽然不免有些虫婴跟了过来,但那毕竟相对稀少,所以俩人只顾玩命向前奔跑,对身后的那些虫婴根本就不理不睬。
  其实他们俩偶尔还会抽空回头看看,那个隐藏在明与暗交汇处的血人已经不在那里了,但是那个感觉依然没变过,好像黑暗里那双血红阴狠的眼睛依然在一直注视着他们,只是隐藏在深处让他们俩看不见而已。
  俩人越跑越轻松,因为身后跟着的虫婴越来越少,最后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已经放弃了对他们俩的追赶,但又越跑越暗,因为前方的石雕灯间隔的距离越来越长,最后基本就是在凭借前方那一点点微亮的红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俩人走的小心仔细,因为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贸然前进那基本就是找死,但后面那个揪心的感觉一直紧跟着他们,让他们虽然自始至终都很谨慎地防备身后的那片黑暗。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被眼前的奇景惊得呆在了原地,因为眼前的一切恐怕谁见了都会目瞪口呆的。
  那是一圈圈螺旋状向内环绕散发着红光的异样文字,而这些文字写满了前面的整个甬道最后才汇聚到一个点上。
  李玉阳对这些到没啥特殊的感觉,不多看表情,他身边的胖子应该是认得这些字的,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颤抖着身躯跪在了这散发着红光的文字面前。
  “胖子,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啊!”李玉阳大惊失色,要知道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下,如果没有人家胖子,那自己早就和柱子一样被分了尸,根本就没有机会能走到这里。
  如果这个时候胖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可真的就逃出无望,只有在这里祈祷满天神佛,让他尽可量的死的安详些了。
  李玉阳要去伸手扶胖子,却被胖子用手制止住了,就见他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然后才虔诚无比的侧过身去,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们有望逃出去了,这个甬道的尽头就是孽冢封印的出口所在,只是……”胖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下面的话被他生生咽了下去,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李玉阳这个时候可是真的急坏了,这明白着出口就在眼前,关键性的胖子却欲言又止,急的他抓耳挠腮,一个劲儿的说只是什么,你说到最关键的时候竟然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嘛云云。
  这个时候一直犹豫再三的胖子也开了口,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李玉阳也不由得迟疑了起来。
  “我们从这个封印里出去不难,难的是我们出去了,这个封印就会有所松动,这孽冢里的那些鬼东西很有可能会趁机逃出去。”
  那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停在他们俩人脑袋里打转,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里的条件逼的俩人只有一条路可选,因为那个血人像是一只幽灵一样,仍然如同闲逛一样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俩人都被他突然的出现惊得呆了一下,要知道这么个几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如果刚才那个血人要是来个突然袭击那倒霉的可是他们俩人。
  借着地上那些字散发出来的微弱红光看去,那个血人嘴角一撇,一抹嘲讽的笑意就流了出来,只见他这个时候嘴巴的忽上忽下不停开合,好像是在说话,但是却完全没有什么声音,听不出来。
  这个时候胖子凑到李玉阳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死人没办法和活人交流,他们的话活人听不见。”
  李玉阳一脸诧异,原本还以为这血人光在那嘎巴嘴,是讥讽他们呢,可听完了胖子说的话,他心里不由的一惊,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死人没办法和活人直接说话,他们的话活人听不见,自己眼见的这是个啥啊,死人!鬼!
  一想到这里,李玉阳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坐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再去想了,这眼前是个什么状况,这是他娘的活见鬼啦!
  眼前那个血人好像是叨咕完了那些东西,大手一伸就要从这些散发着红光的文字里把李玉阳拉出去,可是那只手刚伸到一半的时候,就见满是血汁的胳膊上白烟一冒,一声“呲啦”声响起,那只手就想是融化了一样,冒起了一个个细小的气泡,正在用肉眼能辨的速度干瘪下去。
  那个血人眼见情况不好,只好猛把那只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不过说来也真奇特,那只胳膊收回来后,融化的现象消失了,并且刚刚异样的地方正慢慢地回复如初,顷刻间就和以前一样,啥变化都没有。
  不过对于眼前的一切,那个血人只是嘲讽的笑笑,忽然用力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正好踩在那些红文上。
  他这个举动让李玉阳他们俩连连后退,不过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那个血人一脚站在这些螺旋状文字里,身上就冒起了白烟,出现了和刚才一样的现象,他的身体越靠近李玉阳他们肢体就干瘪的越快。
  当他走到距离李玉阳六尺多远的时候,原本在他脸上那些轻松的表情再难找到,有的只是痛苦的颤抖和无声的嘶嚎而已。
  慢慢地,血人承受不住那种煎熬了,只好不再用那种装腔作势的架势,飞快地退回了那片黑暗中,不过那双怨毒的眼神却留在了李玉阳他们俩的心里。
  胖子一声叹息,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至少人还活着,只要活着那就有无限的可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个时候俩人意见那是相当的统一,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了,也没有什么该死的道德约束,跑吧,只有出去才是活着,留在这个鬼地方,就是不被那些东西弄死,也会饿死吓死。
 
第六章 静守三天
  李玉阳和胖子不知道为什么血人要放弃杀他们俩的机会,要知道从刚才那个情形看来,血人还是有余力再往前走个几寸的,这可是要命的几寸,伸个手就能把他们俩从这红文的深处给拽出来,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干,只是装作撑不住了,又逃回了那片黑暗里去了。
  他有什么阴谋吗?
  是在等俩人把封印打开了,他好趁机出去,还是真的不想忍受那种痛楚放过他们?
  其实那种猜想对他俩来说都够郁闷的,生死掌控在别人的手里,这种挫折感真的很难让人振奋起来。
  不过怎么说俩人还是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的,只有出去了,才有机会借助外面的力量把孽冢里面的东西消除干净,鬼知道里面还有些啥玩意!
  胖子咬破手指,在螺旋的中心点上写画了几笔,顷刻间一个和那些红色光字近似的文字就出现在了那块巴掌大的空白处。
  这字刚写完,整个空间忽然光芒大盛,一个个光字就像是活了一样,遥相呼应忽明忽暗,李玉阳这个时候产生了个错觉,好像这些字都在动,就如同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漩涡一样在不停旋转。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几声凄厉爆叫声响起,俩人心里都明白这封印开了,惊动了孽冢深处的那些东西,只是这声音离的太远,听得太不真切,一时半会它们还过不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那种奇景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噗”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石像般大小的缝隙轮廓就出现在了眼前,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不由得让俩人眼睛发胀,头有点眩晕。
  胖子大喝一声快帮忙推,俩人齐用力下眼前的石壁被推出去几寸,两个能容人侧身出去的缝隙就露了出来。
  可俩人刚要侧着身子从这两道缝隙中钻出去的时候,忽然身后一声爆叫,一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从黑暗里钻了出来,它们前仆后继得向着这片阳光窜去,可等它们进到那些红色文字的范围内后,身上白烟突起迅速干瘪,只是片刻功夫后就化成一堆脓水。
  李玉阳他们俩只是向后看了几眼,就见这红色文字在不断的冲击下,虽然阻隔了大部分的异类,但还是有些异常强壮的依然能挣扎着爬到距离他们几尺地方,不过眼瞅远处的那些文字因为脓水的遮挡变得失去了光芒,很明显那个红色的螺旋封印正在慢慢地失去它的效能。
  眼前形式太过危机,那些东西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了出来,李玉阳俩人从里面钻出来后,胖子伸手向内一抹,一把把刚刚写上去的那个血字擦掉后,俩人又一齐用力向里推去,一道细微的红光闪现,那道封印应声闭合,李玉阳这才松了口气有功夫去看看四周围的情况。
  这是间依山而建的废弃道观,而那个封印竟然是一座太上老君的浮雕石像,只不过现在看来那座石像是完全地契合在岩石里的,任凭你怎么仔细也看不出原本应该有的那丝缝隙。
  胖子这个时候嘱咐李玉阳让他站的远点,然后才晃动着胖大的身躯开始在这道石像前忙道起来。
  他先是咬破了手指来到石像的侧面,然后在石像雕琢的纹理里书写了起来,李玉阳眼贼,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胖子写的那些字和那些红色光字是同一宗源,于是就问胖子,他写的这些到底是什么,而胖子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说:“这是殄文!”
  殄文,就是一种专门写给死人看的字,因为那些东西不能和人直接交流,所以古代的那些方术士(也就是道士)才会绞尽脑汁,创出了这种能和死人沟通的文字。
  这种殄文被应用在一些特殊的道术上,甚至某些内容在民间也得到广泛的流传,就比如说早年间有些大能的灵媒驱邪后烧的那些黄纸上,就有一些如同花纹一样的殄文在上面体现了出来。
  “胖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你究竟是谁?”李玉阳想了片刻才问出了这些话,而胖子最后用自己的血在太上老君的双眼和眉中个点了一下,才转过身来一甩敞开的衣衫说了起来。
  “在下张晔,字睿远,道号盘云子,是个道士仅此而已!”
  李玉阳心下诧异,一张嘴巴张开了闭上,闭上了又张开,最后哭笑不得的询问说,就你这样还是个道士?
  结果人家胖子整理完了身上的衣装再一看,还真别说,真是一个披头散发青袍质朴的道士,不过由于身材确实胖了点,所以怎么瞅怎么滑稽。
  可李玉阳又问胖子为什么被封在那口棺材里的时候,胖子却一脸忧郁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李玉阳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即便再问,恐怕胖子也不会说什么了,所以所以只好闭口不提忙问起他封印的事情。
  胖子说他在老君像上用自己的阳血书写殄文加持了一次封印,不过由于血液存留的原因,只是短期内不会出现状况,时间长了他就拿不准了。
  眼下这个情形只有在外面再等三天看看,三天后如果没有东西从里面出来,他才会安心的离开。
  李玉阳点了点头,作为一个万人烦的混混,其实他还是很有几分做人的原则的,别看他在孽冢里什么事情都先为了自己的存活考虑,可大义当前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对于打开孽冢封印的事情,他也有一份责任,于是他就和胖子说要陪他在这里一起等等,三天后如果真的没事了才可以心安理得的会北平城去。
  胖子对于李玉阳的做法只是点了点头,不过从他那嘴边的露出来的笑容就知道,对于李玉阳的人品他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有担当,是个纯爷们。
  天色渐黑,俩人围着篝火吃着野味时,胖子才把注意力从老君像转移到李玉阳身上。
  李玉阳被胖子盯了老半天,直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才猛得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半条鸡腿吭哧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你总看着我干嘛?”
  这个时候胖子才一脸怪异的问起李玉阳,说现在是谁在坐天下,怎么现在人都流行穿成这样吗?
  一听这话李玉阳噗的一下把嘴里嚼了半天的鸡肉吐了出来,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胖子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胖子也没在意他的举动,而是目色平和地看着他,等着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李玉阳见胖子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告诉他现在天下大乱了,前几年八国联军入侵京城,大清朝刚被推倒,溥仪帝流亡海外,其后又改成什么中华民国了,现在是军阀割据,,这泱泱大天朝,到处是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
  胖子听到这里不由得依嘘感叹,要知道他心里的那个天下,也是这个德行,只是比现在只好上一点点而已。
  可他们俩都不知道,就在他们打开封印的那一刹那,在远方的一个暗室里,一老一少俩人忽然有所感应,猛然间跑到屋外几步之下跳上房顶向着北方一看,不由得相视一笑,那笑声中充满着嘲弄和期待。
  俩人就这么得在这间破道观里待了三天,最后三天期满胖子竟然被李玉阳的真诚所打动,就此决定和他去北平城,在他那个小院里住上一段时间。
  其实李玉阳可是有他的打算的,要知道他是见识过胖子的身手的,眼下柱子没了,要是胖子变成了他的小弟,那真好比刘皇叔得了赵子龙,再也不用为今后道上的事情发愁了。
  不过在这胖子身上还有一些谜没有解开,这三天里胖子始终不透露有关于他身世的那些事情,每次提起他总是说那些都是往事了,再提还有个啥意思,还有的就是初见胖子时,恍惚中在他身上看见的那几根钉子,只是李玉阳不敢提,因为他知道提了胖子也不会说的。
  等他们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了,摆在他们俩眼前的是萋萋荒草和一座安静的小村子。
  俩人走进村子想要找家人家讨碗水喝,眼见天色入夜甚至想运气好能找家人家借宿一夜,结果俩人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都没看见一个人。
  李玉阳不免嘟哝说这村子也太安静了吧,怎么连狗叫声都听不见,不过这话刚说出口他就收住了嘴巴,因为他知道这个世道,草菅人命的事多了,人家活不下去打算换个地方过活也不算是个新鲜事。
  俩人打定了主意,想要随便找找个院子先度过这一宿再说,谁承想一阵风吹来,身边院子登时叮咚作响,等俩人走到近处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院里的架子老旧,年久失修下被风那么一吹竟然断裂开来,连带着架子上放着的几个咸菜坛子都掉落在地上。
  既然俩人走进这间院子,那就在这屋子里住下,晚上俩人吃过了身上带着的一些野味,就在炕上睡了起来,可这觉才睡了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了起来。
 
第八章 通天塔
  李玉阳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站稳后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胸口发闷,一口腥臭的脓水就吐了出来,吐过后就觉得胸口和脑袋敞亮多了,这才慢慢借着月色打量起四周来。
  胖子面目痛苦地并肩躺在他身旁,衣服上说不清是被什么的液体染得红红绿绿的,李玉阳试着摸了摸胖子的鼻息才安心了下来,这才发现有俩人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俩人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这么奇怪的组合怎么能凑到一块的?
  “哈哈,和尚,你看我说的准吧,他醒过来了。”那年轻道士一脸得意地和旁边的那个年纪只比他稍大点的和尚吹嘘了起来。
  “你有能耐把旁边那个胖子也弄醒啊,没能耐你在那吹个啥劲儿啊。”那个和尚完全没有个和尚的稳当样子,双手掐腰就和那个道士杠上了。
  一下子被说中了,那个道士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可眼瞅着李玉阳满脸担心的样子,只得解释说他中了毒,伤的又太重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是正常的,眼下毒已经解了,只要回去静养调理好身子就又是个好胖子。
  李玉阳听了这话连连道谢,不过那个道士却说让他们趁夜快点离开这村子,这鬼地方实在太过凶险,他们俩人能晚上进来把李玉阳他们救了,那完全是他们俩命硬,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玉阳也知道这个鬼地方凶险,可有这两位保护,那应该是很安全的啊,既然安全那怎么还让自己快点走,要只要现在胖子的状况不是很好,最好是能先就近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
  那个和尚看出了李玉阳的想法,一声叹息后,忙和李玉阳解释了起来,其实他们俩道行远远没有李玉阳想的那么高深,只是两天前这俩人就开始在村外布置,时至今天才有机会走进这村子,而且这时间也不会不久,他们俩再去村中确认点事情,就要马上撤出去等待援军。
  两天前?一听这话李玉阳心里就好像想到了点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又抓不准。
  那个道士可能是看出了李玉阳不想走,没办法下只有把实情给李玉阳交代清楚,由于今天晚上李玉阳也经历了那些常人一辈子可能都无法经历的诡异事,所以他不怕李玉阳不相信他的话。
  “三天前,我茅山掌教观天象,得出就在附近有邪气如龙冲天而起,所以让贫道先来踩点查探,尽可量的控制事态的发展,而后续几天会有门人师弟前来协助贫道封住源头,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到了。”
  三天前?那不是我和胖子从孽冢里出来的时间吗?难道真的有些东西随着我们俩的解除封印从里面逃了出来?李玉阳心下泛起一阵内疚,难道这村子里的人就因为他们俩打开了封印,才都变成了横死的阴魂了?
  不过他的内疚却因为那个道士的话舒缓了点,因为道士说村子变成现在这样应该和那邪气无关,因为这个村子虽然风水不算好,但也不算坏,想要成为现在这样怨气极深的聚阴之地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成这样的,而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有果就有因,这村子里一定是藏着什么,才会把村民的魂魄困在这里,不能升天就会滋生怨气,恶性循环下才能培养出这种非天然的极凶极阴的鬼村。
  最后道士还是那句话,不想死就快点离开,要不是有村外卸煞的法阵在,他们两个都自身难保,哪有余力去保护李玉阳和一个不省人事的胖子。
  没办法,李玉阳只有扶起胖子往村外走,不过心里已经想清楚了,把胖子放在村外安全的地方后一定要回来看看,要知道道士除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见的,机会难得一定可不能放过。
  处理好一切后,现在的李玉阳正趴伏在一处房顶上向下望着,而那条直通村头的路上已经摆上了一张桌子充当法坛,和尚说来也不客气,“哗啦”一下从他随身带着的破布口袋里倒出了一堆零碎,什么香炉、黄纸、铜铃、大印等就站满了一张桌子。
  道士一见这和尚这么对待自己的物件,那真是怒从心头起,一个劲儿的喝骂和尚,说你这个臭和尚能不能放的清点,这些都是一会将要用到的的东西,你给弄坏了一样那一会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办了。
  那和尚却嬉皮笑脸地走到桌子前面,对着那道士挑衅说你是个真道士,用的都是真家伙,如果我这么扔吧几下就把你吃饭的家伙弄坏了,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
  听了这话,那个道士露胳膊挽袖子气急败坏地就要上来找和尚理论,可人家和尚这个时候已经宝相庄严地站在桌前唱了声佛号,说时间不早了,动作再不快点,一会村外法阵失效怎么就得被困死在这聚阴之地里。
  正当和尚双手合适低头默念的时候,而那个道士也一改刚才的戏虐气愤,正色凌然地继续布置起未完成的法阵来。
  就见他正背着长剑手拿罗盘,辨认着方位,每确认一处就在那个地方扔下一点什么东西,只是天色阴暗看不真切。
  道士在村心处按不同方位转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桌子那,把罗盘放在了桌子上,又在贴近法坛的四个方向各插了一面小旗,而和尚停下了默念在另一头的路口处燃起了一根蜡烛。
  一切准备停当后,和尚才站到了道士身后,一脸凝重地目视这眼前的一切。
  李玉阳在房上趴的久了,冷不丁双脚一动,一片瓦就从房上滑了下来,可这片瓦还没滑到房檐处,不成想顿时一阵阴风大盛,“呼”的一声把那瓦片掉落的声音遮挡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道士动了,一声剑吟响起,长剑往插在香炉里的供香上一斩,“噗”的一下那三株供香竟然整齐的燃烧了起来。
  于此同时对面路口的那根蜡烛也光芒大盛,在这猛烈的风中不驻燃烧,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那道士轻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身前香炉里的供香却在这猛烈地狂风里,打着旋的向天空盘绕不停,直到攀升到一尺左右的高度后才消散于无形。
  眼前的这奇异的景象让李玉阳不免心下大骇,现在胖子不在身边,自己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心里没底啊,只好眯起眼睛,忍着狂风割在脸上的疼痛,静静地注视下面的一切,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个时候那道士双眼猛然一睁,原本肆虐的狂风就因为他这突然的一睁眼,忽然停了一下,然后他猛然爆喝一声,双手持剑暴起身形,一跃之下竟然直挺挺地跳过了那香案,然后那剑猛然向地上一插,“轰”的一声巨响下来,原本最初那些个扔在地上的东西忽然被震起了近一米高,猛然看去,原来那道士先前仍在地上的东西,赫然是一枚枚的铜钱。
  房上的李玉阳都看傻了,从来没听说道士开坛做法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完全就是超自然现象啊,不过就在下一刻原本还只是吃惊的他变得目瞪口呆,因为忽然间有一道由沙土组成的旋风在法阵中心冲天而起,而后就有一股子淡淡地腥臭味从那道旋风里散发出来。
  眼前的这个情形和尚和道士也全惊呆了,和尚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士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那个道士连忙摆手解释说自己可没这么大能耐,估计是这次是学艺不精捅了篓子了。
  这话一说出来,俩人都额角上都见了汗了,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继续下去的问题,而是再任凭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俩人这次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
  刚开始闻到这股气味的时候李玉阳就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不大一会的功夫后,就觉得双眼一黑,胸口一闷,一个没留神就从房顶上滚了下来。
  不过还好,人搭在屋檐正要往下掉的时候,忽然从黑暗里窜出一道胖大的身影,一手抓着李玉阳的后衣襟,像是拎小鸡子是的,几个箭步后就来到了法坛前。
  “住手,快住手!”这人一声大喝把正在紧皱眉头看着眼前事态变化的俩人吓了一跳,而李玉阳却心里一喜,知道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了,是胖子张晔!
