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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末日归途》HE?BE?末日丧尸,生化求存[第4页] |
作者:应龙泽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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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看了 |
第三十六章果园 橘子皮既然发话,我们也心安理得地到那片去了,胖子对那个果园很感兴趣,橘子皮做完部署,他就说反正是要打开‘分赃’,那干脆咱们先打开先把水蜜囘桃分到车上再说,省的到时候四爷您把要多分一些给我们的话忘了,现在这世道没法律惩治赖皮鬼。 我拉了胖子一把,觉得他有些话说的太直白,我们现在人没人家多枪也没人家多的,还是要收敛一些比较好。谁想橘子皮在这事儿上反而大度,胖子那么说他都没计较,反而赞扬胖子是个敢于说出自己想法很有主见的人。橘子皮说我在旁边听,就觉得这老东西特虚伪,人前人后还要装腔作势。 橘子皮叫了郎风和另一个手下去砸果园的锁,他们找了些榔头大扳手之类的工具,但那锁头特结实,砸了好几下都没砸开,胖子一边嚷嚷嫌那俩人没用,一边跟旁边找了块大石头想把锁头破开,砸了两下松手,一溜烟跑很远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我隐约听见果园里有奇怪的声音,想靠近点儿听,被胖子一把揪住。 “天真……”他牢牢抓囘住我的手臂,我看他肥硕的脸庞冷汗直往下飚,有些奇怪,“要胖爷说,咱还是别惦记什么水蜜囘桃了,胖爷总感觉……总感觉这动静不对啊……” 这会儿站的远,倒是听清楚了里面是什么动静,那是很多人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听声音起码有二三十个,上锁的铁门晃了两晃,随后出现猛烈的拍门声,连同外面的锁头也因门的震动晃来晃去。 “里面有人……” 我想甩脱胖子走过去,又被一个人钳住肩膀,闷油瓶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别管,让他们去处理,你觉得什么人会被这么锁着……” 什么人? 灵光一闪,我想起大学时和寝室哥们窝一起看过的一部外国囘丧尸网剧,主角是个警囘察中弹昏迷,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全城都发生了生化灾难,他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那里也有一扇上锁的门,和现在的情况有些相似,我吃了一惊,心说难不成电影里的情节真跑现实中了,这扇上锁的铁门后面,其实不是水蜜囘桃,而是很多丧尸? 闷油瓶又拉着我俩退了几步,我看他把刀拔囘出来大有上前一探究竟的意思,急忙拉住他。 “说好的让他们处理!”我道,“小哥你呈英雄做什么?你敢上小爷就敢跟着你上,要不待会儿咱俩比比,看你先被咬还是我先被咬……” 胖子在旁边咋呼,“天真你活腻味了是不是?哪有人比这个!” 我懒得搭理他,直勾勾盯着闷油瓶,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把脚收回来,但没把刀放回去,还是拿在手里大半个身子挡在我面前。 橘子皮也不是笨蛋,我们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从车斗里拿了把霰囘弹枪,跟其他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围了个半圆都把枪举了起来,陈皮阿四手里的霰囘弹枪响了,一梭子全朝铁门飞过去,“砰”地几声大铁锁就被轰成马蜂窝,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没人敢上去拉铁门,大铁链子还缠在门把上,刚因那一声枪声 里面的动静彻底停了,现在又开始动起来,铁门晃动得特别厉害,门上的铁链子声响烦人,摇了一会儿我看到从门缝里伸出只手,皮肤青灰指甲发黑,一直在摸门把上的铁链似乎是想把链条拽开,动作特别僵硬,尤其手背的皮肤底下已经看不到血管痕迹。 我不知道橘子皮那几个手下是脑袋养鱼还是脑袋被驴踢了,有俩人竟然看到人手,就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把枪收了放松警惕走到门边儿去,看样子是以为有人被困,我来不及叫他俩住手,那铁链子就被哗啦一声从门把里抽囘出来,随后铁门被推开,从里面冲出十几二十个丧尸一下子扑到那俩人身上,那些大兵的枪响了,闷油瓶的刀抡起来直接削飞了最近冲过来的一个丧尸的脑袋。 我开了两枪,可惜准头还差点儿,打断了一只丧尸的胳膊打断了另一只丧尸的腿,胖子抽囘出匕囘首摸囘到后面解决中枪这俩,黑眼镜手里的匕囘首飞出去,贴着胖子的脸侧飞过,正中一只丧尸的眉心。 “我说四爷,您这手下也忒没心没肺,差点害死咱们。”眼看那些大兵控制住局势,胖子将匕囘首从丧尸后脑勺拔囘出来,边在丧尸衣服上擦拭边埋怨,“那俩货也忒无组织性纪律性了吧,您不管管不行啊这个,回头咱们哥几个的小命都被他们害死……” 橘子皮瞥了胖子一眼,虽然脸上没出现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是有些局促的,他也清楚这件事情是他们那边的人该负全责。 “临时加入是没规矩。” 橘子皮踢了踢地上那俩被咬断四肢的,这会儿那俩已经尸变,被踢这么一脚,还想张嘴去咬橘子皮,我看到橘子皮一跺脚他那鞋尖“嗒”地伸出一截亮闪闪的刀片,照着张嘴的那丧尸直接就踹过去了,那丧尸的牙齿磕在他鞋上,掉下来两颗,半拉脑袋因这一脚从嘴角处被削断只连着一点儿皮肉,黑血飚的橘子皮整个鞋面都是,他也只蹙了两下眉,收脚又用同样的手段处置了另一个。 “末世出现什么状况你都怨不得别人。”橘子皮这话明摆是跟胖子说,微微侧头一看我,“吴家小狗,你刚才怎么看出那只手不对的?” 那“吴家小狗”的称呼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橘子皮这老东西这里就可以算称赞,但他这称赞真是够损的,我爷爷虽然叫吴老狗,按这辈分排被他叫一声吴小狗也没错,但我爷爷那名字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旧时代囘生的,那个年代贱名好养活,我又不一样。 当然我也没跟他计较,他就那么一说,我不听也就罢了。 橘子皮挥了下手,那些大头兵端着枪十分警惕进入果园,这个时节就像胖子说的水蜜囘桃正好成熟,但还是有些青绿色,而一些熟透的果子早就掉在地上破损甚至有些已经腐烂,满园子都是酸腐味儿。 那个叫华和尚的迫不及待摘了一个看着比较成熟的,在衣摆上抹了抹就啃了一口,又“呸呸”吐出来。 “四爷,这东西味道不对啊……” 华和尚把那桃子递给橘子皮,橘子皮抽鼻子闻了两下,突然把桃子扔了,指着华和尚摘桃的那棵树让手下把那底下的土掘开。 胖子嚷嚷着可惜,我撞了他一肘他才闭嘴,浮土被大兵掘开,桃树底下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浅坑,里面有竹削有翻板机关,而一个丧尸被尖利的竹削扎成了马蜂窝,正两眼朝天躺在底下,大量浓黑恶臭的液体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来,桃树根部的泥土,全被染成了黑色…… “大哥,你猛!”胖子借机开口调侃华和尚,“胖爷没见过像你这么猛的,这桃子味道怎么样?” 华和尚瞪了胖子一眼,脸色铁青走到一边吐去了,橘子皮有些阴毒瞥了他一眼,掏出手囘枪,转身将枪口顶上华和尚的后脑勺。 |
第三十七章内讧 “四爷,咱不兴这么玩的……” 华和尚冷汗飚了一脑门,将双手举在耳侧,腿肚都在哆嗦,这王囘八蛋一路上都对我们不友好,即使在他们那帮人里,也属于臭流氓蛮横不讲理。我们和橘子皮也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虽然从许多表现来看橘子皮更信任那个叫郎风的,但在他们那帮人里,华和尚俨然就是“二掌柜”的做派,甚至很多时候郎风都得让着他。 胖子这货虽然嘴贱总是没事找事,但自来熟和谁都能侃几句,我记得在营地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橘子皮那帮乌合之众虽然人多枪多,但下头的人分好几派,尤其势力最大的一个郎风一个华和尚,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际私底下掐得很厉害……不过胖子当时说他看好那个叫郎风的,他说天真,你别看那华和尚咋咋呼呼耀武扬威的,其实篡权这玩意儿跟屙屎一样,有些人明明便意不明显,但还是要占个坑以防万一,谁跟他抢他跟谁急眼,人家抢不过他只能捂着肚子眼巴巴看着等着,你想想屙屎憋着多难受,等人家憋红眼他占坑还是拉不出来,提裤子干架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人还能给屎憋死了? 胖子人糙打的比方也糙,我那阵本来不想上大号,听他那比方屎来屎去,没粑粑也快酝酿出粑粑了。 “你的意思是华和尚占坑不拉囘屎?”我说这话心中暗叹一声,人以类聚,我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大学生,现在竟然跟胖子讨论粑粑的问题,简直辱没斯文。“那郎风在这比方里是什么玩意儿?” 胖子想了一会儿,“郎风比华和尚智商高点儿,郎风虽然也想屙屎,但便意不明显的时候,他都按规矩排队等候,即使轮到自个,若是能憋的住还是会让别人先屙,这就是心机,这就是算计……” 胖子这比方绕来绕去,好歹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想说的就是郎风还是比较聪明的,‘枪打出头鸟’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人前人后他都给华和尚面子不和他争,但暗地里却拉起了自己的一帮关系。 胖子当时还说,这两帮人表面都对橘子皮马首是瞻,甚至橘子皮面前合作默契看不出一点儿嫌隙,但在这营地有点门道的都清楚这两帮人私底下斗得多厉害,他说就在我们来之前的一个礼拜,这两帮人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操家伙事儿悄摸干了一架。听说地点就约在营地外围的一处小树林,约定好不能用热兵器,就拿着普通的匕囘首砍刀扳手木棍之类,打的惊天动地血肉横飞。 我听这个心里惊讶,觉得胖子的说法不可信,毕竟橘子皮的人看着都是行伍出身,他本身灾前大小也算是个军队长官,印象里军人应该有组织性有纪律性,没道理会明争暗斗到以命相搏的份上。 胖子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天真,现在是末日不是和平时代,别说军人,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也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境况下讲人性你就输了,这种境况下,谁越像野兽谁活的越好……” “那结果谁赢了?”我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事后橘子皮难道管都不管了?” 胖子说到结局又来了精神,“小天真你坐好,听胖爷跟你慢慢道来……” 胖子捏着嗓子翘着兰花指,恶心的不要不要的,我掐了他一把催促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净他娘恶心人。 “天真你是不学无术!”胖子还埋汰我,“不可否认胖爷的身段是肥硕了一点儿,但这个唱腔造型是京剧的花旦是反串,这是国粹,你丫懂不懂!” 