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雨村纪事[第2页]

3.
雨村不方便的地方之一就是买东西麻烦，因为里面太闭塞了，想买个东西要穿过迂回曲折的羊肠小道出到外面镇上才有办法买得到，在村里连家小卖部都找不到的。用胖子的话来说就是“这里他娘的有钱都花不出去”。
年二十九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赶集的日子，在集镇上，按当地的话来说是“西天”，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吴邪也这么跟着叫了。西天里有很多摊位，什么都卖，衣服啊，当地的特产啊，小玩意啊，吃食啊，干货啊，糖果啊，只要逛一个来回，保管口袋里满满当当都是收获。
“嗯，好看好看。”吴邪把一件皮衣套张起灵身上，嗯嗯嗯地点头称赞，之后又把另一件线衣给张起灵套上，“嗯，好看好看。”又想换另一件风衣，被胖子拦下了。
“你都试了五件了还有完没完。”胖子看了看任吴邪折腾的张起灵，又看了看一个劲地把衣服往张起灵身上试的吴邪，“天色暗了就不好回去了你们动作快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吴邪答应了一声，又给张起灵试了几件，挑了几件衣服问张起灵，“喜欢哪一件？”
“都可以。”
“你问小哥不如问我。”胖子说，他随便指了一件衣服，“这件这件，特别适合，穿起来保管小哥帅得跟模特似的。”
吴邪看了一眼他指的衣服，默了片刻，“你的品味有待考究，意见驳回。还是小哥说得有道理，小哥和我都看得上的东西肯定好。”所以他回头就把那几件都买了下来，活像个暴发户。
胖子：……就过个年你至于吗？怎么不见你给我买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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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QvQ

4.
除夕那天按习俗是要杀一只鸡一只鸭和一条鱼，加上猪肉和其他水果和菜祭拜给神灵，把这些东西供奉在神位面前，点上一根粗粗的香，敬上三杯酒，烧一叠黄纸，静放一个上午才能收回来，弄干净来做年夜饭。
猪是村里人自己养的，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杀一只猪，几家人分了。那猪是吃米水长大的，肉香得不得了，比市场上买的饲料猪的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吃久了家猪肉，吴邪的嘴被养得刁了，上次有急事回杭州，在那吃了一顿饭，那一盘红烧肉他动过一次就再也没下过筷子。
所以年三十早上吴邪是在猪叫声和鸡啼声中清醒过来的。他跟打了鸡血似的睁开眼睛，摇醒旁边的张起灵，敲开隔壁胖子的房门，然后飞快地穿衣下楼去订猪肉，再晚些就连猪毛都见不到了。
这里杀猪的方式十分原始，用铁钩子穿过猪的鼻子把猪吊起来固定住，用刀把猪的动脉划开，等到它的血流完不再挣扎，就开始开膛破肚。
猪的惨叫声太过难听，场面又十分血腥，很多人都把小孩子带回家里不许他们看。吴邪倒是感觉没什么，他跟人谈好要买的斤数和部位就回自己家里去吃了两个馒头当早饭。
他回去的时候胖子和张起灵已经在着手杀家禽了，一只数斤重的阉鸡正安详地被张起灵抓着翅膀，另一只肥肥的鸭子被绑了爪子安静地窝在旁边，浑然不知它们接下来的命运。
“小哥你抓稳了啊，我要开始割了！”胖子捏着鸡头，把锋利的刀在鸡的脖子附近游走，就是迟迟不下刀，弄得鸡都反应过来了他要干什么，一个劲地想从张起灵手里挣脱出来，但始终被紧紧地钳制住。
吴邪见他们这么杀鸡，就骂了胖子一句，“死胖子，你下刀就赶紧，要割它喉管还要提醒它注意吗？”
被吴邪怼了的胖子当然是选择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你不懂，胖爷杀的鸡比你吃的鸡都多。让鸡在紧张的时候断气能绷紧它的肉，吃起来就会更美味。”
“脑子有问题才会信你。”吴邪回敬他。
最后那只鸡还是难逃自己的命运，被扔到地上挣扎了一会就咽气了，它旁边的鸭子也随即步了它的后尘。张起灵和胖子一人一只，无事可做的吴邪就自个儿调了浆糊贴对联。
所谓浆糊就是用淀粉和冷水混匀，再用滚烫的热水倒下去搅匀，就是一碗黏黏的浆糊了。这种浆糊的粘性很好，是当地贴对联的主要工具。
吴邪贴对联的时候来了个拿着破旧狮头的男人，在门口用狮头做了几个恭喜发财的动作，“小哥，新年发新年财啊，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吴邪愣了愣，“啊？”
“来年发大财！一帆风顺，万事如意！”那男人笑得像一朵菊花，口中吉利词像蹦豆子一样蹦出来。
吴邪刷浆糊的手停了停，哦了一声，摸了一下裤子口袋，没摸着一分钱，又摸了摸上衣口袋，也没摸着一分钱。看看那个男人，那人也不走，举着那个破旧狮头笑呵呵地看着吴邪。
还是胖子够默契，见吴邪四下为难，便跳了起来，把手上的鸡毛弄干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毛钱的硬币递给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那个硬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轻声道：“这家人这么穷啊。”就移到下一家去了，扯起笑脸说着吉利话，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看胖子只给了个硬币，吴邪本来还想进屋里拿点现金出来，刚转身就听到那男人说的话，他冷笑了一声，转头继续贴他的对联。
“现在的钱真他娘的好赚，早知道当年揭不开锅的时候也这么干。”胖子看着那人收下一张十元人民币之后喜笑颜开的样子，感叹了一声，“不看了，干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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