  眼见来的这个人就是刚刚人事不知的胖子,道士和和尚俩人顿时目瞪口呆,可这个时候的胖子却看都没看他们俩,而是冷着一张胖脸,几句不客气的话就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下面应该是一座通天塔,你道行不够,行事法门不全,按你们那么弄,要是激怒了下面的东西,大家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第九章 封印
  塔这种东西其实起源于印度佛教,起初的作用就是坟茔的一种,后来种建筑进入中土后才衍生出观景、风水等形式。
  在风水上塔有着非凡的意义,塔的作用就和山一样有补全风水的用途,而风水学上也常有建一塔能抵一山之说。
  那胖子嘴里说的登天塔又是干嘛的呢?可胖子不说,这个时候大家也没那个心思去问,因为在这个要命的关头,是这个胖子打断了那个道士起阵,如果那个和尚说的是真的,还有片刻光景村外泄煞的阵法就会失效,如果胖子真的不成,他们几个人可能都会栽在这里。
  “玉阳,站我后面帮我护法,其他的人站在法坛后边听我指示。”
  “呛喨喨”一声龙吟过后那把长剑就被胖子拔了出来,有剑在手胖子的气质一瞬间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长剑一指“噗”的一声,那原本还在风中挣扎着不停摇曳的烛火一下子随风飘了出去。
  要说胖子这一手可把他身后的那三位吓得够呛,连带他身后的李玉阳都不由得暗暗咂舌,心里直骂他奶奶的,这是乩童上身,还是神仙转世,怎么在那个鬼地方没见他这么厉害过。
  “噗”胖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同时手中长剑不住舞动,霎时间胖子身后的四人就觉得好像那血在空气中停顿一下,被那长剑刮起的剑风组成了一个不太真切的图案,然后胖子猛然间长剑向前一指,那空中的鲜血才如同尘埃,点点崩落在地上。
  “这是血符箓?这东西都失传几百年了,他怎么会用这东西,这胖子是什么来路?”那个道士登时就被胖子这两手惊的呆在了原地,等旁边的和尚凑到身边细问他看出来什么没有时,才从震惊中恢复如初。
  那道士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知道,看不出这个胖子的路数,而且这个胖子用的招,又像是茅山的,又像是天师道的,难道是我们茅山宗那个辈分高的师叔祖恰巧云游到这里了
  可这道士的话才从嘴里说出来,就遭到了和尚的无情大白眼,讽刺他是个厉害的人物就是你们茅山宗的,人家达摩祖师也厉害,你怎么不也说是你们茅山宗的。
  这话一出就给那道士造了个大红脸,在原地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字儿来。
  “空白的符纸有没有?”胖子目视前方一直盯着那道旋风中的动态,头也没回的就冲后面喊了一嗓子。
  这话一出道士当仁不让地从袖口袋里掏出一沓裁好的黄纸,一脸恭敬地把那沓子黄纸压到了桌子上面。
  胖子一手提长剑,另一只手轻握剑身,长剑轻轻往外一拉,一时间血光乍现,四颗赤红的血珠子就从指肚里流了出来
  “好剑!”胖子吩咐身旁李玉阳从那叠黄纸中拿出四张来压好,然后长喝一声四指齐按纸上,只过了一眨眼的时间四张血符就画好了。
  “你们几个人把这四张符按四个方位压在那道旋风的外边,每张符相距三尺。摆好之后马上回来。”眼见四张符画好了胖子大声吩咐道。
  有胖子吩咐,仨人各行其是,迈步就向着那道旋风处走去,不过那仨人才走出没几步路,耳畔忽然幽幽地了传出了阵阵哭号之声。
  眼见这风吹得他们四个睁不开眼,那哭声也弄得他们心烦意乱耸人不已,那就更别提要在指定的位置摆放灵符了。
  “糟了,可能村外的法阵即将失效,泄走的煞气要倒灌回来了。这可咋办?”道士眼见眼前的情形越来越糟,不由得双目微凸,心惊胆颤,听了他的话和尚和李玉阳也失了章法,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的胖子面露平淡也不着急,全没有以前在孽冢里的怂样,只见他双手合实不驻在胸前幻化道家法印,而后猛然间伤指后缩用力一弹,一粒血珠子如同钢珠般直射进那道旋风里。
  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当着血珠子飞进那道旋风里后,李玉阳他们仨的耳朵里忽然传出一阵惨叫声,然后些让他们心烦意乱的哭嚎声就弱了下来。
  眼看着四个人还傻愣愣站在原地,胖子大喝一声让他们办完了事情快点回来,仨人这才心神大定,忙不迭的放完了符纸后紧赶慢赶的跑回了胖子身后,可他们才过胖子身边,却发现胖子这个时候虽然面色轻松,但嘴角处已然流淌出一小股暗红色的血。
  眼见四个人都跑了回来,胖子一跃而起屈身在地,胸前法印猛地往地上一按,就见原本那个道士摆放的铜钱忽然如同着了魔般,“唰”的一下一个个竖立而起,眼前这个比刚才更超自然的情形让李玉阳他们双眼圆瞪,一个个呆若木鸡。
  “嘭”一阵憋闷的敲击声在这荒凉的村子里响了起来,就见胖子刚刚按在地上的双手,轻轻地抬了起来,一瞬间变化了一次法印后又一次地向着地上按去。
  于此同时那些周围本已经竖立起来的铜钱,却好似因为这下敲击,旋转间一震而起,向着那道旋风处跳了一小截。
  一连九次,每次凝结法印过后,胖子都会吐一小口血,而那些铜钱也会相应的往前旋转着震跳一截,每次跳动后那道旋风都会小上一点,九次震颤一过,那些枚铜钱在那四道血符外环了一圈,中间的旋风已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了,而这时候胖子却因为大口吐血瘫倒在了地上。
  眼见胖子这时候的惨状,仨人不由得急忙跑上前去,想要看看胖子的情况如何,可胖子猛然间单手一轮,示意他们仨不要过来,身子从刚才跪地趴伏的状态变成了仰躺,那只抡出去的手指向法坛颤声道:“剑,把剑插到那封印的中心去。”
  刚刚跑过来想看看胖子怎么样的道士也不多话,猛然回身,脚尖向上一挑,鞋尖刚好踢在长剑剑柄处,那剑随着力道猛然一弹而起,那道士伸手接剑,几个健步冲上前去把那长剑插进那道微弱的旋风里,入土足足半尺有余。
  转身来到胖子身边再看,胖子这时候脸色苍白,惨兮兮的躺在地上,不过还好他告诉大家,救他们仨人的时候,他只是被那股阴气震伤了体内经脉,其实他的伤没有表面上来的重。
  和尚不信,忙拉着他的手号了会脉,才长舒了一口气,对众人表示说胖子没事,他这个时候就是需要调养休息,静养个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眼见胖子没事,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围着胖子问起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个道士还算冷静,眼瞅着封印中还有旋风挂过,虽然柔弱但那也是气息泄露的表象啊,眼见这事是关乎他们四个今晚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免开口问起胖子对现在的封印到底有几分把握来。
  听了这话胖子不免长叹一声,吃力地开口说其实自己也没啥把握,如果刚才插进去的是把煞气极重的杀生刃还好,可道士那把剑一看就是带着漂亮,连血都没沾过的。
  说到这里,胖子又重重地叹息了一下,可这声叹息还没吐出来,四人就听见身后“当啷”一声脆响,等他们四个屏住气息再往回瞅的时候,一个个面露土色心惊胆颤。
  原来那长剑应声而断,而那剑身也慢慢的由白亮变得暗淡。
  李玉阳一见此情此景,不由得俩眼一翻,心说话:哎,这他娘的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我这悲催的命啊,当初怎么不听那个和尚的话赶紧离开这是非地啊。
  眼瞅这个性情,那个道士可真的抓狂了,抓着胖子的衣领子不住摇晃,抱怨说你这个胖子嘴太破了,怎么这还没挺过一刻钟的时间,这剑就断了。
  这时候胖子也一脸苦笑,也没什么办法了,想了半天才吭哧吭哧的说,想要长时间封住这股邪气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东西去摆弄那个阵法,不过短时间封住还是有点办法的,不过……
  道士他们俩一听有办法了,连忙问胖子那个办法是什么,而胖子又一次重重叹了口才说眼下只有找一个大德行的人,依靠他自身的善念修为去断剑那个地方硬抗,不过即便这样也撑不了多久,无非是火中取栗,等时间一过该咋样还咋样,恐怕那个通天塔里的东西出来后会更凶暴,怨念也更深。
  一听这话,道士可来了精神头,忙说只要撑过今晚,或者天还没亮他的那些师兄弟就会赶过来助阵,胖子一听既然有援兵来,那这种方法到是可以试试,不过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四个人中谁又能说自己是有德行的人呢。
  听了胖子的话,和尚寻思了一会才深问胖子说和那道邪气硬抗有什么后果没有。
  胖子大嘴一撇微微一笑说,无非就被孽秽冲体,并且用自己的意志却抗衡那些东西的侵蚀罢了,一旦救兵来了,就可以想办法把硬抗的人从邪气里拖出来,并且帮他驱散侵入的孽秽,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说到这里,胖子喘息了一下,然后继续郑重说道:“期间和那些东西抗衡的时候会很痛苦,不是平常人能忍耐的了的,一旦让那些东西控制住肉身,那就……”
  胖子不用说,其他的人都清楚他后面要说的是啥,猛然间和尚长身而起,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直木鱼和一本经文,坚定决然地向着那把已经乌黑无光的断剑处走去。
  和尚的举动太过突然,众人还没寻思过味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那个封印的边缘了。
  就见他回头淡淡瞅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双手合实一唱佛号道:“佛家主镇,道家主降,要说大德行的人咱们四个里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今次侥幸不死,我愿发下宏源闭口不言苦行十年,衣不裹体食不饱腹,只求我佛慈悲,我弥陀佛!”
 
第十章 撞邪
  和尚死了,死的那个凄惨让在场的人觉得好像做了场噩梦一样,那个惨叫声久久不散,长时间的徘徊在耳朵里,每当安静的时候那惨嚎声又会从耳朵里钻出来让你身体剧烈的抖一下。
  他死的时候嘴唇边带着一丝嘲弄,就好像是在讽刺在场人的无能一样,什么三清大帝,什么佛祖耶稣的,你们谁有能阻止他死吗?
  最让人挫败的是和尚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打从大家要把他从里面拖出来的时候,只是一碰,他的身子就开始寸寸碎裂,最后变成了尘埃随着那道旋风冲天而上,洒落在这个杳无人迹的村子里。
  分手的时候李玉阳他们俩才得知那个道士的名字,道士叫陶卫国,是茅山宗眭凤贤道长的亲传弟子,这次仨人也算是患难与共了,分别时陶卫国有点不舍,一个劲儿的要求胖子他们俩有时间一定要去茅山转转。
  走在这繁闹的北平城大街上,胖子的心情也没好多少,或许他还是在自责,只是不说而已。
  自从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李玉阳可活分了许多,一个劲儿的拉着胖子说要让他见识见识这老北平的花花世界。
  不过自打融进了这一方水土后,胖子就有些不自然,李玉阳甚至发现胖子怕是连最基础的生活常识都做的很别扭,好多的东西似懂非懂,但他又不去问,只是默默地去观察周遭的一切,然后有样学样的变成自己的东西。
  胖子学的很快,只是几天的功夫就融入到当前的生活节奏里,只是几天就忘掉了那些生涩,现在就连口音都操成了一口老北平味。
  最近这段时间胖子又有了一新爱好,那就是跑到天桥上花几个铜板弄碗大碗茶去听评书,一听就是一天,直到晚上才满面愁容地回到李玉阳的小院。
  每次他回来李玉阳总要上前调笑一下他:“胖子,今天你又听到那折啦?”
  而他也总是落寞地回答说:哎别提了,岳元帅让秦桧那个狗贼害死了之类的话。
  不过今天天都已经快入夜了胖子也没回来,李玉阳是真的挺担心他的,要知道这北平四九城可大了去了,胖子今儿要是换个地方,那还真不容易顺着原路寻回来。
  要知道胖子连帮带救他可不止一次两次,而李玉阳是个道上混的,即便没有出于考虑身边有这么个强力的外援,就凭一个义字也够让李玉阳好好安置他了。
  这不李玉阳才收拾精神准备出去找找胖子,忽然听见院子外面有人敲门,一个语气恭顺的人在院外问起来:“这是李先生家吗?”
  “先生没有,闲人到有一个,也姓李,不知道你找对了没。”李玉阳打开了院门,上下瞅了瞅外头站着这位穿着小厮打扮的青年,嘴巴一列不由的面带不顺地回了一句。
  来人一看开门这主这个德行,不由得心下诧异,连忙撤后一步仔细打量了下四周,又双手抱拳问这是不是李玉阳先生家。
  李玉阳惊奇的很啊,要知道从小到大,许多人在李玉阳仨字后面加过各种你能想象到的问候他女性亲属的后缀,但从来就没人叫过他先生,今儿这戏是要唱哪一出啊?
  既然有人已经有人高抬了自己一眼,那李玉阳当然不会让自己在看起来那么惹人厌,连忙整理了下衣襟问说:我就是,你找我干啥啊?
  那小厮看眼前这个痞里痞气的主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下意识地嘴巴撇了撇,那意思好像是抱怨自己东家这次是真的目不识人,怎么让自己去请这么个主。
  面前这小子的一切李玉阳都看在眼里,心里那个气啊,可嘴上还得陪着不是,谁让人家连来意还没说呢,先礼后兵的道理李玉阳可不是不知道的。
  “是这样的,我们东家想请您过府一叙,顺便说一下盘云子道长也在我们东家那等您呢。”
  盘云子?道长?那是谁啊?李玉阳对着这小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那个小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说李先生,你现在想不出来不要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如果不认识你在回来就不行了。
  李玉阳一听也是这么个理,所以吩咐小厮前头带路,自己关好了院门跟着这小厮走了。
  等俩人走到这宅子面前,李玉阳可是真傻了,好家伙,感情请他这人恐怕全北平城的人都认识,感情请他这位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王大善人,自己就是一混混他请自己来是要干嘛啊?
  不过人家王大善人是全北平城家喻户晓的人物,平时修桥铺路乐善好施,八国联军入侵北京过后,就是这王大善人,连同北平城里其他的大商号开粥放粮才使得这老百姓少了饿死街头的憾事。
  小厮上前叩打门环,可门分左右,呼啦一下迎出来好些人,可为首的竟然是那个死胖子!
  李玉阳大惑不解,连忙上前去问胖子,你咋从里面迎出来了,你不是去天桥茶馆听书了么?那个盘云子又是谁,找我干嘛?
  胖子听到这里,气的猛然拍了李玉阳一下,李玉阳这才想起来,原来胖子就是盘云子,盘云子就是那个死胖子啊!而那胖子却意味深长地嘿嘿一笑,然后一拉李玉阳的衣袖穿堂过屋地就向着后宅走去。
  一路上李玉阳都在不停地问这问那,而胖子是嘿嘿一笑却也没多言语什么,而是说你一会见了主人家,你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至于为啥让你来?
  嘿嘿,等事情都结束了再告诉你。
  李玉阳满心的疑惑都不好继续问下去了,因为这些阵子他对于胖子的脾气他还是熟悉了,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要从他嘴里泄露点什么东西?没门!
  这时候王大善人夫妇俩都倚在后堂翘首以盼,眼见胖子来了,一个个激动万分地把他们俩迎进了后堂,分宾主落座后,李玉阳才收起了平时的**相,似模似样地询问起王大善人夫妇俩为啥要请他来?
  不提还好一提起王老夫人就泪眼婆娑说不出一句整话,没办法最后讲述的任务就落在了胖子的身上。
  其实事情说来也很简单,今天早些时候,胖子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茶馆里喝着茶水听着评书,可这书刚讲到精彩的地方,就听茶馆外头忽然响起一声悲嚎,紧接着茶馆里的人如同潮水一样全都涌向了外面,把那个说书的艺人呆傻傻地扔在了馆子里。
  “我这是造的啥孽啊,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想我王家一世行善,怎么就换不回我儿的命啊。”
  听这话是个抱怨老天不公的,不过没法子,现在这个狗日的世道胖子也从李玉阳嘴里听到了不少,这北平城相较于其他的地界还算是太平的,胖子虽然不八卦但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主,既然外面哭的那么惨,那去看看也无妨,没准还真能帮点上什么忙。
  谁知道胖子才从茶馆里出来,人群中就传出一声惊诧,紧接着人群中就一顿混乱声响起,几个女眷的尖叫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胖子此时不明就理,以为有强人要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不免一时气血上涌,眼见那么多人围着,挤不进去不说,看都看不着,没办法回身几个箭步一冲,同时脚踩门板拧身一跃,下一刻胖子就已经落在了人群前了。
  当然他显露的这手让围观的人不由得叫好连连,可胖子却完全没在意那些,等他举目细瞅眼前的情形,才知道自己想的完全错了,哪里是什么强人用强啊,是人家老夫人哭晕了过去,几个老妈子围着她正往马车里头抬呢。
  眼见眼前这胖子如同大侠一样从天而降,这情形不由得让这些老妈子都看傻了,不过这胖子显然也没顾忌那些俗碎的东西,几个健步走上前去,胖手一挥就掐在她人中上。
  还真别说,胖子这一手还真挺管用,只是掐了一小会功夫,这老妇人身上一抖,长出了一口气后幽幽地醒了过来。
  只不过从打这醒过来后就没止住悲声,凄凄地谢过胖子后,又哭了起来。
  老夫人开哭了,那这些老妈子自然连连劝念,三劝两劝下就有人气愤不过,把这事情的原委当着众人发泄般的交代了出来。
  老太太她们家是北平城里有名的一个大善人,平时修桥铺路乐善好施,八国联军入侵北京过后,就是这王大善人,连同北平城里其他的大商号开粥放粮才使得这老百姓少了饿死街头的憾事。
  王大善人老两口子老年得子,从打这宝贝儿子降生,那可真是当心头肉那么护着,谁承想几天前小少爷从打外面回来后就举止反常,常常半夜哭闹不止,找了好些郎中看了都说没事,只是开了些镇定安神的药后就告辞离去了。
  眼见儿子一天天消瘦下去,老两口子俩人急啊,随后听一些下人议论说小少爷可能得的不是实病是外病,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找了个城里几个很有名的大仙看过后,才确定儿子真的是沾染了什么邪祟。
  不过这些大仙都异口同声的说,你儿子这个病啊,我是真的没那个能力救得了的,王老夫人你别耽误了孩子的事儿,还是快点找别人看看吧。
  这不今儿是这四九城里能打听出来的最后一家,在得到了同样的话后,王老夫人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病根
  听了胖子的叙述,李玉阳是连连点头,不过听到这里他很诧异,因为把自己叫来根本就对整个事情没啥帮助,那还要叫自己干啥?
  这时候胖子也征求了主人家的同意,说是要带着李玉阳去看看小少爷现在的情况。
  现前胖子说自己有能力救治自己宝贝儿子,这不免又让二老重获希望,不过人家说要等李玉阳来了才会考虑,才会着手救治自己儿子的事宜,眼下胖子说要去看看,那自然是千肯万肯,二老乐不得地带着胖子他们俩去了自己儿子的小院。
  一推开门,一股药香和体臭污秽混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胖子眉头一皱,就和王老夫人说,要把孩子住的房间的窗子都打开,在这种环境下,就是没病也要憋出点病来。
  可那些下人才刚刚打开了一扇窗子,内屋里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嚎,差点没把跟来的李玉阳吓坐在地上。
  忽听这声音,胖子也没经过别人同意,几步之下就窜到了里屋,也真是邪了门了,那孩子好像是惧怕什么,眼见胖子进了里屋,刚才的哭嚎一瞬间就止住,一双暗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进来的胖子瞧。
  眼见这孩子眼神不善,胖子忽然爆喝一声说小子你看什么,再看打你。吓得这孩子登时不敢再看他了,不过眼见王老夫人进屋后,这哭声又大了起来。
  胖子伸手一拦,想要过去看看自己宝贝儿子的王老夫人就被挡在了外屋,然后自己几步来到床前,先摸摸孩子的头,又看了看了看眼睛,然后一甩身上胖大的衣物转身迎着众人就走出了房外,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那些仆人,注意通风,保持屋内的空气畅通。
  一回到后堂,王老夫人就焦急万分的问起孩子咋样了,母子连心,自己儿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当娘的咋能不心疼呢。可她这话才说到一半,就让被胖子伸手把挡了回去。
  胖子这个时候一改平时的少言寡语,开口就说小少爷的这个事儿我能破,只是不知道病根在那,要不今天晚上就能治好他。
  一听病根,王老夫人差异,最后胖子耐心解释说就是出事儿那天小少爷去哪玩了,干了些啥,回来才变成这样的。
  一听这话二老就怵头,儿子大了,好动的很,平时都是和年纪稍大一点的随身跟班阿福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俩那天去哪儿了,又干了些啥。
  不大工夫一个面色苍白不带半点血色,身子还略微颤抖地半大孩子走了进来。
  这孩子眼见王老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得,忽然跪在了地上,哀声痛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让人连问都不忍心在问了。
  王老夫人心善,看见阿福哭的这么凄惨,自然就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了,忙示意身边老妈子给他送条手绢擦擦鼻子,然后才矮着声音和他说让他别怕,叫他来就是想问问出事那天他们俩都是哪里玩了。
  “小少爷那天说想去城外看看,我就带他去了慈悲庵,谁知道回来就变成……”说到这里,这阿福哭的痛不欲生,没多大一会竟然昏了过去。
  “去了慈悲庵?那旁边可是有一大片的乱葬岗子啊。”李玉阳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也没过过脑子,嘴巴里头就直接说了出来,可说过后又觉得这个时候在这里说这个不好,忙把嘴巴又给掩上了。
  胖子一听有乱葬岗子,那八成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连忙告诉二老说,两位别急,眼下知道问题在那,那今天晚上就有把握救治这孩子,不过还要请二老帮忙准备几样东西才行。
  一听自己儿子有救了,王老夫人高兴的差点没给胖子跪下磕头,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说别说就准备几样东西,只要能救回自己儿子,倾家荡产都愿意,不过这个举动还是让胖子拦了下来,并且告诉他们二老说你们多虑啦,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忙要了纸笔写了起来。
  一张桌子、一碗水、一双普通竹筷子、还有一把屠户常用的杀猪刀,这就是那张单子上所写的内容,王大善人看完了这单子,不免问胖子说就这么多东西,其他的就不用了吗?别怕花钱,为了救儿子自己啥都舍得。
  而胖子却牵动嘴角微微笑了笑,然后一派神秘地说,就这么多东西,四更之前一定要一样不落地把这些东西摆在小公子屋外冲着正门的地方。
  说到这里,胖子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纸,并且嘱咐这些符纸一定要贴在小公子那间屋子外面的门窗上。
  事情到这了,李玉阳不免心中疑虑,把自己叫来这是为了啥,人家胖子能帮忙拔鬼驱邪,而自己这方面就是一废物点心,帮不上什么忙啊。
  不过事情到了这里,李玉阳自己也揣测过胖子的用意,能不能是通过这事儿,让自己结交一下王大善人,以后万一遇着点啥为难事,那人家随便拉扯一把,自己就能缓解过来啊,
  要知道这王大善人,那可不是他们俩这身份能接触的来的,万一人家王大善人一高兴,给自己弄个营生做做,那没准在人家的帮衬下,自己就能一下子起来。到时候在这北平城里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这岂不是做梦也能笑出来嘛。
  “当当当”一阵铜锣声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墙外面传来更夫的吆喝声,四更天了!