我飞了他个白眼,心道国你囘妈囘的粹,你这有身没段的你还花旦,你不花就是个蛋,还是没孵化的那种,你这个造型这个唱腔就是埋汰国粹糟蹋艺术。 胖子见我不屑也没继续白活,说华和尚那天带着一帮子人赴约钻小树林,结果被郎风的人给埋伏了,领头的看不清长相,也不说话,但身高身材都看出就是郎风。华和尚被埋伏的‘郎风’一棍子闷脑袋上,那人下了死力气,好半天他才从地上爬起来,两拨人横七竖八死的伤的已经倒了一片儿。华和尚捂着脑袋上的血,当时就说你囘妈囘逼的老囘子大风大浪这么多年,还能让你这小王囘八犊子在这破地儿弄死了,‘郎风’听他唧唧还是不说话,挥手一棍子还打算敲他,华和尚从后腰摸了把手囘枪,照‘郎风’就是一梭子,郎风倒在血泊里,华和尚又嚷嚷着开了几枪,打死了好些人,他那会有点杀红眼分不清敌我,听说被他打死的人里还有几个是他自己的人。 “我跟你说天真,华和尚他虽然刁,智商欠费停机,这郎风才是应该提防的。”胖子道,“那天快到黎明群架才结束,华和尚让手下打囘手电埋尸,才发现他打死那‘郎风’根本就不是郎风,而是郎风手下一个小头目。华和尚当时捂着被开瓢的脑袋才知道自己让人耍了,命差点搁下不说,很有可能明个橘子皮询问这事儿,还要拿他治罪开刀。” “那橘子皮怎么办的?”我问。 胖子磕着瓜子唾沫横飞,“华和尚第二天就把自个绑了,到陈皮阿四办公室领罪,不是你们文化人有个词儿叫……” “负荆请罪!”我急忙开口,生怕胖子说错又把话题拐回屎尿屁。 “对!”胖子拍手,“可惜这营地没荆棘华和尚没背荆条,就赤囘裸上身背了两把菜刀,听说他进陈皮阿四办公室的时候背上都割出了好多血印子,郎风就在橘子皮办公室,华和尚进去他嘴还张着,看见华和尚嘴又闭了,也不说话,就站在陈皮阿四背后,不过瞄华和尚的眼神有点怪,估计是没想到这货这么命大,昨晚做好准备被埋伏,不仅逃了,今天早上还有精力来四爷这儿演这么一出。” “然后呢?”我看华和尚现在好好跟这儿站着就猜到了结局,但嘴上还是问,也不知是出于人类的劣根性还是怎的,就盼着从胖子嘴里听到些橘子皮惩治华和尚的经典段子,于是继续追问,“难道老爷子就这么放过他俩了?” “谁说不是。”胖子也满脸遗憾答,“主要吧,胖爷估计是这老瘪三目光一天到晚聚在资源上,又是末日当头,没工夫管底下的人撕吧,而且最重要的是……” 胖子压低声音:“胖爷怀疑底下人的不和就是这老瘪三挑唆的,胖爷跟你说,你既然知道这老瘪三的曾经,就该懂一个道理,不管混哪个圈里的姜都是老的辣,胖爷估计这老瘪三巴不得底下的人内讧,这样他就不受威胁了,毕竟这老瘪三要身手有身手,要心机有心机,地位又高手上又有权利,需要手下到处都能招揽到,这样的角色,人命在他心里最不值钱。” 我知道胖子是对的,陈皮阿四这个人,年轻的时候狠厉就是出了名的,虽然不知道是凭借什么“从的良”,但从种种表现来看,他这良从的也不怎么好。 “不过那事儿也没那么平息,听说华和尚连降三级,几天以后,郎风也因为琐事招了老头不痛快,被降了一级,罚了几个月军饷,老头从本家搞了个本家侄子过来接替华和尚的位置,三天以后,本家那个侄子也没了,据说是营地内发生了械斗,本家侄子的尸体发现在C区,老头抓了几个C区暴囘乱的首领息事宁人,华和尚和郎风又被调回。” “惩治手段。”闷油瓶低声道,“恩威并施,他玩得不错。” 胖子对闷油瓶一竖大拇指,“小哥你内行啊。” “一般。”闷油瓶罕见答,顿了半晌,补充一句,“我见过玩得更好的。” 我因他后来补上那句一愣,罕见从闷油瓶子的表情里窥出那么点犹豫不决的意思,扯他袖子问,那人又回归淡漠,盯着我好似在盯空气,久久不答。 “他说的谁?” 胖子摇头,“他能说吴小爷你就该万幸,你还管他说的是谁,他不回你就俩原因,一是他觉得没必要说,二是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看胖子没有纠结,也就没放在心上,这么想想还真的觉得是自己矫情了,没错,闷油瓶不说的话也就俩原因,就胖子说的那俩,而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这俩原因都占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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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谁都别信 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放不下那点好奇心,也知道让闷油瓶这种开口很难,就跟胖子扯皮转移注意力,我跟胖子说照他那分析,这华和尚和郎风就是俩恶狼,对橘子皮马首是瞻,又惦记橘子皮那地位,尤其我们刚刚开罪了华和尚,虽然事儿让陈皮阿四平了但局势还是对咱不利,能不能挑唆他跟郎风,让这俩起点争执,让陈皮阿四一起把俩狼收拾干净。 胖子一瞥我,摇头,“胖爷不是跟你说了郎风不傻,他能憋这么长时间粑粑,绝对不可能明面跟华和尚干起来,再说咱们插手忒冒险,别说咱们是新入,就那黑眼镜,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你别忘了咱们进来的时候这丫在干啥,看门儿,这种竟然被老头丢去看门,你说咱们就算挑唆老头能听咱的,咱在老头眼里是屁,别到时候挑唆不成把咱断送了,那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心知胖子说的不错,又不甘心放过这两头恶狼,正独自思索间,手被闷油瓶重重捏了一下,胖子拎着榔头腰间别着五四自顾前行,我俩渐渐落在后面。 “不急,有的是机会。”闷油瓶道。 他这算安慰? 我受宠若惊。 进而‘斗胆’又问,“小哥,你刚刚说你见过玩得更好的,那人是谁?” 闷油瓶略略看我一眼,拽着我向前缓缓走去,手没有松,另一只手点了一下前头有段距离的黑眼镜,“他有问题。” “什么意思?” “意思是留个心眼,别信。” 我心说妈呀这闷油瓶子城府够深呀,想之前在岗哨那块看他和黑眼镜互动,后来相处,怎么看他都把黑眼镜归为我们一伙的,现在竟然这么说,那这几日的相处互动算什么,真演技派,但又一想了然,这黑眼镜到底是橘子皮的人,虽然跟我们搁一个帐篷住,但说不定心在曹营身在汉,他囘妈囘的乌合之众,这个营地真都是些不简单的乌合之众。 “小哥,我觉得这个营地不能待。” 闷油瓶点头,“休整一下,招兵买马,找机会就走。” 我心里莫名一阵感动,也不知道跟他的关系这算不算又进了一步,刚想找话题继续跟他说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主动询问:“你跟黑眼镜的人在车里的时候说什么?” 我有点受宠若惊,就把黑眼镜开滴滴泡汉子那段主动说了,还发表了几句见解,说小哥你说得对,黑眼镜这人真不能深交,看不出来竟然是个双,见一个爱一个的,私生活真有点混乱。 “不是这个问题。”闷油瓶的眉头猝然一蹙,“我就是提醒你留个心眼,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你刚刚说那个姓解的,男朋友是西北军方高层?” “黑眼镜手下是这么说。”我老实答,“小哥,你是不是也动了这方面心思,我想咱们最终都得朝北走,那块靠近中央,说不定是希望所在,黑眼镜既然拿了那个人的名片,咱们能不能搭搭路子结识一下,说不定直接能联络到西北军方,那不是方便很多。” 闷油瓶摇了下头,却道:“能联络上必然好,只是在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贸然联络,不能取得别人信任不说,万一招来麻烦,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我理解闷油瓶的担心,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走了一会儿看他眉宇还是不松,又问:“小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总感觉……”闷油瓶顿了顿,“那个姓解的,他那个发红包的男朋友像是家里的一个故人。” 什么玩意儿?闷油瓶家里有个故人? 我心说****,难不成闷油瓶家里还藏了个前妻什么的,转念一想又不可能,莫说那姓解的勾搭到的是个男的,即使闷油瓶真有个前妻,那也不像是能办事儿的。闷油瓶这种吧,身上说的好是有神仙气儿,说不好是有死人气儿,真非一般人很难和他相处,即使有前妻估计也是父母之命这种封囘建毒瘤,搞不好还没过门就被冻死了。 还想追问,闷油瓶说了句“以后再说”,我看闷油瓶子眉宇不松罕见愁闷,几乎那表情可以用苦大仇深来形容,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想追问几句,又被只胖手像抓鸡崽子那样抓去,死胖子单手箍着我肩膀身上一股子酸臭的汗味儿,我故作嫌弃摆了摆手,引来死胖子一阵侧目。 “要撩汉回家撩去。”死胖子调侃道,“不是胖爷说你,小同志,关键时刻咱不能见色忘友,你跟小哥确定关系了么你就这样招他。” “谁招谁啊!”我顿时有点臊得慌,嘴上道,“要招也是他招我,死闷油瓶一个没启瓶盖,要不什么话都不说,要不说话只说一半。” “你俩刚唧唧的胖爷听了两句。”胖子低声道,“但你替小哥想一想,人都说了是家里的故人,那什么意思,那意思就是那牵涉到人家家里的私事儿,人要是不想说,你非缠着要问这不地道,谁家里没几本难念的经,你再想想,现在是说这档子事儿的时候吗?” 我这么一想,还真不是缠着闷油瓶问这事儿的时候,搁平时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可能是那些话从闷油瓶嘴里吐出来,就特别引人遐思,想想这小哥一路过来也确实对我肝胆相照,也就释怀了,胖子说的对,谁家里没几本难念的经,再想死瓶仔刚开始见面做自我介绍就胡扯隐瞒,推测可能是家里的情况特别复杂,也就不再追究,只是看着不远处兜帽衫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按说我俩都这样了,死瓶仔怎么还跟个陌生人一样跟我处,关于他的事情,吐露两句也是点到为止。 “你觉得黑眼镜这人怎么样?” “熊样!” 胖子竟然这么答我。 “不是,我是问你……” “胖爷知道你想问什么。”胖子蓦然换了表情,他这么一本正经,我反而特别不习惯,“小哥已经回复你了,你还问,你想从胖爷这儿听到什么回答?胖爷不是说了,这末日,谁都别信,信了你就输了。” “小哥和你也别信?” “信谁你都输了。”胖子竟然这么回了我一句,“我和小哥,现阶段和你是朋友关系,但人生就是如此,朋友相聚一起求生,总有一天说不定还是道别散伙,天真同志你记住了,末日当头,人最可靠的朋友是自己。” 末日当头,最可靠的朋友是自己。 这话从胖子嘴里吐出来,哲学性的滋味全无,我被死胖子箍着反复品味这话,等到队伍停下步子,再见闷油瓶,他脸上已经没了刚刚那种愁闷的情绪,取而代之是挥之不去的疑惑。 “小哥?” “你们在这里待着。” 闷油瓶交代一句,看我一眼,古刀出鞘,跟着橘子皮和几个大个子朝一棵桃树走去,我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桃树底下已经围了一帮五大三粗的大头兵,黑眼镜也在其中,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嘘地打了一声呼哨。 “什么情况?” 闷油瓶挤到跟前,对我俩打了个手势,我跟胖子才敢围过去,越过那些大个子的肩膀,这才看清原来是俩丧尸被绳索绑在桃树底下,早就已经尸变,青灰色的脖颈上还可以看到一排牙印,看穿戴应该是这个村里的村民。 “尸变有两三天了。”郎风上前,用刀挑起丧尸下巴,看了下道,“看这绑的样子,应该是村里人干的,这个村可能没沦陷,还有活人。” “不可能。”华和尚道,“一路过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都这样了哪儿还有活人,要有活人,咱们来这儿动静这么大他们早出来求救了。” “那你说这是怎么绑上的?” 郎风看了眼华和尚问他,平淡无波的眼睛里我却看出了点暗潮汹涌。 “没准是自己绑上的呢。”