  这锣声刚落,胖子两眼放光,“噌”的一声猛然站了起来,而里屋的那个小家伙,此时此刻也牙齿打着颤,缩成了一团,一阵呜咽声传来,让这已经只剩下月光的小院子变得越发的诡异一起来。
  几步之下,胖子已经走到了外面摆着的那张桌子前,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不由得缓缓地用手挨着各的摸起来。
  就在这时候,屋里的王家小少爷忽然坐起身子,双眼翻白下,张大了小嘴,好像下一刻有什么声音要从那嘴里传出来一样,那张小脸满是诡异的嘲弄和挑衅,像是有点看不起胖子的意思。
  眼见这样,胖子也没在意啥,而是满脸严肃地开始用手蘸点碗里的水,在桌子上写起了字来。
  李玉阳虽然不知道胖子写的什么内容,可是这些歪歪曲曲有别于常态的字他是见过的,殄文!没错就是写给死人看的字。
  李玉阳心里头不免暗暗咋舌,乖乖,感情胖子这是在和屋里附着在孩子身上的那个东西交涉着什么呢啊。
  刚开始还好,胖子写的缓和的多,桌子上出现的字儿也少,而那个王家小少爷却破天荒地从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一刻已经光着小脚倚靠在内室的门框上,一脸嘲弄地张望这屋外的俩人。
  那小家伙一脸恶毒的坏笑,时不时地从里屋鬼祟到外屋处,伸出一只小手想要触碰就站在门口的胖子,可那只小手刚伸出来,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缩了回去,瞪大地眼睛灵动一转,再次坐到床上,优哉游哉地看起了门外胖子他们俩人。
  眼见这个情形胖子也没啥恼怒的神情,但手上挥洒的速度显然是增加了不少,不大一会,桌上已经快布满了大小不一毫无规则可言的殄文。
  李玉阳在一旁可是看的很仔细,等胖子快写完的时候,他已经清楚地看清了桌上的一切,这哪是什么对话啊,明摆着胖子是阴了屋里那位一道,桌面上这道符现在已经画的快成型了。
  这时候的王家小少爷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了,就像是一条被蒙上双眼的畜生一样满屋乱窜,流着口水不住的在地上爬,那小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哪叨咕着啥,可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玉阳间这情形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然后问胖子说这王家小少爷是咋地了?
  那胖子这时候也停下了在桌上勾画的动作,回身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然后一声冷哼从鼻子里传了出来说,他身上的东西向要带着肉身从屋子里出来,就凭他的斤两也敢和胖爷我叫板。
  听了这话,李玉阳不由的心下大定,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问胖子那东西出不来吧?可这话换来的却是胖子一记爆谷,并且笑骂说那东西要是能出来,那他大晚上还在这折腾个啥。
  眼见胖子给李玉阳解释的时候,屋子里的王家小公子已经折腾开了,嘴里头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阵阵低吼声,并且大有要往房梁上爬的趋势。
  “给脸不要脸!看来你是不想有好果子吃了。”胖子咬着牙骂了一句,伸手一把抄起了那双筷子,对着那碗水随便一插。
  “噗”眼见不大一会的功夫,那筷子竟然自己在那半碗水里站了起来。
  “嘿!”胖子大喝一声,随手抄起杀猪刀一个横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再看那双筷子被拦腰斩断,那段裂成四段的竹坯子就那么散落在那半碗水里,再也没有要立起来的架势了。
  再看那王家小少爷,这个时候也不爬了也不闹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睡得很是安稳。
  “胖子,这就完了?”李玉阳不由得差异,这玩的也太过简单了吧,没咋地就完事儿了,完全没有他脑子里头想的那种舞马长枪如同乩童上身的打斗啊。
  “哪有那么简单就完事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去一趟那个乱葬岗子,那边还有东西等着我们收拾呢。”此时的胖子给王家小少爷盖好了被子,然后才低低地叹了口气。
 
好夫妻的十大经典表现:恋爱时,彼此是崇拜者;交谈时,彼此是知音;得意时,彼此是吹牛对象;生气时,彼此是出气筒。
 
第十二章 乱葬岗子
  因胖子吩咐过昨天夜里谁也不要去打扰他施法救人,所以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王大善人他们老两口顶着惺忪睡眼就赶了过来。
  眼见儿子没事了那真是千恩万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胖子却告诉他们眼下这孩子还有点虚,让他们俩给汉孩子弄点滋补的东西,好好静养多休息。
  老夫妻俩听了这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嘱咐下人准备酒菜,要答谢他们俩。
  胖子也不推辞什么,这一夜折腾的也真有点累了,就想着借人家一个小院小睡一会,不过休息前他嘱咐老夫妻俩,说这几天孩子屋子上所有的符纸都别往下揭,等到事情真的了结了再弄下来不迟。
  王老夫人一听这事儿还没玩,当场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幸好胖子解释的即时才没让人家产生过多的误会。
  胖子说王家的事是弄完了,但是有果就有因,除恶务尽这个道理大家伙都明白,如果不彻底铲除祸根,那日后这东西可能会再祸害其他的人家,甚至这东西可能还会在回来祸害这孩子。
  胖子一觉醒过来就有人去通告了王大善人,等胖子和李玉阳梳洗妥帖后,王大善人已经整理了一桌子酒菜在偏厅等着他们了。
  “啪”的一声轻响,一个约莫二尺长的木匣子就放在了胖子近前,这举动把正吃得挺好的胖子弄得一愣,瞅清楚了东西后,胖子脸色铁青张口就问王大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大善人只是含笑,说道长你打开匣子看看不就清楚了。
  可谁知道这胖子看都没看,硬生生又把木匣子推了回去。
  王大善人知道可能胖子是误会什么了,连忙苦笑一声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木匣子,这木匣子才一打开,霎时间这偏厅里的热乎气儿就降了三分,胖子和李玉阳不约而同地往那匣子里一看,一口古色古香的长剑正躺在里边呢。
  王大善人也不多话,一伸手就把那口长剑从匣子里拿了出来,嘴边还细细地叨咕说,这把剑叫碎玉,相传是宋末阁皂宗马灵山道长的配剑,虽说这把剑不是绝佳的良品,但是这把剑也算得上是削铁如泥万中难求了。
  说完了这些,王大善人恭敬地把这口长剑轻放在胖子面前,而这时候胖子眼中奇光一闪,“呛”的一声长剑夺鞘而出,下一刻胖子已经如同一团青色的云彩,在桌前的空旷处舞动了起来。
  一时间寒光大盛,剑气冲天,虽然胖子拿捏分寸不曾伤了屋内事物分毫,但刺骨的剑意却刮得屋内其他俩人脸上生疼。
  不大一会功夫,剑啸过后长剑又隐在鞘里,胖子这才满面欢喜地大赞了一声:“好剑!”
  王大善人这才长舒一口气,顺手拍了下桌子赞道:“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物得其所。好!”
  可胖子听了这话不由得眼神里闪出一丝的不舍,下一刻又把这剑交还给了王大善人。
  李玉阳这个时候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着这这趟算是白玩了,钱没打算要不说,人家给了胖子心头上金贵的物件怎么这胖子也不收下啊。
  王大善人这个时候也瞧出门道了,知道这胖子是真不图财,不由得说道长你就别推辞了,这东西不值几个钱,在我手里就是个摆设,可在胖子手里,那兴许日后就是一件拔鬼除妖的利器啊。
  别的道士做法施法用的大多都是桃木假剑,而胖子上来就用一把真家伙,所以王大善人才知道这胖子另辟蹊径有别于常人,况且今天晚上要根除那个祸根没准还能用到这口剑啊。
  胖子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忙再三道谢才把这口碎玉带在身边。
  一路上,胖子那个美啊,就和个孩子一样没事就瞅瞅那口剑,弄得身边李玉阳心里这个闹腾,紧着说胖子你就是个烧包的怂货,感情你也没见过什么东西。
  胖子知道李玉阳是在为他不平,给人家办了这么大的事儿,一分没要不说,拿了这口剑还像是搭了多大情份一样,不过想到这里胖子只是微微一笑没在继续往下说什么。
  临到快出城的时候,李玉阳忽然呆愣了一下,然后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一旁胖子觉得奇怪,忙问李玉阳怎么了,看见什么了让他半天都没言语一声。
  也许是因为胖子的问话李玉阳才从那个魇中醒了过来,缓了一会才对胖子说他好像是看见柱子了,听了这话胖子眉头就是一紧,要知道柱子死在他们俩面前那是不争的事实有目共睹的,而且死的特别凄惨,李玉阳要说是看见柱子了,那不是大白天见鬼了吗?
  不过胖子也不担心什么,就凭有他胖子在,而且还有了把比较趁手的家伙,别说是大白天,就是在夜里遇见了,什么鬼见了他也要惧上三分。
  缓过神来的李玉阳唏嘘不已,对胖子说柱子是他的好兄弟,早年间父母双亡孤身一人的时候就一直就跟着他混,咱们俩从那个鬼地方出来就一直忙别的事儿了,也没顾上给他烧点纸钱,既然今天想到了这个事,那就把它提上日程,改天把手头的事情办完了就给他烧点。
  李玉阳这么说胖子也表示同意,俩人收拾了一下哀叹的心情又向着城外乱葬岗子走去。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当他们回身的一瞬间,人潮中有面貌熟悉的人正在注视着他们,并且那双眼睛泛着一抹血红色的诡异。
  乱葬岗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说白了就是弃尸的集散地,运气好的死后会有口薄皮棺材草草掩埋掉,运气不好?那就是一坨死肉般往哪一扔,经此以后问津的只有野狗和乌鸦,而再过不久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仅此而已。
  眼下李玉阳和胖子就是处在这么个地界里,借着蒙蒙地月色看去,可以说是狼藉遍野横尸四迹,冷不丁看去就能发现一些啃食了一半的腐烂骨头,和一些被砸碎了棺材板子被脱出来一半的腐烂尸体。
  入土为安,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承,即便是再没钱没势的人,只要有个亲人朋友,最差也会给弄上一口薄皮的棺材下土安葬慰藉亡灵,而深埋地下也是为了让先人能免于尘世的烦扰,从而安心转世投胎。
  不过能埋在乱葬岗的大多是横死的人,这样的人怨气极重,又聚集在了一起,天长日久下怨气凝结久久不散,慢慢地这片地界就成了一个后天形成的积怨地,所以这个地界也是人迹罕至怪事多发的地区。
  一阵阴风袭来,原本天边悬挂的那一轮皓月却被一团云彩遮挡了起来,虽然俩人还能从那片薄云中看清楚月亮的轮廓,但周遭的一切明显晦暗许多,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看的真切了。
  李玉阳本想掏出腰间的火折子看清楚周遭的一切,可他的这个举动却让一胖的胖子制止住了,李玉阳差异地想要问胖子到底怎么了,可鼻子间忽然一阵淡淡地幽香传来,等李玉阳再反应过劲来的时候,他们俩人已经身处一片淡淡地薄雾里了。
  起初俩人还没感觉出什么异样,不过时间越久,俩人就越能感觉出这股雾气不正常的地方来,因为身处雾中的俩人每次抬手顿足都会有种滞涩感,就好像俩人根本不是在陆地上行走,而是被浸泡在油里一样。
  胖子微微皱起了眉头,忙从怀里头掏出两张符纸,一张折好亲手塞进了李玉阳的裤腰上,另一张则交到了他手里,并且压低了声音嘱咐说,一会如果身边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就用他手里这张符狠拍过去。
  李玉阳会意地点了点头,心想你这胖子是不是太过小心了,有你胖子这个半仙级的人物在身边保护着,自己还能出什么岔子吗?
  不过眼见胖子说的那么郑重,不得已只有勉为其难地应允了胖子的要求,不过眼见胖子视线看向别处时,嘴角微微一翘,又把那张符纸塞进了袖子里。
  “呼……嘶,呼……嘶”一阵轻柔的吞吐声在李玉阳耳畔响起,刚开始他还觉得自己听错了,但因为太过真切和飘渺,所以想去问问胖子是否也听见了相似的声音。
  可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猛然转过身来捂住了李玉阳嘴巴,下一刻俩人已经硬生生地趴伏在荒草堆里。
  李玉阳借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一身大红殓服的女人缓缓地从远处地一口棺材里坐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她身上的衣服轻柔地好像柳絮一样偏偏飞舞,从身后的背影看去,棺材里坐着的这主怎么瞅怎么像是个活人。
  李玉阳这个时候不免压低了声音问胖子,说那娘们到底是活人还是私人,在干嘛呢?
  而胖子却一脸铁青地回答他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雾气就是这乱葬岗子里横死人的怨气凝结而成的,而棺材里坐起来的这位,看样子已经有了些气候了,她现在应该是正在吸收这里的怨气,滋养她肚子里的尸丹。”
 
第十三章 斗尸
  眼见胖子只顾躲在草丛里不住观察,李玉阳不免有些焦躁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忙问胖子,咱俩这是干啥呢?眼下正主就在眼前,咱俩人上去嘁哩喀喳地把她收拾了不就完了吗。
  而胖子这个时候却扔给了他一记卫生眼说你急个什么劲儿啊,等那女尸把肚子里的尸丹吐出来再说,那个时候下手才是她最弱的时候。
  啥?还要吐出来,李玉阳心下一阵恶寒,心说你这个胖子不干脆,直接冲上去风风火火地干一票不就完了,还要等人家最弱的时候才能下手,那她要是不吐,咱俩在这还要趴上几天不成?
  不过李玉阳的疑虑很快就打消了,因为远处虽然看不清那女尸正脸,但聚神看去,那女尸面前黑光大盛,眼见无数雾气都在向哪里汇聚,不大一会一股黑气从她面前升腾而起,小风一过,一股浓郁的恶臭味就从那边传了过来。
  李玉阳一捅胖子腰眼,忙示意胖子你到是上啊,现在那娘们面前已经异象频发了,你再这么在草稞子里窝着,那天都亮了。
  胖子这个气啊,心里不驻地骂说你个李玉阳没事急个什么,一会是我上去对付这具女尸,你怎么反倒比我还兴奋啊。
  可胖子不知道,自打从孽冢里出来,李玉阳见识的那些基本就都是大场面,但是昨天在王大善人他们家这胖子也没干啥就把对方摆平了,心里头不过瘾,正憋想看胖子恶斗厉鬼,想要再看一场比昨天晚上刺激的多的大场面,眼瞅着眼下从棺材里坐起来一位,李玉阳咋能放过这对于常人来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再者说了,即便有点危险,那危险也是胖子的,而对于见识了几次大场面的李玉阳来说,现下棺材里那具女尸那就是个小场面,胖子只要一伸手,分分钟就能搞定她,那还有啥危险可言。
  就在这个时候,那具女尸好像也感觉出什么似的,猛然间头颅一转就看了过来,一双苍白干瘪的脸上毫无表情,那张小嘴缓缓一张,一团黑雾似得气体就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这是尸气,快屏住呼吸。”胖子大叫一声迎难而上,这时候草稞子里只留下了一个掩住口鼻看的满脸兴奋异常的李玉阳了。
  眼见那股黑雾就要到跟前了,胖子双手在胸前不停变换手印,同时嘴里大喝一声“破”,手印下急按,李玉阳就觉得面前劲风呼啸,一股罡气就以胖子为中心散发出来。
  只是一瞬间那股罡气就撞在了迎面而来的黑雾上,而那黑雾像是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一样,顷刻间就被那股罡气冲的消散在了夜空里。
  罡风势如破竹转瞬间就刮到了女尸面前,“呼”的一声呼啸而过,那女尸的长发如云雾般飘散开来,惨白的脸上渐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在下一刻,她忽然用力一睁那双腐败无神的眼睛,如同尖啸一般红唇大张,下一刻那股罡风就在这奇异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不过眼见这情形胖子也没客气,长剑出鞘剑如游龙般就扑了上去。
  那女尸看胖子来势凶猛,猛然间双手急扒棺材沿,下一刻整个身子就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李玉阳才些微地看清楚了这女尸的全貌,除了那张惨白的脸面,那女尸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肉上已经长出了一片片细细地白色绒毛。
  双手一探,女尸照着胖子腹部就掏了过去,可胖子长剑在手,比长度要先中招的那一定是那个女尸,不过眼下这女尸像是对那口长剑一点顾忌也没有,完全一副你插我一剑,我就要你一条命的无赖打法。
  胖子哀叹,这口碎玉剑是好剑,但应该根本没杀过生,没有煞气再好的宝刃对于这些妖邪来说根本毫无威胁可言的。
  胖子无奈,眼下只有玩点自残的招才能对付的了眼前的这具女尸,早知道是这个情形,还不如在王大善人家那多准备点实用的物件呢。
  眼见这具女尸视长剑如无物,没办法,辗转腾挪中红光乍现,再看胖子,一手鲜血掌心剑痕几近入骨,疼的胖子呲牙咧嘴的,不过没办法,不给这剑上弄点花活,这女尸对她根本就没啥惧意啊。
  不过人血开刃后,那具女尸就完全没有刚才那种舍我其谁勇猛无惧的架势了,碎玉剑光不住在其周身上下砍挑刺拨,而那女尸就像一个轻功极好的活人一样,一脸惊惧不住躲闪。
  下一刻胖子的策略变了,原本大开大合刚猛绝伦的剑法忽然变得阴柔诡谲,周身上下如同一片青色的浓雾,绕着那具女尸旋转不停。
  那女尸现在因为顾忌碎玉的原因几乎没了章法,眼见胖子放弃了刚才那种惊吓过度的勇猛后,脸上忽然显出一阵狞笑,然后小嘴一张,那阵黑气又一次吐了出来。
  胖子怡然不惧,双手结印再喝一声,罡风一刮,那阵黑气已然被罡风又一次吹得消散于无形。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忽然抽冷子一个箭步闪到近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啪”的一下就拍在了她面门上,那具女尸张大了嘴巴双目圆凸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过下一刻全身抽搐向后一趟,肢体再次抽动几下就没再有过什么反应。
  眼见女尸躺下了胖子才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而李玉阳却兴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要知道之前和胖子在一起,不是逃命就是开坛做法,真正见识胖子手段的时候还得是在今天,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胖子满肚子抑郁,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刃还是个样子货,看来路漫漫兮修其远,未来的日子里早晚有一天胖子怎么着也要弄上一把趁手的家伙。
  不过胖子眼下这具女尸收拾的也太过简单,怎么着也没瞅出来这活尸有那种能把王家小少爷弄成那样的本事。
  就在这个李玉阳晃晃荡荡地来到了近前,一脸兴奋地询问胖子下一步要怎么办?
  胖子寻思了一会才说让李玉阳找找那个女尸刚才趟的那口棺材,然后等到天亮了再把她搬到别的地方超度焚烧,这样应该就能万无一失了。
  可胖子话音才一落地,俩人就觉得一阵淡淡地幽香又一次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李玉阳还想问胖子这是怎么回事呢,就听胖子大叫一声不好,快趴下。
  李玉阳本能向下一躲,耳轮中就听见“呲啦”一声如同电击般的声音响过,俩人回头仔细一瞅,才发现李玉阳刚才是多么幸运,因为这个时候,他身后正站一个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女尸呢。
  那女尸脸色苍白却隐有尸斑浮现,绯红的眼影和一张画的血红却又有些发紫的嘴唇的映衬下,还能看出当年在世时的清秀,不过那双恶毒的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李玉阳,那只长满尖利指甲的手正冒着阵阵白烟,而那阵淡淡地幽香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李玉阳心里清楚,刚才如果不是胖子事先给的那张灵符护体,恐怕那一刻自己已经去见阎王了。
  眼见那具女尸正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冒烟的手掌,李玉阳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想要逃脱出这女尸的掌控之外,不过那具女尸不知道怎么地,好像铁了心了要弄死李玉阳,李玉阳刚从地上爬起来,她就不顾刚才手上的异样,又一次向李玉阳抓了过去。
  这时候胖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急忙大喊一声:“玉阳,用符,快用符打她!”然后长剑一甩,照着那具女尸就扔了过去。
  符?那呢?李玉阳这个时候都懵了,猛然想起刚才胖子临行的时候好像是把一张符放在了自己手里,可当时自己只是随手一放,也没在意那张符扔在哪了,现在再让他去找,哪能那么容易就找出来啊。
  李玉阳知道这个紧要关头下自己如果躲不过去那恐怕是真的就要交代到这了,忙往前一扑就地一滚,想要借坡下驴躲过这一劫,不过那女尸哪能因为他滚往一旁就那么轻松的放过他,双手握爪去势不改,连飞来的那口碎玉也当瞧不见,一心只想先致李玉阳于死地。
  不过碎玉这剑实在是太过锋利了,虽然没在剑下杀过生,但那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由于胖子为了救李玉阳于危难有点急切,可能是力气用的大了点,就听见“噗”的一声,再向这口长剑瞅去,剑柄深入,剑身正好把女尸的两条胳膊连在了一起。
  不过李玉阳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因为这一下子解决了困境,因为等他再次站起身形想要往胖子那边跑的时候,就觉得背后一阵狠痒传来,转瞬间脑袋一木双眼一沉,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那具女尸已经挣脱了碎玉的束缚,正幽幽地站在李玉阳的身旁舔舐着指甲上的血肉,而那张脸正一脸狞笑地看着正往这边跑过来的胖子呢。
 
第二十二章 瓮鬼
  醉瓮,其实就是古代的一种很残酷的刑法,相传这种恶毒的刑法是武则天发明的,第一次实践就用在了她情敌的身上。其内容就是将人的四肢切去只留躯干装进瓮里泡酒,直到死了才会被请出这口瓮里。
  这么个死法,死之前有多痛苦是谁都无法想象的到的,可人就是这么奇特的生物,死的越是凄惨,这怨气就越重,久而久之凝结不散,这些阴毒的怨念都被禁锢在了这种瓮里,甚至到最后,死在这种刑法下的人都不会升天,那些魂魄都会因为这些怨气封存起来。
  天长日久下,这种瓮就会形成一种恶性的循环,越不能升天就越是会产生怨气,而越产生怨气就越不能进入轮回,最终这些魂魄在这些恶念的滋养中变成厉鬼,传说中武则天的那口杀情敌的用瓮里就封存了近千个人的魂魄,那可是一等一的凶物件了。
  不过这么凶的东西早在宋初就已经明令禁止了,大部分的醉瓮都已经遭到破坏,不过到了元朝,修野路子的人又一次大行其道,而醉瓮这种邪物件也着实的火了一把。
  眼前放着的这口瓮就已经是凶中之凶的大凶之物了,寻常人等一旦接近就会被里面困住的阴魂冲了身子,而又是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把它搬到了元符宫这个地方来的呢?
  胖子这边还在给李玉阳解释醉瓮的事呢,忽然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俩人在聚精会神地往那边看去,就见那口瓮里刚刚吐出来的黑气,被一阵尘土包裹了起来。
  眼见尘埃还没落定,那口黑瓮的情况还看不真切的时候,对面那个中年道士又有了新的动作,先是从怀里掏出一方青铜大印,然后顺势一扔,照着那口黑瓮就砸了过去。
  可这一扔却没有出现应该有的响声,这一群人包括对面的李玉阳和胖子,都把视线集中在了那片尘土飞扬的空旷场地上。
  待到尘埃落定后,众人又仔细地向场中一看,每个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一阵冰凉,原来刚才那中年道人扔出去的那方大印好像并没有砸到那个黑瓮上,而是掉落在了那口黑瓮的边上,不过那方漆黑的大印上却留有几道非常明显的黑色抓痕。
  一看到这大家都明白,这哪是什么这大印没有砸上那口黑瓮啊,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把那放大印拨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细微的“呲啦”声穿透了众人的耳朵,等大家留意仔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时才发现,原来那声音竟然是从那个中年道人扔在他身前的那些张符纸的其中一张上发出来的。
  那张符纸是最接近那口黑瓮的一张,可也是第一个有了那种非常明显的反应的,那细小的声音刚刚划过,就见远处出的那张符纸上忽然“噗”的一下升起了一股子白烟。
  只是顷刻间,那张符纸就着了起来,然后一而再,再而三,那些扔在地上的符纸依次不停地燃烧,怕是再等一会的功夫,眼前的那些符纸就都要烧着起来了。
  胖子眼见这个阵势,原本还算镇定的他脑门子上也见了汗了,随手从怀里也掏出一把杂七杂八的符纸,就那么随便的往地上一扔,“呼”地一声也和对面一样,那些个才落在地上的符纸也有几张冒起烟来。
  “胖子,这是怎么回事?”李玉阳眼见胖子脸色都变了,不由得一阵心慌问了起来。
  胖子大叫你先别问了,快跟我往后退,说到这里也没管李玉阳反应过来了没有,再次揪住李玉阳的衣服领子就从台阶上拖了下去。
  他们俩能退,可宫门前的那些个道士却退不了啊,用句电影里的话说,“再退?再退他奶奶的就是自己的坟头了!”如果不把这个凶物件的势头压下去,那最后的境地就是退无可退,这偌大的元符万宁宫就是死地一块。
  就在眼瞅着中年道士身前的那几张符纸就要着起来的时候,忽然这道士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道印,然后猛然往下一按,就听见“嘭”地一声脆响过后,那些个还没烧着的符纸忽然从地上又飞了起来。
  这些张符纸在空中不断飞舞,而那个中年道人此刻也闭着眼睛坐在了地上,双手不停地变换道印,口中也念念有词,不大一会的功夫,这人忽然双眼一睁,瞅准了一个方向忽然“噗”的一口血就喷了过去。
  按理来说,这些喷出去的血应该散落在地上,可他这一口喷将出去,竟然在虚空中喷出了一个横眉立目一脸狰狞的怪物来。
  说是怪物,这东西却很像是人,除了长了一双驴腿外,脑袋上还生有一对虫子的触角。
  眼见被人发觉,这东西竟然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用手一摸那张狰狞异常的脸,下一刻,这脸竟然换成了一脸的愁苦样。
  不过与此同时他这一把也把那些血抹下去不少,下一刻猛然间一晃飘忽的身体,这东西又一次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了。
  不过这时候那个中年道士却笑了,嘴唇边一抹淡淡地嘲弄,好像刚才看见了什么特别愚蠢的笑话一样淡淡地说:“蠢物,小小螭鬼以为没有了阳血我就看不见你么?真是不知死活。”
  说到这里,这道人忽然双手猛然向着地上一拍,那些原本还在空中飞舞不停的符纸,忽然向着那个方向汇聚了过来。
  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贴附在了那几滴还在空中晃悠的血珠子旁边,看这架势应该是要把那个所谓的螭鬼包裹起来吧。
  于此同时,刚刚退下近百级台阶的李玉阳他们俩也沾染上了些许小小的麻烦,因为他们俩才退到一个离得还不算太远的小平台上,就感觉身边忽然阴风大作,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不知啥时候,远处的树丛后面忽然露出了一对血红色的眼睛,一个穿着褴褛的面无表情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见这双血眼,李玉阳和胖子不由的心里一个激灵,这双眼睛给他们俩的感觉太熟悉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在那见过的。
  就见这人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地向着他们俩走了过来,李玉阳和胖子俩人这时候都心里头和明镜似的,这场恶战是躲不开了。
  于此同时,元符宫宫门前空地上的这边却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就见那些符纸团漂浮在空中,好像里面已经包裹住了什么浓缩成了弹丸大小,虽然偶尔那团符纸里的那个螭鬼还会有些挣扎,但照着这个趋势发展,封印它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吧嗒”这原本还漂浮在空中的符纸团已经掉落在了地上,此时此刻这个中年的道人一脸得意刚想上去捡起这团符纸的时候,就感觉身后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下一刻已经昏死在地上了。
  一见这中年道士倒在地上了,他身后的那些小道士忽然乱了起来,原来是有一个小道士被冲了身子,刚刚还砍完了他一剑后,下一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划拉。
  还好身边的那些道士即时地制止住了他这种属于是自杀的行为,大手一挥,几张符纸就贴在了他脑门子上。
  不过眼下带头的人已经被几个小道士抬下去,谁还能继续他的重任,已解茅山宗现在的危难?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那个红脸的老道长挺身而出,“兔崽子们,给我站好了,玩命的时候到了!都给我把命豁出来,跟它死磕到底。”
  这老道长刚说完这句话,就见远处那个黑瓮里忽然地冒出了一缕头发,这些头发就好像疯长的野草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不大一会的功夫,那瓮里竟然渐渐地露出了半个脑袋,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一丁点的生气,但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能从它那双眼睛里读出无尽地怨毒和嘲弄。
  不过这一幕只是显露了一瞬间,下一刻那瓮口里的那个脑袋,连带着那坨头发,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啊,厉鬼化型!大家都站在我身后不要动,能开慧眼的开慧眼,不能开慧眼的给自己带张生符,一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我茅山宗的道统还要靠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撑着呢!”说到这里,这老道士闭上双眼盘腿坐了下去,可是他一坐下去不要紧,这冷汗顺着他额角就趟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李玉阳和胖子这边也不好过,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树林子里头走出来的可不光是一个主,一共三个人堵住了三个方向,只给他们留下了一条上山的路。
  “胖子,你看现在怎么办?”李玉阳靠在胖子身后手握碎玉急声地询问胖子。
  “他娘的,还能怎么办,眼下还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路数,万一咱们俩冲下去了,半路上再杀出来一伙那咱俩就彻底完蛋了,为今之计只能再往上走,看清了他们三个是什么路数后,再收拾他们不迟!”
 
第二十四章 破凶
  一见胖子来势很急,要中招的那个人也不躲闪,那家伙好像完全没有把胖子的进攻当一回事一样,迎着那剑指就撞了上来。
  眼看着来人来势太过凶猛,胖子一咬牙,拼了!
  剑指一下子就点在了那人身上,胖子就觉得一股子巨大的反震力从那人身上传来,那两根手指头就和戳到了石头上了一样疼痛难忍。
  那个被胖子戳着了的家伙好像影响不大,趁着胖子还没收手呲牙咧嘴的档口,面露狰狞竟然双手挥舞向中间猛地一挥,两条手臂如同两根铁棒一样,照着胖子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而还没抽出手指的胖子只是微微一笑,下一刻就听见一声脆响,对方猛然向后一趟,一大口地血沫子就从那人的嘴里吐了出来。
  这口血喷出来了,那人的眼神也变的不那么呆滞了,长着一张大嘴好像要说些什么,可血沫子顺着他的嘴角不住地往下淌,几个呼吸过后,这人双眼一翻就此再没动过一下。
  这竟然是个活人!胖子心中大骇,手下的功夫也弱了几分,不过还好面对的这个人对于打斗丝毫没有章法可循,才使得胖子有惊无险地躲过了那几下致命的攻击。
  如果刚才死去的那个人是活的?那面前他和李玉阳对付的俩人也一定是个普通人,这些人一定是中什么邪法妖术才变成了这样,这打也打不得,碰也碰不得,还不能让开道路让他们过去,这可要咋办呢?
  李玉阳这会子看见胖子已经上手弄躺下一个了,不由暗暗佩服人家胖子,瞧瞧人家胖子身手有多利索,举手投足之间,这几个扎眼的主就已经扔地上一个了。
  这些日子李玉阳也算是没白忙活,起早贪黑不说,那是真杀下心去练的,自己是没人家胖子强,可人家是师傅,咱是徒弟,只要胖子真的肯把自己一身的零碎都抖落给李玉阳,难道还怕日后自己的成就不在胖子之上吗?
  想到这里,李玉阳双手一握碎玉,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可他这人还没等跑出几步呢,就让胖子一句话给喊了回去,“玉阳别动,这些都是普通人,砍不得!”
  李玉阳听了这话也不由得暗暗咋舌,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能让他娘的这些瘪三过去祸害那些老道士吧?
  想到这里,李玉阳一张灵符攥在手上,没跑几步就到了一个人近前了,也亏着这人反应慢点,“啪”的一声,一张符纸正好贴在这人脑门子上。
  这符纸一贴上,这人脑袋上顿时升起了一股白烟,忽然间这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嚎了起来,可下一刻再一抬头,原本还在脑门子贴着的那张符纸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凶狠和对李玉阳的怨恨。
  这哥们现在也不找胖子了,也不往前走着要对付那些老道士了,一门心思的扑向了李玉阳,看哪个架势,有一种不把李玉阳拆了就决不罢休的劲头,然后俩人就在这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地界里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原本胖子这边应付的是真吃紧了,知道这俩人有可能还是活人后,对付他们的时候免不了缩手缩脚不能够使出全力,刚才看见李玉阳一张符纸就激的那个人玩了命的追着李玉阳跑,胖子心想这也是个方法,最起码拖到茅山宗那些人对付了那口醉瓮以后,看看还有没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克制住这些应该是中了邪法的人。
  胖子是个抉择果断的人,想好了办法,猛然间大袖一甩一把就抽在那那人脸上,这一下子把那人抽的往后退了几步,等他缓过神来继续还要向着那些老道士坐着的方向较劲的时候,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下乐子可大了,把这人疼的捂着脑袋直在地上打滚,胖子等了半天,这人也没从地上爬起来。
  茅山宗这边的局势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漫天的布条如雪片般安然直下,可能是因为茅山宗独特的道术的问题,几个呼吸过后,那些布条竟然已那口瓮为中心在这偌大空旷的平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罗盘。
  一阵清风刮过,这些布条竟然被吹的再次飘荡在空中,可下一刻这些布条如同是扯了线的木偶一样,竟然按照一定的方向转了起来。
  这些布条旋转的方向很是诡异,有些是逆时针,有些是顺时针,这些漫天飞舞的布条子让人看的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不过这种奇景显现的时间并不长久,只是一会的功夫,它们就像一根根基本没啥重量的毛发一样,浮在空中缓缓下沉。
  这几个老道长眼见大阵已成一个个都长舒了一口气,忽然间一个个站起身形,手中长剑直刺地下,而那些本还在空中飞舞的布条竟然像是一道道箭矢一般,错落有序地向着中间的那口醉瓮飞了过去。
  刚开始,只是内圈的那些布条飞向那口黑瓮,可这些布条还没飞到一半,却忽然在空中停了下来,然后飘飘摇摇地直往下落,眼瞅着这些布条子就要掉落在地上了。
  那些小道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个个握紧了拳头不住地看着那些即将散落在地的布条,可有这几个老道士坐镇,怕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这几个老人先是用手不住在胸前结缔道印,然后几个人忽然异口同声大喊一声“破”,下一刻,一阵清风忽现,就这么在阵中一卷之下,这些布条去势如虹,一条条如同胶布一样粘在了这口黑瓮上。
  这些布条一过,空气中就弥漫出了一股子浓重地腥臭味,轻柔地夜风拂过脸颊,一股子杂乱的哭号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铜铃声大作,原来是那几个刚回本阵的中年道人中有几个人手拿铜铃不住地摇了起来。
  铜铃,在道家的法器里有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叫三清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它上面的的手柄成山字形,是道教三清的象征,而下面的那个铃铛叫帝钟,有降神,驱魔,镇魂的作用,施法的时候,单手持柄摇动,其叮铃叮铃的声音,意为“振动法铃,神鬼咸钦”。
  三清铃一响,这些小道士的神智才恢复了清明,一个个手持长剑暗掐法决闭着眼睛不住细看,那样子好像还真能看出什么似的。
  他们这些人的架势让那几个中年道士气的火冒三丈,一劲儿的说这只是那些阴魂被禁,怨气残留在空气中还没散去而已,只要暗念本门静心口诀,就不会被这些恶念所乘。
  当天上的那些布条全都沾到了那口黑瓮上的时候,这醉瓮也已经算是封印上了,看着这被包的像是一颗猪头一样的醉瓮,茅山宗在场的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异样感。
  就是因为这口破瓮,今天晚上他们少了几个同门,就是因为这口破瓮,逼的他们那些老字辈师祖级的人都走到了人前,就是因为这口破翁,让他们见识了茅山宗真正的绝学,也正是因为这口破瓮,让他们连想要害的茅山满门绝迹的人都无从找起。
  一时间新仇旧恨全都涌上了胸口,这些年轻一代的茅山门人,竟然想手持利刃劈碎了这口醉瓮,不过他们的举动却让这些师祖级的老道长阻止了。
  “咱们茅山宗不干那些泄愤的事儿,为道者清心寡欲,却又胸怀天下,不要因为这个物件害了咱们几个人就归罪于它,说到底这里面的那些阴魂也是可怜人啊,生前惨死瓮中,死后魂魄还要被人利用。埋了吧,赶明儿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一起找个地界把它埋了。”
  既然这些老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就按他们说的办,虽然义愤填膺,但也不能拿个物件撒气不是,还是要尽快地找到祸害他们茅山宗的正主才行啊。
  他们这边完事了,李玉阳和胖子的压力就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能放开手脚拼尽全力,但闪展腾挪之下,还真让他们找到了这些人的头顶和脖颈处都扎着一根血红色的细针。
  俩人正想尽一切办法,找机会往外拔呢,就听见宫门那边一声大喊,“张真人,李玉阳,那针可不能拔,他们中的是降头术,那针就是定魂用的,一旦拔下来有死无生啊!”
  降头术?那个是什么东西啊?李玉阳和胖子一听就知道发出这声警告的是陶卫国,连忙放下对俩人的纠缠,一门心思的往人堆里跑去。
  那几个老道长一见李玉阳和胖子这副狼狈相,不由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长捋着胡子高声喊喝道:“张真人远来是客,还请进我万符宫稍作休息,待到明早咱们在交心一叙。”
  说到这里,人群中忽然蹿出几个小道士,一个个手提长剑,跟那两个中了降头的人缠斗了起来。
  胖子这时候,还想回头看看,生怕一个闪失再伤了这些小道士,可身边的陶卫国却一拉胖子和李玉阳的袍袖一个劲儿的往里让,嘴里还说别为他们担心,在你们没来之前,这种状况我们见得多了,放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第二十五章 凶厉的刀片
  降头,源于茅山术,是宋末元初一个叫洛有昌的人发明的邪术,这个人原本茅山宗的门人弟子,后来因为品行不端运用道术谋财害命,才被当时的茅山宗掌教真人打断了双腿逐出了门墙。
  不过这哥们很是自强不息,腿治好了以后,决定要报复茅山宗,所以才把茅山道术结合一些邪法逆法自创出来一门邪恶的法术,这门法术就是降头术,而洛有昌也因其当时势大,狗腿子众多,所以自创一教,及降教。
  而从此以后,那些中华大地上的降教弟子因其祖师爷的缘故,与茅山宗结下了不小的仇恨。
  降头术这个东西是个逆天的邪法,只要有些特定的媒介,就能够害人于无形,从而达到远在几百里之外就能置人于死地的效果,不过因为其威力太大,又是个逆天的产物,所以这法术每用一次就会折施术者的一次阳寿,而那些修炼降头的人因为尝到了甜头施术过多,所以也没几个能活过四十岁的。
  直到最后因这教派太过逆天,才被当时几大门派联手发起了一次围剿行动,而这些降头师实在敌不过这些道派门人的围攻才败走南亚,从此在天朝绝迹。
  传到现在,降头术已经在南亚落地生根,那些门派间的仇恨早就没了,谁还会没事闲的万里迢迢的找一个不问世事的茅山宗麻烦?