华和尚无所谓道,“知道被咬了迟早变成那东西,干脆变异前把自己绑上了免得祸害别人。” “照你这么说那丧尸都挺大无畏都挺有牺牲精神的,那都这么有牺牲精神,咱们刚刚砍的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郎风有意跟华和尚过不去,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这俩恶狼互咬,但明显感觉不对,按我们了解的,这郎风平日里该是能拿捏得住分寸的角色,明面上总是让着华和尚,今个这是怎么了,出门炮仗吃多了? 疑惑看胖子一眼,胖子摸了摸下巴一脸思索样儿,半晌用口型回了俩字:“物资”。 欧了,明白了,原来地位和权势都不能让这俩恶狼撕起来,但是物资可以。 “天真,你想想这趟出门,除了老瘪三,谁能分最多?” 我扬下巴一点那俩恶狼,这不明摆的事儿吗,一切尽在不言中。 胖子点头,“所以,俩恶狼,肉有限怎么够分,吃不饱肚子是要挨饿的,可是如果少一只呢……” |
第三十九章你追不起 胖子话没说完,也不必再说,这俩恶狼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是迟早问题。我俩挤眉弄眼的档口,华和尚和郎风的那些手下早议论纷纷,橘子皮眼见自己人因为俩丧尸划为两派,竟然也不恼,悠然一甩打火机点了支烟蹲到一边抽起来,长满褶子的老脸仰头望着不大的桃园,也不知在张望什么,好像手下的争论同他没有半点干系。 “他这什么态度?” 胖子摊手摇头,捉摸不透,倒是黑眼镜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小爷你管他什么态度,老玩意儿烟瘾上来了,他现在脑袋里想的除了烟酒物资没其他,咱有戏看就行,这堆没脑子的,迟早死在末日。” 我又想起闷油瓶那句“别信”,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黑眼镜,这人叼着烟还是一副二五八万的拽样儿,不着调的像不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反正那帮货吵着我也没事儿干,想起那张名片,就跟黑眼镜扯那话题,谁知提到那姓解的客人,黑眼镜挂着墨镜的脸竟然露出失落的表情。 “吴邪,你说这世上美人胚子的审美是不是都被狗啃过?” 我无奈一笑,清楚黑眼镜还在惦记那位姓解的老板,心说人家好歹是国际企业一老板,看不上你正常,看上你那审美才是被狗啃过。 嘴上还是劝慰,“黑兄你不是惦记着王盟了么?” “目标跟目标不一样。” 黑眼镜吞云吐雾这么答,倒是没吝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双指夹着张名片递过来,看来就是嘴上不痛快,其实早就死心,想也知道,黑眼镜这种没心没肺过一天算一天的主,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跟那位解老板又是一面之缘,一个一面之缘名花有主的解老板,一个唾手可得的王盟盟,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他心里有杆秤,掂量得清楚。 “天然呆和美人的区别。”黑眼镜长吐一口烟雾道,“我就好奇,这世界上吧怎么就有男人能长得那么漂亮呢,哎你真不知道,他那个长相就是够劲,单看着就能多吃好几碗饭。” 我嘴上跟他扯,“多吃好几碗饭,那快拉倒吧墨镜兄,这样的末世你哪儿搞那么多粮食养活自己,我看就是王盟好骗,回头你赶紧把丫骗走,看到他我头疼。” 黑眼镜又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不答,嘴角上囘翘,莫名就显出那么丝儿英雄落寞的味道来,他不说话了我倒是有空好好打量那张名片,考究的印花卡纸,烫金的花边细致包裹油墨印刷的文字:解雨臣,董事长,北京瑞恩—罗洽德拍卖有限公司。 最后面是电话,留的是一个手机和一个座机的号码,再后面是一行小字书写的地址,地点在北京朝囘阳区某处。 妈囘的有钱人。 我扫了一眼黑眼镜的流氓样儿,脑补了一下这位解老板衣着考究手拿公文包的样子,拍了一下黑眼镜肩膀,“这样的你追不起。” 黑眼镜耸肩,“西门酒肉臭,末日钱是一张纸,那样的谁都追得起。” “是朱门……” 不再跟黑眼镜废话,我寻思着回帐篷就用我那破手机打打这号码,刚要收起来,耳边一声清脆的响指,侧头一看是闷油瓶,丫凝视着我手里的名片,目光沉郁不可捉摸。 “小哥?” 闷油瓶收回目光,示意我收起名片,一瞟四周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头兵,我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之前咱们还见过上吊的,这你怎么说?” 华和尚和郎风还在吵。 “那叫绝望。”郎风冷笑一声答,“死透,颈骨断了又尸变了,和这个不一样,这个绝对是活人干的,信不信由你,这村里绝对还有活口。” “信你囘妈,少瞎哔哔。” 华和尚一刀劈在一个丧尸脑门上,阔背大刀的力度几乎将那丧尸脑袋劈成了两半,郎风用手里的短刀扎进另一个丧尸太阳穴,我看着黑色的血从那俩丧尸脑袋里流出来滴进土地,知道这棵桃树上的水蜜囘桃又泡汤了。 “都抬到门口烧掉。”橘子皮这时候站起来发话,“然后两人一组,清干净果园,把能吃的水果都收集起来搬上车,速度要快,我们赶时间……” 他话没说完,说完整点,是赶时间去别处掠夺物资。 那些大兵自动分成两人一拨,胖子嘿嘿一乐单臂勾走了黑眼镜,只剩下我跟闷油瓶一个看着一个站着。 “小哥,这里的东西还能不能吃?” 闷油瓶仰头一望四周,顿了片刻,“可以……吴邪,你信我。” 我不知他说的是哪件事,是告知我水蜜囘桃能吃,还是为刚刚他的欲言又止解释,但这句话无疑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没理由不信。” 闷油瓶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把口袋拿出来,我俩找了根长钩子将附近没污染的桃树上的桃子摘了大半,装了有好几麻袋才往车上运,陈皮阿四的人已经开始处理尸体,他们两人一组将死人抬出去,就在桃园外头捡了些干柴点了把火焚烧,在这里,我几乎能够闻到尸肉烧灼的焦臭味。