  不过这一切的谜团都要由茅山宗的人来解开,可当李玉阳和胖子俩人问起来事情的因由时,在场的人竟然一问三不知,好像这个人凭空生出来就要是要找茅山宗的麻烦,而从他们的那个表情看起来也不是装的,这些茅山宗的人也没那个理由说谎话忽悠他们俩。
  “哎呀,两位恐怕不知道啊,这个降教在咱们中土怕是已经绝迹几百年了,当时他们就去了南亚那边发展,两边因为穷山恶水的也没往来过,更别说什么结下冤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还有什么仇恨啊。”说话的是那个姓韩的老道长,这老道长一开腔就是长吁短叹依嘘不已,连带着让他身后的那些门人弟子都不住地点头应是。
  既然没结下过仇怨那还能是谁能来茅山找麻烦?
  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个正经的结论,不过从这几天茅山宗的遭遇看来,这人多半降头术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从山下一路逼上来的血腥气,也是早在几天前这个人一手弄出来的。
  不过眼下人家在暗,咱在明处,找都找不到这个人在那,那就只好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招了。
  不过这么折腾下去,茅山宗还能再坚持多久呢?
  直到众人散去,陶卫国才热情的凑了上来,拉着他们俩不住地询问最近的经历,而直到这个时候,俩人也才知道了陶卫国这个看起来还不到30岁的小道士,竟然在茅山宗里是个师叔级的人物。
  那个性格稍显火爆昨天晚上战斗在最前线的红脸眭姓老道长,竟然就是他师傅眭凤贤,一个脾气火爆一个稍显热切,这爷俩的脾气那是天差地别,俩人是怎么才结下的师徒之缘的呢?
  陶卫国一听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直说当初他师傅收他的时候,他还小还很顽劣,可没少挨他师傅的喝骂,不过他这话一出口,这脑袋上挨了一下,这哥们一脸愤愤往后一瞅才连忙收起了那份顽劣,细声细气地喊了声师傅。
  说真的眭凤贤道长是不赞成找外人来帮忙的,这是他们茅山宗自己的事情,你请了两个不知道背景的野路子来,别的不说,能不能帮上忙都是个大问题,不过这时候人家都来了,你也不好赶人家走,老道长正憋着一肚子火呢,眼瞅着陶卫国哈哈大笑,他能不憋气上来给他几下吗?
  不过也难怪,谁让李玉阳和胖子这俩人昨天晚上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窝囊,所以除了真正在那个小村里见识过胖子厉害的那几个小道士外,怕是其他人谁都没把这个胖子和李玉阳当盘菜。
  就这样,陶卫国拉着李玉阳和胖子在元符宫里晃荡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他才嘱咐让俩人这会好好休息休息,因为好戏都是在晚上开演的。
  一入夜,茅山宗的人都紧张起来了,李玉阳和胖子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被惊醒的,等他们俩披上衣服出门一看,院子里头仅剩下几个一脸惊恐的小道童在那东张西望,而其他的人都已经不知去向了。
  李玉阳连忙询问这些小道童,那些人都去哪里了?
  可那几个小道童闭口不言,并且还说什么他们俩远来是客,让他们俩好好呆在房里休息,不用去蹚这趟浑水了。
  李玉阳一听这话,这个气啊,我们俩千里迢迢的来到茅山宗助拳,出了事情你不让我们俩帮忙,还找几个小道童堵门口不让我们去,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李玉阳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这小子趁这些道童不备,就忽然抱起一个往咯吱窝那一夹,另一只手一拉胖子,俩人就从这院子里飞奔而去。
  临快到宗坛祠了,李玉阳才把那个小道童放下,并且嘱咐他赶紧回去,这太危险后,才忙不迭的向着那片哀嚎声跑了过去。
  等俩人跑到近前一看,地上已经按天星位盘坐下一片道士了,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香炉插着三炷还没点燃的供香,而这圈子里头有正一个小道士正拿着一块厚背刀片仰天狂笑呢。
  李玉阳和胖子俩人一件这个性情都大惑不解,可从面前形势看来谁又能抽空给他们解答一下呢?
  刚想到这里,那个小道士忽然笑声一止缓缓地低下了头颅,这哥俩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小道士的样子。
  就见这小道士一脸青筋毕露,而那双眼睛漆黑如墨,仅剩下中间的一个白色的圆点了。
  李玉阳看到这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着小道士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身边的胖子看出了李玉阳的不解,忙压低了声音在李玉阳的耳边说道:“这是被阴魂夺体了,只要他那双眼睛完全的变黑,这身子怕是捞不回来了。”
  李玉阳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接下去问胖点什么,就见眼前那个小道士忽然“嘎嘎”一笑,那股子笑声里透着那种张狂和得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笑过之后,这小道士忽然反手一转,刀刃向内一握,离他最近的那个中年道士一脸惊恐大喊一声:“不要啊!”
  可这话还没说完,那小道士已经如同一块破败的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了。
  几个离得近的道士被喷的一脸是血,但为了维持这个阵势不被破坏,连上前救治的举动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门颤抖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下一刻那人双腿一蹬就此绝气身亡了。
  “他奶奶的,道爷和你拼了,你他娘的狗日的东西,快给老子滚出来……”一个年轻的道士怕真是忍受不住这种同门被残杀的惨状了,身子一挺就从地上站起来破口大骂,可这道人连这句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见他身子忽然一颤,下一刻缓缓地走向了那具刚死不久的尸体。
  他这个举动把那些道士急的都红了眼睛,这可咋办?阵势不可懈怠,只等天时一到,这大阵才能自行运转,这个时候谁要是有个什么举动,那就和那个小道士一样,必死无疑。
  那个道士一直低着头向前走,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等到他走到那具尸体旁边伸手拿起那片厚背刀片的时候,李玉阳和胖子才看清楚他的脸了。
  这时候的他也和刚才的那个道士一样,脸上青筋凸显,而那双眼睛里的眼仁正慢慢地扩散,变成了漆黑一片。
  “哈哈!哈哈!”一阵得意的狂笑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而这笑声却带着一股子阴冷直刺进这些道士的心里,那道士拿着刀片对着众人一个劲儿的比划,可下一刻忽然一改刃口的朝向,在自己的身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来。
  那血肉深可见骨,血液也从那道伤口里不断地往出喷,可那片厚重的刀片好像是不太锋利了,那上面竟然还带着些许的肉末。
  “王师兄!”一个声音率先从人群中哭号了起来,也许是连带反应,也许是这位道士人缘不错,顷刻间竟然呜咽一片。
  “都给我闭嘴,专心操持现在的大阵,昨天晚上几个师伯太过劳累需要休息,今天茅山宗的存亡就看我们的了。”坐在前沿一直冷着脸的一个道士忽然大声叱喝,而他这么一喊虽然哭声息止,但仔细听去还是能感觉出那阵在风中的呜咽。
  李玉阳这个时候也看不过去,手里提着碎玉就想要冲过去解救那个道士,可却让胖子拽住衣服领子一把按在了地上,下一刻胖子咬着牙齿凶狠地对李玉阳说道。
  “你去了不但帮不上忙,最多只是填个死鬼而已,你连对方是什么路数都不知道就往上冲,我可不记得我张睿远教过这么没脑子的废物徒弟!”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小道童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了过来,还没到跟前他就大声喊叫,“不好了,不好了,各位师兄师伯,外面有东西在砸咱们宫门,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进来了。”
  李玉阳一听这话,不由的血往上撞,随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胖子后大声喊道:“诸位道长不要担心,宫门外的那些东西自有我李玉阳和我师父阻拦,请各位道长安心处理眼前的困境,只要有我李玉阳在,这些东西都进不来!”
 
第二十九章 掌教真人
  李玉阳傻了,眼前的胖子就像是个野兽一样在他的身上闻了起来,不过这哥们闻了半天也没闻出个什么结果,那张已经全是烂肉的脸上忽然狰狞一笑,下一刻胖子伸出手指在李玉阳的脸上飞快一划,一道细小的口子就显现了出来。
  眼见有血淌出来了,这时候的胖子看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了,忙借着那根锋利的指甲蘸了一滴血,然后如同品尝美味一样放进了嘴里砸吧了起来。
  可这一口尝下去胖子的表情就为之一变,下一刻胖子倒退了几步双手抱头不住地在打滚,从他脸上的表情你能看出他此刻那真是痛苦异常,不过这哥们趴在地上几个翻腾之后,两腿一蹬就在没反应了。
  “胖子,胖子!你没事吧胖子,你别吓我啊!”李玉阳一看见胖子现在趴在地上已经没了动作,连忙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并用脚触动胖子的身体,可触碰了半天也没啥反应,没别的办法,李玉阳只好把胖子的身体反过来,看看胖子还有没有鼻息。
  说真的,别看胖子身材灵活,可是那个庞大的身躯实在是太沉了,李玉阳废了挺大的力气才把胖子翻了过来,翻过来之后李玉阳才安心了不少,因为胖子现在的表情已经变得安详多了,脸上虽然还有死皮掉落,但是已经没那么狰狞了。
  不过看刚才胖子那个要咬人的德行,李玉阳还是有点不放心用自己的手去试探胖子的鼻息,没别的办法只好用头靠在胖子心口窝上去听听他的心跳声,真办法还真行,那坚定有力的心跳证明了胖子还活着。
  李玉阳检查了一下胖子身上的伤口,发现除了肩膀上的咬伤外,其他的伤口都不太深,原来还以为胖子中毒必死无疑了,可是你仔细去看却能发现,胖子肩膀上流出的血正慢慢地由黑变紫,不大一会的功夫那淌出来的血已经是正常的鲜红色了。
  胖子昏迷,你怎么叫都不醒,李玉阳只好撕碎了他身上的袍袖给他身上的伤口做一下简单的包扎,等处理完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李玉阳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一根钉子呢,忙借着月色低头仔细地在这片狼藉的残渣中寻找,不大一会的功夫,还真的让他给找到了。
  李玉阳一拿起这根钉子,就知道这鬼东西一定不是个寻常的物件,因为李玉阳触手一握就有一股冰寒感扎进了他的心口窝里,这冷不丁的一下子差点没让他把这东西又扔回在地上。
  借着月色仔细一看这根钉子才知道这钉头的地方是一颗细小而又精致的骷髅头,而从打那颗骷髅头连接的地方颈椎,伸出来一条细小脊椎骨盘在了这根钉子上。
  仔细地触摸这根钉子,才发现它给人留下的触感是那么的奇特,那润泽如同美玉一般的触感告诉李玉阳,这东西一定是非常的珍贵,并且绝对不是金属做的。
  不过眼下李玉阳握着这根钉子,心头就升起了一股子控制不了的烦乱,没别的办法,只好找块布片包裹起来放在身上,等胖子醒了再好好地问问他。
  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了,忽然一个念头就冲进了李玉阳的脑袋:不对啊,如果这根钉子要真是插在胖子的身体里的,那现在的他还能活下来吗?
  这小子想到这里才急急忙忙地跑去看胖子,这才发现胖子肚子上的衣服已经让血染红了一片了。
  李玉阳大惊失色连忙褪去了胖子的衣服,才发现这时候的胖子,肚子上有一个小拇指粗细的漆黑伤口,里面正往出不断的渗出了暗红的血呢。
  李玉阳一看见这个情形,登时急的没了章法连忙用手按住了胖子的肚子,正待他寻思怎么救治胖子的时候,忽然宫门大开,那些茅山宗的道士们接踵而出,呼啦一下这宫门前的平台上就站的全是人了。
  这些人瞅着眼前一地惨不忍睹的残骸都不禁暗暗咋舌,每个人都在想,如果当时自己要是处在这么个环境里,那还能不能活着挺到到现在了?
  一见有救兵到了,李玉阳声都变了,哑着嗓子不住地喊道:“快救救胖子,快救救我师父,再不救他就完了。”
  这事其实不用李玉阳说出来就已经有人在做了,不大一会的功夫,胖子就被包了瓷实,让四个年轻的小道士放在担架上送往了客房。
  李玉阳其实也想跟着去来着,可他真是太累了,紧绷着的神经一放下,人就昏死了过去。
  这第二天早上李玉阳刚一睁眼睛,就有小道童过来嘘寒问暖,操着那口稚嫩的嗓音连声说师傅师叔们都吩咐过了,让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动,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专人去传话了,一会的功夫那些师叔师伯的就会看他。
  没别的办法,自己现在在别人的一亩三分地里那就得入乡随俗听别人的意见,即便你现在再着急胖子的事情,你不知道他人在那呢,元符宫又这么大,自己去哪找他啊。
  就在李元刚无肌六瘦地在床上躺得翻来覆去的时候,茅山宗的人来。
  一进屋那几个老道长就把身后跟的那几个中年的道士训斥了一顿,然后连忙亲手把李玉阳从床上扶起来慰问了一番。
  李玉阳本身就是个混子,也没管那些老道士说的那些暖心的话,开门见山地就问起了胖子的事情。
  不过要说这茅山宗还是上一代的人有涵养,虽然自己门人弟子看不起人家在先,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被李玉阳这么抢白人家也没怪罪什么。
  不过一提起胖子的情况,这几个老道长一个个的都直怵头,因为现在的胖子外伤是没什么大碍了,可人却如同睡死过去似得,一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李玉阳听到这里,连忙要求要去看看胖子,可就在这时候几个小道童兴冲冲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还没等看见人呢,就一个劲儿的大喊:“师叔祖,师叔祖,掌教真人回来了,掌教真人回来了。”
  一听到这话,那几个老头的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一个劲儿地用涨红地老脸瞅向了李玉阳,这一时半刻的,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玉阳不是个不同情面的人,虽然他做混混那阵是不讲理,但他这个人却是极有原则的,知道人家派内几个轴心级的人物都从外面赶回来了,这些门人弟子哪有不去相见寒暄的道理,所以一开口李玉阳就说让他们留个小道童给自己带个路,让他们自便就好。
  听了这话,这些个老道人才涨红了老脸一个劲儿的告罪,并且嘱咐留下的那个道童,如果李玉阳有什么吩咐一定照,不许怠慢了人家。
  说真的胖子的情况是真的不好,虽然脸上的那些个死皮烂肉是一点没有了,虽然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虽然现在的脸色就是普通的失血过多变的有些惨白,但是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死胖子却没有哪怕一丁点清醒的迹象。
  不大一会的功夫,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就来了,初看这老头的时候,李玉阳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这个老道士也太过普通了。
  杂白的胡子满脸褶皱,一件质朴的道袍穿在身上,哪有一派之主的样子,不过这老头一笑起来一脸的猥琐,他这个德行不免让身后跟进来的那些个老道士连直视李玉阳的勇气都没有了。
  从打一进屋,这老道士就一直在笑,也不说话一伸手就给胖子号起脉来,对于他这个举动李玉阳是一脑门子的黑线,忙不迭的站起身形,要把地方让给了稍显蛮横的茅山宗掌教真人。
  一看李玉阳让地方了,这老头一瞬间就显露一抹欠揍的笑容,下一刻也没个掌教真人的风度,李玉阳还没等站起身来呢,这老头一屁股就挤了过去。
  看见自己掌教这副为老不尊的德行,站在一边的老道士们都一脑门子的黑线,谁承想这糟老头子一抢到了位置,美滋滋地一捋自己的胡子,这脉也不号了,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看起了李玉阳。
  “小子,拜我为师咋样,下一任的茅山宗掌教就是你的。”这老头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一出口吓得身旁的那几个道士不由得身上一颤,连忙就要出声阻止。
  可李玉阳却眉头一皱,一脸嫌恶地推辞说,我有师傅了,就是躺在那的那个胖子。
  一听李玉阳这话,这老头子就是一乐,连忙摆手示意让大伙都先出去,他要单独和李玉阳谈谈。
  众位老道长没有办法,大家都知道自己这位活宝掌教是个什么德行,最后一个个低着个脑袋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走出了这间客房。
  一见大家都出去了,这为茅山宗的掌教真人才一改先前的戏虐,瞪着一双贼眼一本正经地对李玉阳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吗?臭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和他搀和在一起,你将来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一定得不了善终的!”
 
第三十章 临敌之前
  外面的一阵吵杂声惊扰到了屋里谈话的两个人,茅山宗的掌教真人眉头一皱,想要说出口的那些话才没继续的说下去,不大一会的功夫,就听见一个小道童在外面敲门问安,等这位掌教真人推开门听了那个小道童把事情说完了以后,才知道就这么屁大会的功夫,茅山宗又出事了。
  有几个道童跳崖身亡,有几个年长一点的道士吞剑自尽,最离谱的竟然还有一个和他茅山宗掌教同辈的老道长像是中风了,口角流涎,说不出整话,连用眼睛看人都吃力万分。
  听到这里,这位茅山宗的掌教真人竟然笑了,嘴里头还叨咕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要来,想不到这位罪魁祸首竟然在他回元符宫的第一天就给他下了绊子,玩上了手段。
  “走,看看去。”说着,这位茅山掌教回头一瞅,那意思是想问问李玉阳是不是也要跟去。
  李玉阳一寻思自己现在守在胖子身边也于事无补,那先跟着这些道人长长见识,没准一会自己回来的时候,胖子就已经坐在床上吃起了东西了。
  众人临走的时候,那个韩姓的老道长看出了李玉阳的精神萎靡稍显抑郁,连忙趁大家往出走的时候故意一个留在最后面,眼见李玉阳过来后,先是拉了他一下,然后又展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说。
  “小伙子,别郁闷,我跟你讲,我们这一辈的师兄弟里,要说数术学的最差的,那就应该算是咱掌教真人了,他预测过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一次准的,你可别把他说的话当真,到时候因为他说的东西再想不开啊。”
  这话一说完,就见那个那个茅山掌教一脸气鼓地跑了回来,揪着这位韩道长的胡子不住地喝骂:“你个老东西,竟然敢泄我的底,你等着我过几天非给你穿小鞋不可。”
  李玉阳一看到这个场景,那是真的被吓傻了,想不到这茅山宗掌教真人有这么无赖的一面,连收个徒弟都要用骗的。
  不过他却没看见,当那位掌教真人揪着韩道长的胡子转过身去的时候,那张老脸上不再是一脸戏虐,而是一抹深深地悲怆。
  那些个死去的道士,我就不再深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个死的凄惨血肉模糊,听人讲那几个吞剑自尽的年轻道人死之前的那个惨状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到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有几个师叔级的中年道士出面,给了他一个痛快的了断。
  而那个老道长其实李玉阳也见过,而且还印象很深,因为初来茅山的那天晚上,就是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劝眭凤贤道长收敛心境不要气馁,让贼人见识一下茅山道术真正威力的那位道长。
  不过他现在太惨了,完全没有了当日那时的仙风道骨,留下的只是和那些被病痛缠身的平凡老人一样的无奈和凄惨。
  看了看这位老道长的眼,又看了看他的舌苔,茅山宗的这些个老道长在病人身上检查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断定,这位躺在床上的老道长应该是中了降头。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也没多大的把握,因为寻常中了降头的人眼仁中会有一条灰色细小的线,而眼前这位那是怎么瞅也没瞅出来的。
  刚说到这里,就见外头慌慌张张地又跑来了一位小道童,这小道童可能是因为跑得太急了,喘着一口粗气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整话。
  不过等那个小道童把事全都交代清楚后,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因为有人就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就在这处元符万宁宫里唯一最大的那个老君像上用血下了十一个斗大的血字,“茅山宗满门上下死净诛绝”。
  这手笔太大了,要知道以前那人行凶可都是在大晚上,白天虽然这宫里少有人游玩,但也不至于在那么大的老君像上写了那么多字都没人看见吧。
  想到这里,除了茅山掌教真人外,其他的那些个老道长额角见汗,内心狂跳,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眼下这个形式还是先看看再说,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自己在那胡乱揣测而已。
  不过等到他们看到那些字的时候,就连原本还优哉游哉的掌教真人都一脸的惊恐,顷刻间那张猥琐的老脸上就见了汗了。
  其实按理来说几个血字对于这些见惯了风浪的老人们来说不算什么,可这些人为什么只是看了这十几个字就被吓成了这样?
  其实这几个字写的并不平整,那个歪七扭八的样子,怕是连刚执笔的小孩子都比他写的强,但是它写在了这个老君像上就不太平常了,现在的这个石像像是活的一样,而那些血字就是伤口,有些红色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循着那几处笔锋尖上往下淌呢。
  这几个老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些血字出神的时候,又有小道童跑来禀报了。
  还没走到近前,这几个小道童就开始失声痛哭,等跑到近处猛地一趴,说出来的那句话差点没把这几个老道长吓死在当场。
  “师叔祖,大事不好了,李师叔祖他死了。”
  啊?一听这话,几个老道士连忙安慰这些小道童,让他们先别哭了,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了这些老人的抚慰,这些个小道童才止住了悲声,趴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众人走后不久,那个卧床的李道长就开始一阵的咳嗽,刚开始还好,很轻微,那些照顾的门人弟子还以为是呛到什么了就没有太在意这些事情,可后来这位李道长越咳越重,不大一会的功夫开始咳出血来。
  那些个小道童慌了,想要去找宫里头那些个懂医术的师兄师伯过来看看,可没成想这脚还没踏出去门槛呢,就见李道长身子一翻,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可能是因为摔的狠了,有几点土褐色的东西从他嘴里掉了出来,俩人凑到近前仔细一看就见几条怪虫在地上翻腾呢。
  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俩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些个怪虫应该是从房上掉下来恰巧摔在李道长的身边的,谁也没把这些当回事,就想着赶快把李道长扶到床上,好再去找人来诊治一下。
  可等他们走上前去想要搀扶李道长的时候,就见这李道长忽然间自己一个翻身,几个道童下意识地在往他脸上看去,就见他伸长了舌头双眼暴凸,这哪里是什么房上掉下来的虫子,这明明是从他七窍里爬出来的呀。
  等那几个小童奓着胆子再次给李道长号脉的时候,才知道他早就惨死当场绝气身亡了。
  一听到自己师兄弟死的这么惨,其中就有几个老道长受不了惊吓背过气去了,掌教真人连忙招呼跟前的那些个门人弟子,这些人七手八脚的把这几个老头架回了自己的房间,处理好这一切后众人才忙不迭的赶到李道长的房中。
  眼下这李道长的尸身依然还躺在地上,面目狰狞不说,那些个怪虫也和筑巢一样在李道长尸身上的孔洞里翻进翻出爬来爬去,还有些虫子已经在啃食李道长的尸身了。
  一看到这个情形,李玉阳才真正看见了这个茅山总掌教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此时此刻的这位老人伤心欲绝哭的和个泪人一样,要不是身旁有些徒子徒孙的不断劝解,估计这时候这位老人早就哭昏过去了。
  李道长和那些小道人的葬礼是简陋的,眼下正值茅山宗大难,想要弄个盛大点的法事都不成,只好仓促的准备一个简单的仪式,能免则免,剩下的一把火烧了。
  临到晚上这些个门人弟子全都牟足了劲,一门心思的要为这些同伴报仇雪恨,可这一夜风平浪静完全的没半点异样,人家不上门找来,谁知道他到底藏在那个土稞子里,这也没办法进行有效的还击啊。
  可第二天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又有人跳崖,又有人吞剑自杀,又有人咳出了虫子,甚至还有一种如同天花的怪疹子,在人群中慢慢地散播开了。
  说实话,这见不着正主比见了正主要让人恐惧多了,因为你无时无刻总是在提心吊胆,生怕明天早上死的人是自己,而且你晚上还要分出精力去提防对方在你元符宫里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情况之差,着实让人难以想象啊。
  眼瞅着人心一天天的因为精神紧绷而涣散下去,那些有阅历的人都知道,再拖几天茅山宗怕是真的要完了。
  可就在几天后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忽然降下了法碟,命令茅山宗的所有门人弟子白天尽量不要下山,尽可量的养足了精神,因为到了晚上怕是要打一场非常艰难的硬仗。
 
第三十一章 八尸抬轿
  前文说了,降头术这个很邪恶的法术是很逆天的,长时间连续的使用降头术即便是神仙怕是也扛不住的,既然不能过多连续的使用,那它就一定会有个极限时间,而据茅山宗的掌教真人推测,应该就是在今天晚上了。
  “师伯,师伯,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一个小道童慌慌张张地外面跑了进来,一见到茅山宗掌教真人的面就跪倒在了地上,让原本这一屋子的老道士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出啥事儿了,慌成这个样子,咱们茅山宗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吧。”掌教真人眼眉一挑,云淡风轻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师伯,有人把咱元符宫的招牌给拆了。”一听这话,几个还在喝着茶水的老道士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啥?你说啥?有人还敢拆咱们的招牌,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走,出去瞧瞧,是那个不长眼的敢在咱们元符宫撒野。”
  眭凤贤道长是个火爆脾气,眼瞅着有人挑衅都打到脸上了,登时猛然起身一挥袍袖,也没管还在呛水的茅山掌教,就那么心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众人穿房过屋的走到正殿前面,才发现可不是咋的,那原本挂在外面好好的牌匾竟然被扔进了院子,而那匾额上的瘦金大字都摔了下来,不过眼下元符宫的宫门可是还没打开呢,难道就是这么从墙那头扔进来的?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就在这些人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那几扇大门忽然轰的一声被震开了,八个衣衫褴褛鬓发蓬松看不清脸面的人抬着一大轿子,从那扇大敞四开的宫门走了进来。
  有几个小道士当仁不让的就想跑过去斥责他们,可等到他们一看见那些抬轿人的脸面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带着这颗心也像是跳的漏了一拍子似的。
  这抬轿子的八个人根本就不是活人,一个个虽然躯干完整,但那张脸却已经腐烂不堪了,偶尔有些时候他们还会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的情形,不过那一双双隐约可见的血红色眼珠子却让人打从心里没来由的散发出一股寒气。
  “这位朋友深夜造访我们茅山宗,可是有大事相询啊?不过这夜色已深,我们茅山宗已经闭门谢客了,还请大驾折返下山,等明天一早在来不迟。”
  眼见那顶轿子一落在院里,那些个不知道是人是尸的东西就全都耷拉着脑袋杵在原地动也不动了,原本还想着轿子里的那位正主能说句话或者出来见个面,可等了半天只有四周越来越稠密的雾气和远处树枝上的虫鸣而已。
  转瞬间,这雾气稠到已经看不清楚四周的状况了,掌教真人眉头一皱,不由得大喝一声,“点起火把,让这位不请自来的朋友看看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话音刚落,这火把就好像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忽然就亮了起来,一个个年轻的门人弟子冲进场中,不大一会的功夫,这空旷的地界上就已经落针可见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的,始终是有点雾气还在轿子周围处散发着,给人的一看之下的感觉,就好像这轿中的正主好像不是来寻仇的,如果不看四周那几个抬轿子的,那就是天上的那位散仙降临到元符宫的正殿前了。
  一看对方这么大的架子,这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嘴角一翘,忽然从怀里头一伸手掏出一张符纸来,然后就着身边高举的火把“呼”的一下子就点燃了起来。
  这符纸一着,大伙耳边就觉得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耳边吱吱的叫唤,不大一会的功夫一只只细小的甲虫就从四周的空气凭空掉在了地上。
  眼看着这糟老头子这么扎手,举手投足间就已经把自己悄悄施展的手段给破了,轿子里这主忽然轻轻一撩开轿帘,一只感觉非常违和的粗糙大手就从里头伸了出来。
  就见这只手只是在虚空中轻轻地弹了一下,一股子红雾就从那手指缝里飘了出来。
  眼瞅着这这股子雾气在空气中越飘越淡飞快地向外扩散着,可这不起眼的茅山掌教,只是眼睛一挑,一股子为老不尊的轻浮气就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这老东西一回身的功夫,把一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倒腾出来的香炉就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从怀里头又掏出了三张符纸,一张挨一张地卷在了三炷香上。
  眼瞅着已经变成淡粉色的薄雾已经飘到近前了的时候,这掌教真人伸手一扔,这三炷香就插进了香炉里边。
  就看这位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剑指长舒猛然一挥,眼前的这三炷用符纸缠住的供香就忽地一下燃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股粉红色的薄雾就已经和这股缭绕的香烟交汇在一起了,掌教真人猛然一拉开架势,然后剑指舞动不停在身勾画写着什么,随后就见那阵烟尘如同被人什么东西引导一样,在众人身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盾牌。
  那阵粉红的雾气也不示弱,紧随其后地照着眼前这阵螺旋烟雾的中心点就撞了过去,可那股粉红色的雾气刚接触到眼前的那阵螺旋烟尘时,就见这巨大的螺旋盾牌忽然向里一凹,领着这那些雾气就冲着众人飘了过来。
  不过这阵烟尘大概离那位茅山掌教真人还有不到一步距离的时候,忽然矛头一改直冲天上,下一刻,那螺旋的烟尘在空中打了一个弯又一次地飘回到那顶轿子那边去了。
  只不过这股子烟尘飘到离轿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掌教真人双手合实在胸前捏了个奇怪的法印,而那团烟尘也渐渐地变得混沌,犹如一个口袋一样把那股子粉红烟尘全都收到了内里,形成了一个约莫双拳大小的烟球。
  这烟球形成了,香炉里的那三炷供香也烧完了,这掌教真人猛然瞪大了一双老眼,下一刻伸出一只手在身前缓缓成拳,同时口中大喝一声破!
  就见这眼前的一团白色的烟雾忽然向内紧缩,同时里面也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不停挣扎想要出来,不过怎奈木已成舟大局已定,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哀鸣声,下一刻那颗烟球寸寸碎裂,从里头竟然掉出来几段细小的东西。
  众人借着场中的火把往哪里瞧去,原来那是几只约莫一指长蚰蜒样子的怪虫被爆成了数断。
  不过这些虫子好像还没死绝一样,掉在地上还抖动几下,不大一会的功夫,那些残肢才迅速的干瘪,渐渐地被风吹散。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大家回头一看,才发现有几个小道士正一脸铁青,睁着眼睛在地上不住地蠕动呢。
  可能是因为太过痛苦,那双手一直在虚空中抓着什么,可这些道士从这几天血淋淋地教训里得知,这个时候,你就只能站在原地看,千万别冲到前面去,因为如果离的太近的话,下一个躺在地上这副惨样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些个躺在地上痛苦不叠的小道士的七窍里竟然窜出了一株株奇异的野草,这些草好像虫子一样,先是在他的七窍里缓缓生长,长到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紧靠在了一起,大有要合并在一起的样子。
  顷刻间,这些怪草好像已经不能满足于一直在七窍中生长出来的现状,眼瞅着这些个小道士的身上渐渐地生出了一点点绿意,不大一会的功夫,那些草竟然从毛孔里钻出来了。
  在场的这些个道士亲眼着自己的昔日要好的同门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个的草人不免一个个哀声悲叹,而即便是这样,这些个变成草人的道士依旧在地上不断挣扎,不过明眼人一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些人已经早都绝气身亡了,而他们的挣扎也不过是因为这些怪草的生长而产生的副作用而已。
  不到片刻的功夫,这些个草人竟然慢慢生长出一根碧绿的草茎,一个个碧绿的骨朵就在草茎的顶端慢慢地滋生出来。
  眼瞅着这花骨朵越来越大,大有要开花的意思,那个一脸傲气的茅山掌教,竟然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快,快烧,烧了他们,迟了怕是咱们元符宫就此绝根了。”
  顷刻间一团团烈焰在人群中燃烧了起来,每个道士都低垂着脸颊默不作声,一股子怨愤之气就在人群中滋生出来。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股哀痛的气氛中的时候,还是那个红脸的眭凤贤道长忽然一声斥骂,然后抽出长剑就要冲上去和轿中人玩命。
  可他这个举动却让掌教真人一把拉住了,没成想这个眭凤贤道长老眼一瞪,也没管拉着他的人是谁,一张嘴就喝骂:“你拉着我干嘛,这口气你王道真能咽,我眭凤贤不能咽,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他横尸在这里。”
  “你放屁,要死也是我这个茅山宗的掌教先去死,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糟老头子来抢老子的风头了。”说到这里,这位茅山掌教忽然大袖一甩,一转身,向着场中那顶轿子走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对决
  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叫王道真,年轻的时候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因为天资聪颖被当时的茅山宗掌教破格收为了入室的关门弟子,虽然经年学艺改了一身莽撞的臭毛病,可股子里的血性,还有他当年的那些**气却没有因为岁月的流失消减多少。
  要知道他王道真在他们那一辈的人里那个是相当耀眼的人物,做什么都一派云淡风轻懒散打趣,从来没因为什么事情变得严正,从来也没因为什么退缩过,但今天竟然因为这轿子里的神秘人变得严肃异常,而且还竟然说出了个死字。
  “师兄,你……”眭凤贤老道长一见自己的掌教真人这个样子,不由的心下一颤,可这话到嘴边却又被人拦了回去。
  “老眭,你知道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吗?那是阴阳降头草,中者无解必死无疑啊。这人能用这种降术就说明他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怕是除了王师兄去了都白给啊。”身后的众位老道长这个时候可都是一脸的落寞,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过去就是送死,而王道真呢?
  眭道长一听这话,不由得长叹一声,眼见着自己师兄祸福难料,自己还帮不上什么忙,不免气自己没用,急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再说王道真这个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往轿前一站四平八稳,一伸手就要用手中佩剑去挑哪个轿帘子,这个举动可把在场的那些个老道长下的是一身冷汗。
  要知道面前的这是一个降头师,可以说浑身是毒满身是怪,你这么大的茅山掌教连点防备都没有就直接去撩人家轿帘子,那要是真出了茬子那他们元符宫里这么多口子人可如何是好啊。
  不过众人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这个茅山宗的王掌教既没傻也没疯,当他那口佩剑送出去一半的时候,忽然剑尖冲下,在身前一扫,一条约莫半寸深的剑痕就出现他身前,紧着这位王掌教忽然双手叉腰摆了一个很是惬意的动作,那意思好像是是在挑衅轿中人,你的所有招数都过不了这条线。
  一阵掌声从轿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轿帘子一挑,一个身着质朴却一脸面无表情的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如果此时此刻李玉阳和胖子要是在场的话,那他们会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柱子。
  就见这个柱子脸赛霜雪毫无血色,但一双眼睛却又显得灵动异常,不过在他身上却能体现出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违和感,给人的感觉好像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真的,只是一个蜡像又或者是一具尸体。
  一想到这,王掌教忽然从怀里头掏出了几张符纸往天上一扔,然后长剑一下插进身前的石砖缝里,就开始在身前不停地结缔道家法印。
  眼前的这个人一看这个架势,嘴角却忽然生出了一抹微笑,下一刻就见他身上一抖,一阵粉末就从身上掉了下来。
  王掌教的那些张符纸一见着这粉末就忽然冒出了一阵的青烟,没过多久,这些原本还飘散在空气中的符纸就着了起来。
  王掌教身子微弓双手猛然下按,口中大喊一声“破”!
  就见一股子罡风吹过,眼前的那些粉末已经全都粘在了身后的那些个抬轿子的尸体上了。
  而这些粉末一沾上这些个尸体,忽然它们身上一抖,下一刻那些身子上原本还完好的血肉竟然流了下来,不大一会的功夫这些尸体就已经不成人形了,一个个血肉模糊地在轿子旁边呆呆站立颤抖不停。
  王掌教一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呛”的一声拔出身前长剑,然后背剑矗立眉头一皱问向那个人。
  “你到底是谁?我们茅山宗一向与世无争画外度日,从来不和人结怨,你一上来就用这么损阴德的招数,难道你就不怕将来不得好死吗?”
  就在这个时候,李玉阳已经得到消息从后院赶过来了,胖子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依然昏睡如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眼见宫门前大战在即,这种寻常人难得一见的道术比拼,怎么会能少的了他李玉阳呢。
  不过等他穿过人群走到近前了,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的样貌,李玉阳一见这个人不由得心头一颤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头还颤抖着叨念道:“柱子?柱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见李玉阳这个情形,身边的那些个老道士全都围了上来,一个黄脸的老道长不由分说揪住李玉阳的衣服领子喝问到:“李小子,你没看错?你说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他就死在孽冢里,是我和胖子都亲眼得见的,而且当时他死的那么惨,是个人都活不下来。”
  王掌教把身后人群里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就见他那双八字眼一皱,长剑斜指,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不大一会的功夫几个斗大的殄文就出现在他身前。
  眼前这个像是柱子的人只是低头看了看,然后忽然仰天大笑,可笑了半天却连一点的声响都没发出来。
  就见这家伙猛然间一低头用那对凶狠地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大嘴一张,哇的一口就吐了起来。
  这哥们吐很痛苦,不大一会的功夫一个红色的肉球就从他嘴里滚落而下,不过这肉球摔到地上后,竟然“啪”的一声脆响,从打下面碎裂开来。
  紧接着一只只红色的节肢类怪虫抱着团地从里面一个个地滚落在地,眼瞅着那个肉球慢慢干瘪消散,而那些虫子竟然慢慢变大,只是几个呼吸后就已经长到约莫一只手的长短了。
  眼前的这个情形太过诡异,王掌教虽然用殄文问了话了,可对方没答复不说却忽然间来了这么一手,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措手不急,不过眼下情况危急,如果再没反应,那些只虫子怕是要都爬过来了。
  眼瞅着这些个虫子即将爬过那条剑痕,王掌教眼睛一转一条有点缺德的妙计就爬上了心头。
  这老头子猛然间回身一蹿跃回人群,然后一伸手就把一个小道士的火把抢了下来,等他再回过身来大摇大摆的往回走的时候,那些虫子已经爬过那条线了。
  王道长也不心急,好像知道这些虫子对血肉有着特殊的喜好,只是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就好像根本没把他刚刚画的那条线当回事一样。
  可等那些虫子都爬过了那条剑痕的时候,这王掌教忽然从怀里头掏出了一大把符纸,然后随便那么一扔,下一刻这些符纸好像铅块一样一下子就散落在他的面前。
  那些个虫子爬的是极其的迅速,顷刻间已经爬满了那些个符纸了,可说起来也是奇怪,这符纸的尽头好像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任凭这些虫子怎么寻找,都难以爬出这块用符纸铺就而成的地毯边沿。
  眼瞅着这王掌教长剑斜指,不住地在虚空中书写着什么,下一刻这空气中好像忽然刮起了一道旋风,这符纸地毯一卷,正好吧这些个虫子都包裹在了里边。
  王掌教长剑一拨,这符纸包又一次滚回到了剑痕的那一侧,然后手中火把一扔,呼地一声响起,这纸团就着了起来。
  眼瞅着这些个虫子在烈焰中不停地蠕动翻滚,好像还能从这空气中听到它们那细小的哀鸣声,这符纸很薄,不大一会的功夫,那个符纸团就烧了个干净,可里面的虫子却好像生命力特别强悍,虽然身顶烈焰,却还想要从被团成团的厄运中逃脱出来。
  眼瞅着这个情形,王掌教只是眉头一挑,一抹轻笑从嘴边划过,下一刻一把赤硝就撒在了那熊熊地烈焰中。
  这赤霄刚撒上去,就如同是火中浇油一样,“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再向火中看去,那些东西哪里是什么虫子,而是如同一个个狭长细小长着多手多脚一样的恶鬼。
  眼瞅着这些恶心的东西在地上翻滚不停,张着那张小嘴哀嚎不已,可你却只能听见空气中那些噼里啪啦的炸裂声,而完全听不到那些东西在喊些什么。
  那是从另一个世界释放出来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的阴魂,因为死去的东西是没办法和生人直接交流的。
  一阵把掌声传来,众人寻声望去,拍手的人竟然是那个柱子,就见这个时候他一脸的坏笑,下一刻,这人竟然轻轻蹲在地上,随处找了块石子在地上写了起来。
  王掌教皱着眉头看着这人在地上写画着,只是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因为那人一脸嬉笑在地上写的不是什么他的身份,而是老君像上的那句话,“茅山宗满门上下死净诛绝”。
  这殄文写到这里,这人忽然缓缓抬起头来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上的诡异,但你却能感觉他脸上的皮肤极其不自然,那张苍白的面皮下面好像还有一张脸,而那隐藏的脸上只是对杀戮的向往和狰狞的兴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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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起来
 
第三十三章 降教之主
  一看见这几个字,这王掌教就怒了,暗骂自己真是笨蛋,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谈论这些,这不是明摆着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老头握紧了双拳站那寻思了好一会,才决定眼前这事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来个速战速决,想到这里,王掌教这一步就迈过了那条长剑划出来0的剑痕。
  他这个举动,让身后那些老一辈的人不由得心里都为之一紧,要知道那条剑痕可不是白白划出来的,那是估算出那个降头师下降瞬间能够企及的最大临界点,而王掌教现在一脚迈进了里头,就说明他现在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因为人家举手投足间就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不过有人忧愁就会有人欢喜,对面的站着的这个像是柱子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笑了,他笑的那个得意,那个灿烂,好像这一瞬间人也变得鲜活了,丝毫也没有了那种违和感。
  原本还蹲在地上的柱子忽然缓缓站了起来,下一刻,王掌教一改先前的戏虐,一张原本满是无赖的老脸上竟然闪出一抹凶暴的戾气。
  王掌教率先发难,因为不知道对面的柱子是人是鬼,所以一上手就是几张符纸扔了过去,而这个柱子好像对于那些符纸有些顾忌,所以先是猛然向后一撤,下一刻一撩这轿帘子就又钻进了轿子里面。
  王掌教有点傻眼,要知道这个轿子人家进得,自己那一定是不能往里钻的,先不说里头有点什么会害了自己的性命,就是在里头舞刀弄剑也施展不开啊。
  眼看着人家轿子外面还戳着八个血淋淋的尸人呢,王掌教老眼一转计上心来,莫不如先拿这些东西开刀,然后再处理轿子里的那个人,万一一会打了起来,也好让他先折了臂膀,耍不出其他的花活来。
  可这王掌教刚打好了主意正要动手的时候,忽然轿帘子一撩,那个柱子手拿一个血淋淋的破布包袱从打里头走了出来。
  这哥们一脸的冷笑只把那个包袱往王掌教身前一扔,王掌教下意识一躲,那个包袱落在地上后鲜血迸溅,哗啦一下子,一股子碎肉就从里头散了出来。
  霎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了当场,刚刚躲避开来的王掌教,就觉得脚踝一紧,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脚腕,让他只能站立在当场,没办法再走出去一步了。
  王掌教那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降妖除魔一辈子,眼下自己身上的这点变化,让他马上反应到自己估计是要被什么阴厉的东西冲了身子了。
  眼见身前的那个柱子一脸狞笑缓缓向他走了过来,这王掌教也不慌乱,脸上依然是惬意的坏笑,下一刻八张符纸往头顶一扔,双手持剑更在头顶上舞动了一个剑花,然后猛然爆喝一声,手中长剑一下子就插在了身前的石砖里。
  正走过来的柱子一见王掌教这个架势,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先要看看王掌教下一步的举措,同时双手不停弹出阵阵粉末,顷刻间他自己已经被一股淡淡的烟尘包裹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掌教刚刚扔的那八张符纸已经快要飘落在地上了,如果旁人细心一瞅就会发现,这八张符纸正朝向八个方向缓缓落了下来。
  眼看着这些个符纸就要沾着地了,忽然间这些符纸一起着了起来,王掌教再次剑指一甩这些符纸竟然以他为中心围着他缓缓旋转。
  不大一会的功夫,这些个符纸已然烧成了粉末,王掌教“呛”的一声抽出了长剑,一脚踏出,踩着一股子奇异的节奏就向着柱子走了过去。
  今天茅山宗的这个掌教真人,在李玉阳的心里头那真是颠覆性的改观了,原本这几天相处下来李玉阳总会认为,这个王掌教其实就是个挂着掌教真人名号的一个不务正业的猥琐老头,可没成想今天他居然这么神勇,并且那股子护卫同门的凶狠血性,让他着实的感动了一把。
  就在眼前王掌教踏出去的这个步伐他也曾在胖子那里学到过,可胖子走出来的那个气势却完全没有今天王掌教的这个厉害,这就是禹步!