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有一天死人竟然会处理的这么草率。”我循着焦臭味的方向抬头,觉得吐出这些话的自己有点矫情,“小哥,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闷油瓶摇了一下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来回抬了有五六趟,直到水蜜囘桃装满一卡车的车斗我们才罢休,我虽然颇久没见到新鲜水果馋得慌,但碍于刚刚所见,也不敢贸然下口,陈皮阿四倒是很讲道义,只让手下取走四口袋的桃子,其他全分给我们,除了和我有同样的顾虑,我猜想这也是这老王囘八蛋施展外交的某种手段,传达的信息无非就是:吴小狗你要农产品我给你了,其他的你不准跟我抢。 胖子找到一片菜地,搞到些青菜萝卜,黑眼镜的手下发现两大缸腌菜也抬上卡车,闷油瓶找到一些玉米,黑眼镜找到一大片水田,可惜这个时节大米刚抽穗子还没成熟,倒是养在水田里的鲤鱼被他网了十几尾。 鸡鸭自不必说,没人打理,飞的满屋都是,我们入院打死了几只丧尸之后,几乎都在搞这些东西,没半个钟头我身上就落满了鸡鸭的毛,猛然听到猪叫,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几步走出院子,就看到华和尚的两个手下正将两头猪从一个院里赶出来,脸上洋溢着难以形容的幸福。 “四爷晚上有猪肉吃喽!” 陈皮阿四也很高兴,“找个干净地儿利落宰了,蒙口袋里带回去,这玩意儿宰杀难度大,别血腥味儿把大量丧尸招来。” 闷油瓶那时正在院里围堵两只鸡,手脚利落将两只鸡捆了倒提,刚出门听见这话就是一愣,回头看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意思,虽然鸡鸭这东西宰杀比猪容易,但叫声无疑会引来丧尸,难不成我们也要效仿陈皮把这些统统宰了,黑眼镜搞到的那些鱼还好说,死了宰了可以风干成鱼干,放个半拉月绝对没问题,这么多鸡鸭要怎么办?这个天气宰了,臭了怎么办? “四爷爷,您老有经验,给支个招呗。” 时境所需,我也乐得拉下脸得了便宜卖乖,这口气这语调又令橘子皮受用,他就给我支了个招,“都拉回去,活着拉回去,等回去以后,把爱叫的公鸡挑出来,营地里有中医让他给你配点哑药,搅进喂牲畜的水里,很快就不叫了。” 我忙致谢,心里盘算着回去搜罗点东西,去营地那医生那攀攀关系,再整些什么有价值的药材来,闷油瓶掂了掂手里的鸡没有说话,只是听到“哑药”俩字,眼睛里泛出一丝涟漪。 “怎么了小哥?”橘子皮去别处搜罗东西,我借机跟闷油瓶搭话,“你是觉得这么整对待这些牲畜不人道?” 闷油瓶摇头,“他说这句话轻松随便,吴邪你要小心一点,陈皮阿四绝对对人这么干过。” 我应了,心里一热,之前还埋怨这闷油瓶说话总是点到为止,现在看来,确实是涉及人家家事他不愿提及,而我跟他的关系经过那一夜,显然已经更进一步,至少对我来说,相比之前他已经贴心多了挺多话了,这是一种不错的发展。 |
第四十章不一样 我跟闷油瓶走了几趟,把那些搜罗到的活物一起抛上车,还找到一条大黄狗,本来是打算一起带回去的,可惜闷油瓶眼尖,在那狗屁囘股上发现一条细长的抓痕,周围的皮肉已经泛黑,我觉得可惜,又没办法,想起《我是传奇》里那只德国牧羊犬的下场,只能建议闷油瓶人道毁灭。 我下不去手,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那只大黄狗吐着舌盯着我,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想起第一次在公车上杀丧尸的经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怂包,心说都过了这么久,**吴邪你连条囘狗都不敢杀,真没种。 可能是闷油瓶看出我心思,重重捏了一下我肩膀之后,用皮带扣着那条黄狗的脖颈将他牵到树木遮挡的地方去,我隐约听到两声呜咽,再回神闷油瓶已经回来了,古刀拎在手上,刀刃没有沾血,但远处一团火光,想必已经处置得当。 “处理好了。”他面无表情道,“吴邪,杀已经变异的和杀没变异的不一样,你不必逼自己。” 他的话虽然简练,但对我而言这种劝慰已经难能可贵,我问黑眼镜讨了一支烟,点了火找地儿蹲下就在闷油瓶的注视中大口吸起来,从知道烟酒的价值后,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奢侈过了。 “好点了就继续。”闷油瓶看着远方道,“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是很长,是很长很长……” 我在心里补充,嘴上却问他:“小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病,这么长时间杀人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杀只狗竟然这么情绪翻涌?” “已经变异的和没变异的不一样。” 闷油瓶摇了下头,又重复了一遍,再没有要说话的样子。我几口吸干净烟,将烟蒂重重捻进泥土里,好像这么做就能把心里那点不痛快宣泄干净。 “接下来去哪儿?” 我问闷油瓶,小哥拎着古刀看着远方,我也没期望他能回我,闷油瓶这人每到这种关口就拒绝拿主意,不知是不擅长还是单纯不想。 “不然再搞些家禽?” 闷油瓶看了下已经装满大半的车斗,摇了下头,“不好带,也不知道好不好出手。” 我知道他意思,现在是末世物价奇高,资源又稀缺,人所拥有的有限资金都花在武装上,反而是口粮方面怎么凑合怎么来,肉食的价格一定奇高,但能消费得起的人数有限,还有一点就是养太多这东西浪费粮食,我们搜刮的这多半车,也得尽快出手。 