  禹步,相传是远古时期的夏禹所创,所以才叫做禹步。这种步伐是依靠北斗天星的排列顺序而行步转折的,每步行来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
  道士在降妖除魔的时候要是踏出了禹步,那他就是有意要借北斗天星之力,驱魔迎真,聚七星之力于脏腑,用那种因天星汇聚而强大异常的自身阳气来震慑邪祟,从而达到不战而屈邪的效果。
  不过有些怨孽可不是走几步就屈服的了的,别的不提,就说眼前的这个柱子,就得用那种极端的道家手段才能完全的降服住它。
  柱子一见眼前的这个老头步罡踏斗,不免心头一乱这身子周围的粉尘就淡了几分,不过这邪物怕也是个心智坚定的主,自己的那股子狠劲已经被激发出来了,仇人就在眼前,哪有大仇不报的道理。
  就见这柱子双眼转红,单爪前伸猛然照着王掌教的喉咙就抓了过去。
  他这一下子可不是单一的一抓,周身上下的那些粉末不说,可能还有其他的一些细小的零碎你看不见,一个没注意就可能着了道,这时候的那些个道士和都为王掌教捏着一把汗呢。
  再说王掌教,眼瞅着柱子抓过来,知道他身边邪物太多,急忙闪身后撤躲避锋芒,同一时间符纸如雪花般散落开来阻挡住了柱子追击的路线。
  柱子眼瞅这么多符纸飘洒过来,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退让躲避,而是猛然一止身形,一股子暗红色的血水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那血喷溅在眼前的符纸上啪啪作响,而这些符纸也如同是被风吹过一样,向着王掌教又飘了回去。
  王掌教一皱眉头,心里知道那血有古怪,连忙长剑在胸前舞出无数剑花,护住周身上下的同时自己也在小心躲避,不让那些符纸沾着的东西有碰到他的机会。
  眼瞅着这位茅山掌教今天晚上是第一次让自己逼的这么狼狈,柱子大喜过望一股子狞笑就爬上了他那张苍白的脸。
  就见他这个时候忽然回转身形,一伸手就把轿子旁站的一个血肉模糊的活尸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用手重重一拍这具尸体的天灵盖,下一刻这具尸体竟然趴伏在地上张大了那张腐烂的嘴巴颤抖了起来。
  虽然这是在夜里,但周围的火把却让场中落针可见,那些道士眼瞅着拳头大小的东西撑开了那尸体的嘴巴,顷刻间一个长满一嘴利齿的婴儿头颅从那具尸体的嘴巴里蠕动了出来。
  这婴儿好像很是急切,蠕动的也非常的迅速,只是顷刻间身子就已经撑开了那具干瘪的尸体,一阵细微的碎裂声后,众人也终于看清楚了爬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李玉阳则是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神情爬满了他的脸。
  这东西他和胖子曾经在孽冢里头遭遇过,几乎和那个不知名的虫身怪婴是一样的存在,只不过这个东西现在给人的感觉更加的邪恶,满身的粘液不说,那身上的甲壳也长满了肉眼能见的细小倒刺。
  王掌教这个老头那是猴精猴精的,从来不会因为深陷困境而忘记去查看周遭的形式,所以这小东西一爬出来他就已经看在眼里了,只不过这东西长得实在是太过诡异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从怀里又掏出来一小包的赤硝,大手一挥先要试探试探。
  赤硝这个东西,是自然界矿物质里阳气最为纯正的东西,只因为出产量小,价格又太过昂贵,所以普通的道士在施法的时候多用朱砂这种替代品,而能直接使用赤硝这种东西怕也算是道门中土豪级的人物了吧。
  其实王掌教怀里带的赤硝也不多,平日里省吃俭用下来也就只积攒了三包而已,就为今天这个事,王掌教就用出去一多半了,不过他这钱没白扔,因为这些赤硝的粉末已经全洒在了那怪婴的身上,而它的身上也因为这赤硝生起了一股呛人的焦糊味。
  眼瞅着那虫身怪婴疼的在地上不断翻滚,而身上好像也因为那些赤硝的原因慢慢变小,大有消融殆尽的趋势。
  王掌教心里头知道,这东西怕是一种极难培育出来的阴邪秽物,所以那些纯阳的赤硝扔在他身上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眼见自己刚刚使用的手段就被这眼前的茅山掌教破了个干净,这柱子像是气的更急了,双眼赤红暴怒异常,下一刻双手揪住自己的前襟用力一扯,一声脆响过后,不光他身上的衣物被撕扯的粉碎,连带着身上的一片人皮也被扯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在发狂的柱子忽然双眼一凸,一股子不可置信的痛苦神情就爬满了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
  众人借着火光向柱子看去,就见他被一把长剑穿心而过钉在了身后的轿子上。
  “别装死,你到底是谁!说了我给你个痛快。”这时候的王掌教单手附背一指在身前不住滑动,晚风一吹须发皆张,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剑仙的味道。
  面前的柱子一脸苦笑地在刚刚撕下来的那张人皮上吃力地写下了几个字,然后大手一甩,那张人皮就丢在了王掌教的身前。
  借着火光看去,上面的那几个字不由得让王掌教天旋地转,恍惚中耳边好像听见了李玉阳和那些同辈师弟们的警告声,让他小心身后……
  可一阵剧痛传来,他难以再保持自己清醒地意识,就那么如同沙包一样倒在了地上。
  忽然一阵阴风挂过,那张人皮被风吹起,飘摇直上,而在场的人也都看见了那人皮上书写的几个歪歪曲曲的血字,“洛有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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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苏醒的胖子
  洛有昌?他是洛有昌?不会吧,这人不是早在元初就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可能出现在这世上,虽然说他现在的这副德行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可是这也太过离谱了吧。
  眼瞅着王掌教因为背后有人偷袭躺在了地上,偷袭他的竟然是个年纪尚幼的小道童,这孩子可能是因为自己居然用剑砍倒了掌教内心非常的惧怕,下一刻竟然长剑一扔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过他也只是呜咽了几声就再没发出半点声响,等众人七手八脚的赶到近前的时候,发现这个小道听已经七孔穿草,坐在地上绝气身亡了。
  眼瞅着洛有昌一步步地逼近,那些个老道长长剑出鞘站成了一排,把已经重伤昏迷的王掌教挡在了身后,只是在场的人心里头都和明镜一样的,有掌教真人在,那眼前的这个洛有昌一定不敌茅山宗,而今掌教真人被他用龌龊的手法偷袭得手,眼下谁还能力挽狂澜拯救茅山宗于危难?
  眼下这洛有昌只要往前走一步,这些老道士就会往后退一步,现在的他笑的如同个厉鬼,狰狞不说,那股子得意而又不可一世的德行,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的火冒三丈了。
  明眼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你洛有昌用卑鄙的手法暗算,可能你现在早就已经枭首伏诛被封印在玉片子里了,那还由得你这样的猖狂。
  其实这洛有昌要论真本事来说,可能在场的这些个老道长,或者是几个拔群的中年道士胜他的都不止一筹,可奈何这人满身是降,遍体是毒,防不胜防不说,人家举手投足间你这边就会有几个道士倒下,这对于做他对手的人来说,心里压力是非常大的,既然心已乱那又怎么能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呢?
  就在这个时候,洛有昌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了,就见他止住脚步,随手一招,身后剩下的那几具活尸就如同是着了魔一样,一个个地走到他的面前,就见他头往上扬噗的一口就喷得那些活尸满身是血,下一刻,这些尸体如同刚才一样,已经趴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顷刻间,那些个虫身婴孩又一次从这些尸体里爬了出来,一见眼前这么多人,这虫婴想也没想,如同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就冲着人群蹿了过来。
  眼见人心涣散,那些没什么实力的小道士一看见这些个虫婴就怕的没命向后狂奔,妄想自己能寻到后院逃得一命,可他们那里想到,刚跑出去还没几步呢,就见最前方的几个人猛然停下了脚步,狂呕鲜血不止,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绝气身亡了。
  眼见这个情形,那些个老道士身入芒刺在背,一个个握紧了长剑想要冲上去阻止这个残害自己同门的狗贼,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在人家眼里可能还真不够一盘菜的,没办法只有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些个虫婴,然后再想对付那个洛有昌的办法。
  李玉阳是知道这些虫婴底细的人,忙站在人群中大喊,说这些怪物只是外形凶悍,实际上这些东西就和虫子一样脆弱,只要小心不要让它伤到,那其他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如同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让在场慌乱的那些个人都有了些许的希望,不过眼前的一幕却却很戏剧性的狠狠地抽在了李玉阳。
  就见那个韩道长长剑一斩正切到那虫婴的身子上,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过后,那甲壳上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而韩道长却没有防备,让这虫婴结结实实地咬在了腿上。
  一声惨叫过后,韩道长忍着剧痛,脚往外甩长剑对着那虫婴的脸上又是一剑。
  这怪物像是知道自己的脑袋没有剑硬一样,不得已下才放开了嘴巴滚落在一旁的空地上,几个老道士再向着韩道长的腿上看去,不由得一个个勃然变色,只是一瞬间那整条腿就已经乌黑发青肿胀了可不止一圈了。
  “韩师兄!”多年的情谊让这些老道长一个个老泪纵横呼喊了起来,可耐不住下一刻,这韩道长一口黑血喷出,人已经就此绝气身亡了。
  茅山宗的这些个门人弟子一个个蹬红了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几个虫婴和洛有昌,但怎奈冲上去就是个死,谁也不敢再做出头鸟,再放那要命的第一枪。
  你怕了,可那些虫婴是不会怕的,眼瞅着眼前的这些鲜活的肉,一个个表情分外精彩,那张小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兴奋之色,下一刻,这些个虫婴就像是冲进了羊群的狼一羊,疯狂地蚀咬了起来。
  眼瞅着人心以散大局将乱,这些虫婴虽然并非刀枪不入,但却狡诈诡谲欺软怕硬,让这些老头子们一时间还真的不好下手,诛除这些人世间本不应该存在的祸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口长剑刺在地,这一剑竟然把一只虫婴活生生地钉死在了这混乱的人群当中。
  众人稳定心神,借着周围的火光向那剑飞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正殿的房顶上有一个肥胖的道士,正双手附背一脸寒霜地向下观望呢。
  “胖子!”一看见房顶上站着的这位,人群中的李玉阳可高兴坏了,这么多天胖子一直是昏睡若死,怎么今天这么个节骨眼上醒过来给茅山宗帮忙?
  眼看胖子一个翻身就从房上跳了下来,然后闲庭信步一样走到了李玉阳的面前,伸出一只胖大的手掌一拍李玉阳的肩膀,竟然什么也没说就越过李玉阳走向了那口碎玉剑。
  “呛”长剑应声拔起,连带出几点腥臊的绿水粘在了这些个虫婴的脸上,而这些个小怪物好像全然不知一样,一看眼前来了这么大一块肉,那一定要大快朵颐好好美餐一顿了。
  眼瞅着胖子毫不犹豫,迈着大步走向了洛有昌,那些个虫婴也放弃了周围的人飞快地向他爬了过来。
  胖子横剑胸前,一把符纸就扔向了空中,随后长剑一挑,一张还在飞舞的符纸就被胖子直接送进了那虫婴的脑袋里边。四周腥臭一片顷刻间那只虫婴就已经干瘪萎缩,胖子长剑一挑,那只虫婴的尸体连带着那张符纸就扔向了洛有昌。
  洛有昌一看有东西向他飞过来,伸手一挥,那虫婴的身体就被借势扔进了身后的轿子里,然后身子猛然一抖,一把粉末就飘向了胖子。
  “张真人小心……”胖子身后的那几个老道士提醒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胖子忽然身形急转,胖大的道袍随身滑落在空中不停舞动,让那些粉末没办法飘向近身。
  同一时间长剑连挑直刺虫婴眉心,也亏着这些个虫婴反应迅速,虽然有两只被直刺挑起,可其他的虫婴却借着剑势稍老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剑。
  这些个老道士一看见胖子神勇若斯一个个也神智清明,回想起自己师兄刚才是怎么对付这些怪物的,可赤硝没有,这朱砂便宜还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想到这里,连忙大袖一甩瞬时间漫天朱雨缓缓下落,那些朱砂掉在虫婴身上,虽然不致命却也闹个在地上疼的翻滚不断,身上冒起点点白烟。
  胖子一看机会就在眼前了,连忙伸手急刺,挑飞了那几个挡在他和洛有昌中间的虫婴,下一刻猛然向前一蹿,然后暴起身形一个力劈华山对准了洛有昌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这一剑势大力沉,洛有昌想要封挡是不可能了,连忙身子一歪向旁边一闪,同时手中无数粉末飞虫洒出,铺天盖地之下竟然这一瞬间就把自己藏进了这股子虫雾里。
  一看他出了幺蛾子胖子手疾眼快不由得一把符纸飞出,也跟着洒进了这片虫雾里头。
  于此同时,这些个虫子已经飞到胖子面前了,胖子长剑乱舞护住周身上下,远处看去,就见胖子身旁一阵阵剑光闪过,一片片青绿色的液体如同雨点般砸落在他身前的青石砖上。
  这些绿水掉在石砖上升起一阵刺鼻的腥臭,如果你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胖子身前的一片青色石砖,已经被这绿水烧的凹进去了一大块。
  反观洛有昌现在的情形比胖子好不了多少,大把的符纸已经贴附在他身上,让他虽然能够忍痛揭开这些符纸,却在贴服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烙印。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让他恼火的,最让洛有昌恼火的是这虫降里头他可是添加了不少的小零碎的,怎么这些能瞬间置人于死地的东西,反而对这个胖子丝毫不起作用?
  眼瞅着刚才干掉了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就能把这元符宫里的道士杀个鸡犬不留,可没成想趴下了一个糟老头子,竟然还有一个胖子搅局,这时候的洛有昌真是怒发中烧急的不得了,没办法只有用点对自己伤害较大的东西,才能让胖子惨死当场。
  可就在他寻思取舍的这个当口,胖子已经擎着碎玉杀到他面前了,洛有昌一看这胖子来的这么快,吓得急往后退,想要躲避开胖子的致命一击。
  只不过胖子却没往他身上招呼,长剑舞动不停地在他脑袋上旋转飞舞,一道道寒光闪过,洛有昌脑袋上那些违和的人皮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胖子和李玉阳都熟悉的脸,他就是那个在孽冢里一直追着他们到那处封印的血人。
  这血人一看自己的伪装被破,惊吓的双眼圆凸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没成想这身子忽然一阵剧痛传来,等他再低头往下瞅的时候,就见他身上奇经八脉已经被胖子用碎玉划破,连带着那些伤口处被贴上了一张张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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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路遇撞客
  洛有昌逃了,用的是飞头降,只不过脑袋飞走身子还在,而后据王掌教说,这身子可能就是一个被斩首的普通人,而洛有昌的身体应该是被藏在了茅山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不过这即便他逃了也没什么,因为飞头降这种东西不是随时随地就能施展的,每施展一次就会对本体有着极大的损伤,即便他洛有昌是个阴魂厉鬼,他难以逃脱这种反噬的力量。
  回想几天前胖子对决洛有昌的时候可真玄,要不是胖子手脚利落,先一步把事先准备好的桃木钉塞进了洛有昌的所控制的那具尸体的奇经八脉里,而后又用符纸封住伤口,才让他本身的邪气不能把这些纯阳的东西逼迫出来,从而使他现在的这具肉身没办法移动分毫,那他洛有昌就是有通天遁地的能耐也只有选择逃了。
  洛有昌是逃了,可他留下了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很明显这个洛有昌和这些虫婴就是从孽冢里逃出来的,可封印已关,如果不是从外面打开的它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既然想不通,那索性就不要去想,李玉阳现在就只想和胖子好好聊聊,所以他一伸手就要往胖子身上拍。
  可这他手还没落下来,就被身后的眭凤贤道长一把拉了下来,瞪着眼睛一张嘴就是一通喝骂:“李小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张真人现在是一身是毒,全身是降,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会安然无事的,但你这一下子要是拍上去准死无疑,这么死你不窝囊吗?”
  一听到这里,李玉阳身上一下子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征求的目光看向胖子,可现在的胖子只是紧闭双唇,稍稍一点头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一遍遍的浸泡,一遍遍的冲洗,这半个月来胖子只是在那间客房里盘膝打坐,泡药水驱毒,少有说话,而那个聊天的对象,也由原本的李玉阳变成那个猥琐的糟老头子,茅山宗的掌教真人王道真。
  俩人轻易不会聊天,可是一聊起来就是大半天的光景,紧闭这房门和窗子,任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李玉阳最近的生活比较悠闲,每天除了胖子规定的必做功课外,就是和陶卫国那几个小道士游山玩水领略茅山的大好风光。当然那个王掌教时不时的也来烦他两下,想要收他做徒弟什么的,可人家李玉阳还是那句话,胖子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有他一个我就够了。可胖子却是始终闭着眼睛,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李玉阳有一肚子的疑问,他胖子到底是个什么人,他身上的那些钉子到底是些啥物件?他的拜下的师门到底是个什么所在,怎么胖子胖子满身的毒粉竟然毫发无伤?一切的一切都是个谜,人家胖子不说,李玉阳就是一头碰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讲一句话。只有等,等他有一天真的能告诉李玉阳实情,而那一天怕是也离着不远了。
  半个月之后胖子才从他的客房里走出来,一看见李玉阳他就一脸的笑意,等李玉阳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的时候,他却只是摇摇头却再也没说什么。
  在茅山上的日子待得太久了,胖子提议谢过人家王掌教后,俩人就下山回北平,可这决定让王道真知道后,却一个劲儿的挽留俩人。
  说真的,他不在茅山宗坐镇的时候,俩人可是帮不少的忙,而那些硕果仅存的老道士们也一个个捋着胡子交口称颂,只想让他们多待几天。
  半个多月前的元符宫实在是太过跋扈太过毛躁了,以至于对胖子和李玉阳怠慢不说,连带着还因为俩人的最初的表现而不曾信任过人家。
  李玉阳这几天在茅山上可是受足了优待的,可最大的恩人,眼前的这个胖子,竟然好了身子就想要回家,这可羞愧死这些个元符宫里的老道长了。
  不过离家数日,终有回家的那天,胖子说大道归真,一切随缘就好,万事别强求,强求过了就会破坏平静的道心,那今后就很难再有超越自我的机会了。
  送行的时候心情是不舍的,那些个道士送了又送,直到把李玉阳和胖子送到山下的大路上,还依旧存有那种依依之情,两方面许诺,都会保存这份友谊,没事的时候都会经常走动后,那长长的送行队伍才缓缓返回山上,而李玉阳和胖子则踏上了回北平的旅途。
  不过来的时候俩人是坐的黄包车,这回去怕是就要用脚走了,慢行不久,俩人来到一个村子想要吃点什么,可临到村口却被几个村民给拦住了,一个劲儿的询问他们俩是不是茅山上的道士?
  胖子不明就理,随口就说道士不假,可不是茅山上的,这几个村名一听俩人是道士,几个人忙一个劲儿的作揖赔礼,说想要请俩人跟着他们走一趟。
  对于江湖上的事,李玉阳可是知道的比胖子多的多,所以示意胖子先别说话,而他自己却张口就问这几位村民,要叫道士干嘛?难道是要做场法事不成?
  其实他股子里头对于洛有昌的那件事还很在意,因为感觉这个事情得到了这个结果那一定还不算完,而一看对方一听说他们俩是道士就要拉着他们俩往村子里走,这万一要是他洛有昌的奸计,那他和胖子肯定会在这个村子里吃个大亏不可。
  不过说来也巧,他这一说法事,这几个村民还真的连连点头,其中就有一个看起来面相稍稍圆滑一点的人说,其实是他们村里一户人家得了撞客,而恰巧这一连几个月茅山上的那些道长没有一个人下山化缘的,这可愁坏了这些乡里乡亲,不知道该找谁来解决这个事了。
  这村子虽然不大,但乡里乡亲邻里邻居谁还不沾个亲带个故的,所以那真是一家有难百家着急,这些个热心肠的庄稼人这几个月每天都在村口等着,就盼望着有个道长能下得山来帮忙解决这个事情呢,这不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人家胖子和李玉阳盼来了。
  李玉阳一听是撞客,不免心里头还是有点怀疑的,可胖子虽然脸冷其实他是个热心肠,还没等李玉阳说什么呢,人家自己就跟着那几个村民向村子里头走了。
  李玉阳这个气啊,心想你胖子就不能凡事多想想吗?现在这个时期那是人心险恶什么样的歹人没有啊,你胖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过去,万一吃了什么暗亏可怎么办啊?想到这里李玉阳不由得哀声叹了口气,然后紧赶慢赶地跟着胖子那一行人去了。
  几个人还没走到地方呢,就见人前的这条羊肠小道已经被一群人给堵住了,只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专门来对李玉阳和胖子不利的,他们每个人都扒着人家院墙头鬼头鬼脑地向里头张望着。
  李玉阳他们这几个人一看这个架势不免有些傻了眼,一个随行的村民上前就把一个半大小子从墙头上拉了下来,然后也不管人家脸色好看赖看,一张嘴就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不学好,没事把人家墙头干什么?快点回家告诉你娘今天中午饭口我就不回去了,我这在村口正好碰见两位道长,让人家好好给老赵家看看撞客。”
  感情这两位还是爷俩!
  不过眼前的这半大小子只是撇着嘴巴看了看李玉阳和胖子,然后也没管这眼前的情形恰不恰当,直接就和这村民说:“爹,你这道长可白请了,眼下刚好从北边村口来了位黄大仙,现在正在屋里施法救人呢,我这伸长了脖子蹬了半天墙头,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听儿子这么说,忙把这位村民遭了个大红脸,眼瞅着自己这伙人把人家道长请来了,你这说让人就走让人走,那传出去以后再有个大事小情的,这些个道爷是一定不会再帮忙解困了。
  一想道这里,这村民上去就给自己儿子一下,然后瞪着个眼睛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不学好,什么黄大仙绿大仙的,
  眼前这两位道长才是正宫,没准来的这个大仙他就是个骗……”
  他这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让他儿子一把把嘴巴给捂上了,就见这半大小子眼神里冒出了一阵惧怕,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只能是在场的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爹你老糊涂了,要不是我你这条老命怕是不保,刚才那个黄大仙就在我们面前当场就制伏了几个说他是骗子的人,你这话以后可轻着点说,万一让人家听见了,那可就难办了。”
  胖子一听到这里就不由得一皱眉头,心想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怎么还有这么跋扈的主,这是要治人家的撞客,还是要横行乡里为祸一方啊。
  想到这里,不由得火往上撞,也没管眼前的这些扒着墙头的村民,就见他几个助跑,噌的一下就越过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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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黄大仙
  胖子一跳进院子里,马上就博得了在场那些爬墙头的村民们的叫好声,要知道这个年月真功夫的人可不是没有,但是却不常见,谁能一下子就翻过墙头,那可是八百年都难得一遇的稀罕事,这下子以后可有和人吹牛打屁的资本了。
  胖子一跳进院子,院子里的那些个村民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跟在胖子的身后就往屋里走,可还没等进门呢,就见一个穿着土黄色大褂背秀八卦图留着八字胡贼眉鼠眼的瘦小中年人从屋里头走了出来。
  从打这家伙一出门,胖子和李玉阳从他那副跋扈的德行上就下了一个武断的印象,这家伙一定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惊扰了本大仙施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们赔的起吗?”这黄大仙一从屋里头出来,就双眼一蹬指着众人的鼻子就开始骂街,哪有半点那些修道人的仙风道骨。
  可是他这一指不要紧,也许是因为先前发威让这些人村民怕了,这些个村民一见他指过来,不由得向后一撤,那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顷刻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了。
  胖子一看这个架势就不由得一皱眉头,还没等李玉阳表什么态呢,胖子先一步就把自己的质疑问了出来。
  “你就是黄大仙?”
  这瘦小中年人见眼前这位胖子身穿青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把长剑,长得倒是周正的,一看就是良善的人,不过眼下即将下手段救人,如果这个时候让人质疑,那这票买卖没准就散了。
  不过他这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呢,李玉阳就从胖子身后站了出来,心里头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所以还没等那个黄大仙说话,他就一记猛药把对方的话憋了回去。
  “你这大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如果不行别挡道,里面的那个人先让我师父看看。”
  李玉阳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呢,他就先把头低了一下,下一刻胖子一瞪眼睛,胖手一扇,一根细微的毛发就飘了下来。
  李玉阳可没看清楚胖子刚才到底是打落了什么,但胖子的每一个举动都很有针对性,所以现在的他也急忙闭上了嘴巴,想看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这人一见胖子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暗算的手法拦了下来,就见他嘴角轻微一撇,下一刻忽然一躬到地,然后态度很端正的说道:“不才,正是黄某。”
  胖子一看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品行不端,但这招要是李玉阳真中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痛痒难忍折腾一会,所以他此时此刻心里头认定,这黄大仙其实不像他刚才所想的那样,而是真的有点本事的。
  其实李玉阳刚才那句话太横了,谁听到了都会来气,眼下人家为惩治李玉阳的不敬用了点特殊的手法,胖子对于他使用这种手段的动机还是不太在意的。
  眼瞅着人家应承认自己就是黄大仙了,胖子也不客气,提议想要进去观摩一下他救治病人的过程,如果出现了什么纰漏他也能弥补一二什么的。
  可黄大仙一听胖子要看自己施法救人,不由得眉头一皱,下一刻两眼滴溜溜乱转也不知道在哪想些什么呢。
  胖子看他这样,知道他是不愿意让自己看的,不过眼下他还真的怕这个黄大仙能力不济让得了撞客的人病情加重,所以也没理会这个黄大仙的意见,自顾自地抬脚就往屋里迈去。
  黄大仙一看胖子这个举动,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搪塞过去了,只好先伸手一拦把胖子挡在屋外,然后一手捏着胡子满脸嬉笑地说,承蒙道长不弃,想看本大仙施法救人,不过我用的这些可都是民间的野路子,入不入得法眼不说,还请道长不能打断在下。
  胖子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因为民间灵媒的那些个东西和道家正统的救人方式是不同的,千奇百怪花样繁多,如果因为自己没看懂对方的举措就贸然打扰对方,那不仅是对对方极大的侮辱,同时也会影响施法人的心神专注程度,从而让救治功亏一篑不说,也很有可能加重病人的病情。
  眼看胖子点头了,这个黄大仙才放大家进了屋子,可是他们没谁也没发现,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那双贼眼却布满了寒霜。
  病人住的里屋是不让进了,因为大家要留给人家黄大仙留有些施法走动的余地,所以胖子和李玉阳俩人像门神一样往门口一站,而他们俩身后的那些个村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就如同看猴戏一样的挤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就在这个时候黄大仙也开始了对病人进行救治了,就见他拿起了一碗清水,分三次在地上撒出了一个图案,然后一本正经地拿起了一串柱子对着这为得了撞客的病人就说了起来。
  叽里呱啦的一大套,可没有一句是人能听的懂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用舌头在口腔里一通乱搅发出的声响,李玉阳那是听了半天听的脑袋都大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不过他听不出来那是应该应分的,他李玉阳见识才多少,还不如把这个问题交给胖子,让做师傅的胖子直接给自己交出答案呢。
  不过还没等李玉阳问胖子呢,这病人忽然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双手掐腰眼睛一蹬,俩人竟然用那种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起来。
  李玉阳现在是满脑门子的黑线啊,他现在是急于想知道这俩人到底说些啥呢,可等他回头看向胖子,想要问他这俩人到底说的是哪国话的时候,就见这个时候的胖子也是额角流汗,也有些眼睛发直了。
  说真的胖子露出这个德行那是真的少见,李玉阳连忙一碰身边的胖子,看他回过神来了,才压低了声音问胖子说:“胖子,他们俩这是哪国话,说啥呢?”
  可这个时候的胖子先是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然后压低了声音,用李玉阳才能听见的话说,他也不知道。
  李玉阳有点抓狂了,忙挤眉弄眼咬着牙问胖子,你说你不知道你还流那么多汗,你这是藏着掖着不愿意告诉自己徒弟啊。
  可人家胖子直接甩给了李元刚一个大白眼说他这个汗是急的,就因为不知道,所以看着才着急才弄的自己一脑门子的汗。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气氛又变了,刚开始看俩人的表情那是唇枪舌战互不想让,可瞧这会俩人越说越快大有擦枪走火的可能,眼见这个黄大仙口沫横飞是不敌那个病人,不得已气的他一碗清水就破在了那病人脑门子上。
  也别说,这碗清水下去,这病人竟然闭起眼睛睡着了,黄大仙这个时候才挺起腰杆,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几颗银针。
  胖子看到这里的时候那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不知道这治撞客和那些银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用针灸的法子把那些邪祟的东西逼出来?不能啊,自己学道这么久,以前打交道的灵媒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从来没见过用这种法子治疗撞客的。
  可胖子还没想通这个道理呢,人家黄大仙已经开始扎上了,在场那些个庄家汉子不清楚,可胖子却知道,这几针下去位置,丝毫和那些穴位无关,既然无关那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黄大仙又一针下去,这病人忽然有了剧烈的反应,先是从施针处开始往外冒一些细小的黑水,然后一个丸子大小的东西竟然从施针的地方鼓了起来,这东西好像是个活物,在皮肤下一通地乱窜,撞了几次针扎的地方,感觉过不去了,连忙迅速折返,慢慢地往心口窝发展。
  这黄大仙的手法也真是快速,一连几次手起针落,扎的那东西不停乱窜,不过这东西好像也很是迅猛,黄大仙一连扎了数针也没让它消停一会。
  眼瞅着这个丸子大的东西已经窜到了心口窝了,这黄大仙可能是怕这东西真的流进血脉里,到时候那真的就悔之晚矣了,所以针头一别横着就插进了肉里,可这东西好像是知道这黄大仙要干什么似的,忙在皮肤下画个弧形,就开始往头上窜去。
  眼看这个情形黄大仙那是当然不会放过,随手把病人身子上的那些个银针拔出来,就追着那个东西往脑袋上插。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忽然一声爆吼长剑出鞘,下一刻胖子已经擎着碎玉蹿进了屋里直奔黄大仙。
  这黄大仙一看胖子拎着剑就冲上来了,吓得他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也没顾得上散落一地的东西,猛地一个转身,“嘭”的撞破窗棂纸就从窗口跃了出去。
  胖子拎着长剑几个健步就随哪个黄大仙跳出了屋外,等李玉阳再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胖子眼下正站在院子里发呆,而他面前却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村民,而那个黄大仙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了。
  李玉阳这个时候不明就里,赶紧问胖子到底怎么了?
  而胖子却长叹一声回答他说,要不是自己出手的早,怕屋里的那个病人早就让他把阳魂逼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那些个涌出来的村民围着这家门口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俩人凑上前去一看才知道,那上面被黄大仙留下了一行小字,“你们坏我大事,我定如阴魂附体,取你们阳魂以慰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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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引魂法
  对于人家的恐吓,李玉阳和胖子是不会往心里头去的,这种话俩人都听的多了,放狠话都会,可是真正能实际上行动起来的,那真是一百个里都找不出一个来。
  回到屋子里,胖子把那人身上剩余的银针瞅出来后就让主人家给他找来一盏油灯放在近前,然后胖子就把病人的衣服脱了,耐着性子的在他身上翻找了起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胖子就从针眼里挑出一根黄色细小的毛发,李玉阳在旁边忙一皱眉头,就想问胖子这是个什么玩意。
  胖子看出了他的疑问并解释说这是可能是一种动物的体毛,那个黄大仙用这种毛发留在了病人的气脉里,就是想以此来堵塞住病人气脉中的生气,从而逼迫生气到达百汇后再挑破头顶气脉,这样就可以运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把病人的阳魂从体内抽离出来。
  不过胖子还说了,这种办法只有可能抽离出三魂七魄中的一部分,不过到底是那部分,就要看施法人的手段和用心了。
  说到这里,眼瞅着胖子已经在病人身上拔出了一小绺的毛发了,只不过这东西太过细小不易察觉,如果真的留在病人体内一根半根的话,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时间长了就会出现气血郁积从而达到萎缩不遂的后果。
  光为了拔出这些个毛发,胖子就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等他擦拭完头上的汗水再一伸手,一根桃木钉就出现在他头里头。
  一看这根桃木钉李玉阳就想笑,其实胖子身上原本没有这种东西,只因为当天胖子醒过来的时候,偌大的后院一个人都没有,胖子当时就知道这前面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因为手里的那口碎玉是真不顶用,没办法才半路上从人家茅山宗的库房里顺出来的。
  今天看见的这根桃木钉应该是那天大战用剩下的东西,李玉燕就看着胖子拿着桃木钉想也没想,一下子就把这根钉子插进了油灯燃起的火焰里。
  不大一会的功夫,桃木钉就着了起来,胖子连忙抽出桃木钉,甩熄了火焰,就用那些星星点点的火星子在病人身上的针眼处燎了起来。
  胖子告诉李玉阳,桃木本身就是世间一种纯阳的东西,用这种纯阳再加上世间的烟火来引导病人体内的生气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体内的生气流动了才能够冲开那些气脉上的郁结,而等到那个时候病人的身体才能渐渐地好起来。
  一连反复几次,胖子手里的桃木钉也终于燃烧殆尽了,而病人的身体也因为桃木钉的燎烤变得红润起来。
  处理完这些,胖子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才把主人家请到外屋,耐着性子问起了事情的经过,可这主人家是一问三不知,这人没犯病的时候就是整天的下地干活,晚上回家睡觉,谁承想前几天夜里他就突然变成了这副德行,不过这人现在的状况并不是中了撞客才应该有的,这一时半会胖子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人家说到这里未免太过伤心,所以胖子才没有继续的提起,可思前想后疑点颇多,打定了主意后,一回身胖子又走进了里屋。
  等走到病人近前了,胖子又耐着性子给病人号了次脉,结果发现这脉象孱弱淤结,应该是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没处理干净的。
  可这周身大穴能影响人心智的地方基本都找遍了,所以胖子没什么办法,只有凭借自己的运气,在病人头上再找找试试。
  结果这一找之下还真的大吃了一惊,刚才从远处看来,那个黄大仙并没有碰这个人的头,可却偏偏在他脑袋顶上的三处要命大穴插着三根不易察觉的兽毛。
  胖子一看这兽毛插的位置,不由的眉头一皱嘴唇一紧,胖大的拳头一拳就砸在人家的炕沿上。
  李玉阳眼见这个情形,连忙询问到底是怎么了?而胖子却小心翼翼地拨开了病人的头发,指了指病人头上的兽毛,没说一句话。
  李玉阳其实也纳闷,刚才那个黄大仙的手根本就没拂上过头发,这三根兽毛是啥时候插进去的他咋不知道呢?
  不过眼瞅着人家插上去了,你倒是拔出来不就行了,李玉阳想到此处伸手就要往下拔,可是手还没碰到病人头发上就让胖子一下子给打掉了。
  “你干嘛?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引魂法,你就这么往下拔,那这人就完了。”打完了李玉阳,胖子出胡子瞪眼睛的就开始训斥李玉阳,李玉阳挠挠头发,连连称罪,心里话我也没经历过这些,你跟我生这么大的脾气干嘛。
  胖子说现在阳气太重,不宜去破这个引魂法,想要救治这个人只有等到夜里阴气重的时候,才好去施法救治病人。
  引魂法,其实并不是引导阳魂从从生人体内出来的法术,而是借由一种特殊的介质和手法,把生人三魂七魄中的任意三魄钉死在脑袋上的三处大穴上,这短时间还好这人的身体不会出什么卵子,可魂魄这个东西各司其职,你长时间的不让它去工作,那这中了引魂法的生人就会整天浑浑噩噩进而失聪,有可能一夜之间变成口角流涎的智障也说不定。
  不过他这个引魂法用的时间还不是太长,如果手法得当,这人的神智还是能尽快地清明起来,变得和往常一样的。
  一到了夜里,胖子就嘱咐村里的人,让他们在这家院内摆上一张香案,准备香炉、供香、清水等一干事物后,就着他们回家休息了,人太多阳气太重会阻碍胖子施法救人,这里有他们本家人照应着就足够了。
  这些个村民人,为了看热闹可是憋足了精神头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呢,一听胖子说不让看,还让他们回去,一个个被本家央求劝说后,都凑眉苦脸的会家休息去了。
  一到子时一到,胖子就打屋里走了出来,一伸手就点着了桌上了蜡烛,借着这荧荧烛火点燃了三炷供香,然后伸手一抖,这三炷香在他胸前幻化出无数环绕着的红影,霎时间一股子淡淡的烟雾就围着胖子手上那三炷香转了起来。
  李玉阳一直在看胖子的举动,这个时候的胖子不再是往日的刚猛,那股子柔和劲真的像是换了一个人,胖子抬手把供香轻轻插进了香炉,然后闭着眼睛低低默念起了不知名的经文。
  经文一起,眼前的这供香烧出来的烟雾就开始在半空中打起了一道道螺旋,这到螺旋的烟雾伸展开来,直往里屋病人处一点点的飘散过去。
  一看见这个情形,李玉阳知道该他上场了,伸手从香案上抄起了那碗清水就一点点地向着屋里泼洒了起来。
  只是不大一会的功夫,李玉阳就已经端着水碗进了屋子了,可眼前的奇景差点没吓得他把手里的碗扔在地上。
  就见此刻,汇聚在屋里的烟雾如同一只光带一般,在病人的周身围了一圈,而渐渐地有三股细微的如同牛毛粗细的烟尘如同一只只触角一样,在病人的头顶上摸索了着。
  李玉阳收敛了心神后怕耽误胖子大事,连忙快步进屋,连连泼洒,不大一会的功夫,一道水线就出现在那条烟带环的下面。
  李玉阳怕惊扰到胖子施法,撒完了水后连忙从屋子里头出来,可这时候那三炷香也烧干净了,胖子借着烛火又燃起了三炷插进了香炉里面。
  不过这三炷香燃起来后,烟雾变得不再是螺旋状的了,而是缓缓舒展向前延伸,不大一会的功夫又如同一只秀美的手一样,再次弯曲回来。
  这一幕幕的奇景把站在院子里看胖子施法的那几个本家人都看傻了,一个个咧着大嘴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错过了重要的一幕,好让以后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感觉着这三炷香快烧的差不多了,胖子猛然一睁眼睛,袍袖用力一挥,那股已经延伸到屋内的烟尘忽然回卷,只是一会的功夫,三股犹如麻花一样交缠在一起不停旋转的烟雾就从屋子里头飘了出来,眼瞅着这这雾气飘到香案处这香炉里的香刚好烧完。
  胖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猛然一拍香案,这股烟尘唰的一下慢慢扩散变淡,顷刻间烟消云散,而留在香案上的只有那三根白天看见的细小兽毛了。
  李玉阳一看见这个情形,连忙凑到胖子身边问他是不是这就算是好了,没事了?
  而胖子这个时候却微微一笑,言语中充满着一种师傅传授徒弟经验的那种严肃,缓缓对李玉阳说这还不算完,不过最容易出岔子的算是已经过去了,因为那三个阳魄被钉的有一段时间了,所以一会用疏导之法,让那三个阳魄不在再禁锢在一个地方,那这件善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众人一进屋,就发现刚才李玉阳在病人身边洒的那一圈水已经被变成了一种浑浊的乳白色,胖子解释给众人说不要惊慌,这只是烟尘凝固散落在这些水里而已。
  可胖子和李玉阳刚往前走,想要再次施术让病人彻底摆脱失聪的痛苦的时候,就听见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飘渺的呼叫声,那声音虽小却能刺进灵魂的深处,从人让人精神变得恍惚,只想快点找到那源头,好让自己灵魂深处的那种激荡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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