橘子皮早没影了,打探消息就听说这村里有一家小型超市两家便利店,划片的时候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落谁手里了,我和闷油瓶四面兜了一圈,又弄了点蔬菜食粮大豆玉米之类,其他就是食盐酱油这些不可缺少的调料。 我看着两车斗里的东西,鸡鸭鱼肉食粮蔬果都有,正计划着今晚在帐篷里美美吃顿好的,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捏了我一把,我转头就看见神秘兮兮的一张胖脸。 “天真,胖爷发现个好地儿,你和小哥跟我来。” 胖子扛着他那把开山斧,榔头被别在腰间,脑袋上还挂了个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风镜。 我看闷油瓶一眼,他没有表示,抬步跟着胖子走了,我也只好跟着一起,七拐八绕到了村另一头,黑眼镜蹲在大门口,他那几个手下就在附近把搜来的各种工具资源装袋。 “吴同志,这里就你学历最高,组织就把筛选的重担交给你了!” 胖子如是道,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到XX诊所的招牌,才反应过来胖子这是惦记上这里的药品了。 我看闷油瓶一眼,对方没有表示,心里顿时拿不定主意,想想药品这东西虽然是必需,但我也不是医学系毕业,相关知识欠缺,不知该拿什么不说,一入营地也没看见有人兜售药品,逛黑市的时候也就只有俩赤脚郎中坐堂门庭冷落,一时真不好说这玩意儿在末世值钱不值钱,要说打包点常用药带在身边以防万一还好,真要整几口袋回去,万一没销路砸手里了,那就是浪费资源。 胖子一直跟我使眼色,嘀咕说不拿白不拿,橘子皮之前说定不让咱们打劫便利店超市,又没说不让咱们打劫药店诊所。 我看向闷油瓶,闷油瓶看向我,虽然面无表情但看那表现也是不拿白不拿,保险起见,我只好跟黑眼镜打听营地里药品的情况,说如果带回去真砸手里了,那还不如整一点常用的备上,那些不会用不常用的就不费神往回整了。 “营地药品资源充足。”黑眼镜头一句就泼胖子一瓢冷水,“黑市也有卖药的,拐角旮旯里,价格不是很高,没办法,现在灾难刚开始,好多人还没意识到药品的珍贵,不过我的意思也是有多少拿多少,尤其计生用品,如果有多拿一些。” “什么玩意儿?” 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心说现在是末日讨生活,吃饭都困难,谁有闲心谈情说爱,还要计生用品多拿一些,这黑眼镜是今早上出门没睡醒还是抽烟抽上头了。 胖子淫淫一笑,“黑眼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黑眼镜。” “NO,NO!”黑眼镜连连摆手,“你们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计生类用品,现在价格比普通药品高的多,人这东西再进化也是动物,是动物饱暖就思那个啥,但是那个啥是有风险的你们知道嘛,放在以前,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现在是末世,那生孩子也差不多是鬼门关走一遭,而且现在对大多数人来说生存都出问题了还生孩子,那这么一想,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计生用品价高了?” 哦,原来是这样。 我了然,胖子对我挤眉弄眼借机找抽,“吴小同志你不用担心,你不存在那个啥的风险。” 我懒得着他,同黑眼镜打听,才知道军区营地不算后来收治的平民百姓,单军队的正式医疗军官就有十几位还不算医务兵。 “有自己的仓库,药品充足,而且灾难刚刚开始,体质差的都被淘汰差不多了,能捱到进这个营地的,都是健硕正当壮年的,也有拖家带口的,但生病的不多,病了也有药治,唯一短缺的就是计生用品。” “那橘子皮阿四就没注意到这块?” “计生用品再贵也没有烟酒贵。”黑眼镜摇头,“而且老玩意儿早就过了生育年龄,他对男女之事也不是特别在意,所以这块是个漏缺,他手底下那帮大老爷们倒是时不时在营地里调戏姑娘,你们来前几天也发生过性囘侵一类的案子,但他们掠夺资源重点都放在生存资源上,倒是咱们可以把这块做起来,真的是好机会。” 我看黑眼镜的墨镜直冒精光,心说这也真是在末世,我他囘妈竟然跟着他一起疯要靠贩卖计生用品发家致富,但避囘孕药一类普通药店都有贩售,金灿灿的黄金不赚,我他囘妈就是活***。 硬着头皮同一帮大老爷们进入诊所,黑眼镜将手里的匕囘首一抬,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姿势倍儿帅,不过还是嬉皮笑脸。 “紧着点儿,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们,刚死胖子找着这地儿就跑去叫你俩去了,地儿没清,不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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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进攻茶园 那一声枪响吓了胖子一跳,腿一软几乎就要坐在地上,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看闷油瓶,对方仍是一脸淡定,只有黑眼镜骂了一声,扶着伤腿要出门去看,没走几步,又停下折回,将货架上的东西往口袋里扫。 “看见没天真,这才是老油条。”胖子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末日管他谁受袭,没咱们的事儿正好。” 我看闷油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一想也是,但又想去外头看个究竟,犹豫了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拿了口袋和闷油瓶去扫货架上的计生用品,死瓶子面对那堆东西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我脸薄,手上扫着那些计生用品却没脸看,胖子从里间出来又跑去中药柜前干活,我借机同黑眼镜搭话。 “墨镜兄,你说是不是橘子皮遇险了,你就不要过去看看?” 黑眼镜捏着一盒避囘孕套笑得没心没肺,“他们缺心眼,死谁都怪他们缺心眼,和咱们没关系,和我更没关系,我跟老玩意儿不是一条船上的货色。” 我见这三个货都表现得淡漠,也打消了出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毫无顾忌地放枪会把尸群招来,不过再一想橘子皮那德性,又巴不得他们把丧尸招来将这拨人囘渣啃个干净。 “帮哥们留两盒XXL的。”黑眼镜贱兮兮一搭我肩膀,一指刚刚他搜罗的那片,“那排没有。” “你是有多大,要XXL的!” 我面红耳赤吼了一句,心里觉得这黑眼镜真不靠谱,这时候有空开车就算了,还他娘的开的是云霄飞车。 也没看码数随手扔了两包给黑眼镜,冲丫翻了个白眼去找闷油瓶,他正在那里搜罗伤药,见我挤过去,移了一步,让了个位置给我,我看他口袋装了几十瓶云南白药纱布绷带一类,心说还是瓶仔靠谱,不像那黑眼镜,简直坏透了。 搜罗一阵,诊所的药品被搜罗得七八,正要组团撤离,“砰”,外头又是一声枪响。 “***玩意儿,消音器都不知道装上!” 这回黑眼镜骂了一声,抬脚踹开诊所大门,扛着一大口袋计生用品率先走出去,随手交给看门的手下,那位撑开口袋一看,再看黑眼镜一脸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没见过黑爷发灾难财。” 那位才把眼睛收回去,但瞄黑眼镜还像是瞄变囘态,我也拎着一口袋药品,没好意思交给黑眼镜的手下,胖子扛了半口袋中药半口袋针剂,嚷嚷说他捞的这货回去得尽快找销路,针剂都是玻璃瓶,不能压不能碰的,忒麻烦。 “老爷子做什么呢?”黑眼镜点了支烟问手下,我看他这么抽直心疼。 “不知道,放了两枪了,一声跟一声的地儿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打野物。” “呦呵,挺有心情。”黑眼镜吸了口烟悠哉道,“行了诸位,咱差不多了打道回府呗!” 胖子没有意义,刚被捅了一针,又是打丧尸又是拿东西的他早乏了,闷油瓶更不必说,这人好像对什么提议都无所谓,除了拿物资打丧尸,其他时候更像是打酱油的。我们把物资带回车斗,胖子拍了下车后档就说这趟没白出来,要是能装满就更好了。 “哥几个合计合计还有什么可拿的呗……” “要不再整几缸腌菜?” 黑眼镜提议。 “那东西沉甸甸的有什么好拿的!”胖子道,“要胖爷说就整点轻便的卖的上价的东西,行了不问你,这片也算杭州地界儿,小吴同志你来说。” 我想了想,这个季节的农副产品,除了菌菇类也就是茶叶比较有名了,但便利店和超市都让橘子皮给占了,剩下的就是茶园。 “胖子你会不会炒茶叶?”我转头又问黑眼镜,“划片的时候,墨镜兄你有没有留意过这附近有没有茶园?烟酒贵,那茶叶是不是也贵?要是有茶园就好了,这可是好东西,又可以吃又可以泡又可以榨油。” “茶叶的价格还好。”黑眼镜将烟蒂丢掉用脚踩灭,“这东西灾前就分三六囘九等,灾后自然也是,自制的茶叶不比商品型的好茶,你知道便利店和超市落谁手里了,那茶叶的价格,大头还是在老东西那里。” 我了然,便利店超市烟酒副食工具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老玩意儿抢劫那块拿到大量资源,算是掐死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财路,茶叶也一样,自制的茶叶无论质量还是包装怎么算都比不上老玩意儿搜刮来的商品茶叶,简单说就是在营地这样一个特殊的市场,人家是走价的垄断商,我们撑死算偷路子奔小康的小商贩。 “不管他,咱们整咱们的。”胖子道,“卖不上价就卖不上价,炒茶有什么难的,营地那么些人好多都是杭州本地,问问肯定有知道的,关键是这玩意儿解乏又排毒,既然有咱们就整,省的每天凉白开灌一点情调没有。” 我心说哎呦我了个妈哟,末日生存还生存出情调来了,这死胖子脑袋不会给那一针扎坏了吧,又一想,反正橘子皮搜刮没叫停,现阶段能整些资源还是有必要的,就没跟胖子磕。 “那会不会坏规矩?”黑眼镜一手下怯怯问了一声,“四爷整的茶叶除了留自己喝肯定是要卖出去的,咱们跟他抢生意,不大好吧……” “小同志你丢不丢人?”胖子道,“末日抢资源为一包泡面杀人都正常,你还管抢生意,再说刚不是说了嘛,橘子皮高价走市,咱们低囘价走量,这叫‘洞悉市场规律,合理利用资源’……” 我心说胖子真会扯,这整个茶叶扯着扯着还扯到市场规律利用资源上了,不过他说的也对,老东西要高价走市,我们就低囘价走量,就是跟丫抢占市场他还不能说我们,自制茶叶属于农副产品! 说整就整,黑眼镜钻进车里,拿了张地图出来,浙江囘的农民擅种茶,杭州自然也一样,我估计这周边茶园不少,黑眼镜一展地图,果然在附近发现三个园子。 “怎么办勒几位,不然咱分头行动,茶园地干活。” 胖子的鬼子腔一出,我就知道丫又叛变革命了。 闷油瓶罕见反驳:“我们要不了许多,人本来就少,不宜分散。” 我扫了眼只剩少半空隙的车斗,也跟胖子说摘茶本来就费人手,再说咱们就这小半车斗的地方,还能整多少,要说一个园子绝对够了,那边可是打枪呢,分头行动,回头再分出问题来,又是一堆麻烦。 胖子有点沮丧,一耸肉肩倒也没说什么,黑眼镜就在地图上挑了一处最近的茶园,虽然种植规模小,但说是远离橘子皮,他们那样放枪省的带来麻烦。 “你们三个就呆车上,有什么动静赶紧开车捞我们。” 黑眼镜就带了一个手下,加我们三正好五人,一人拿俩大口袋朝那茶园去了。 摘茶是门艺术活,我奶奶是杭州本地的大户,家里有田有地,自然也种茶,我小时候还见过家里的下人摘茶炒茶,所以对茶园并不陌生,简单跟其他四人说了怎么摘,胖子摆手撅着肥屁囘股就挪下地了,我看他前面摘过去后面被踩得东倒西歪的茶树有些心疼,刚要说丫两句,又一想这是末日,就什么都没说。 闷油瓶和黑眼镜的手脚很利索,十几分钟后口袋就装满了,那俩封了口袋,一个蹲在田埂上抽烟,一个拿着古刀在旁戒备,没一会儿胖子的口袋也装满了,提着自个那开山斧非要去附近转转。 “你别走远!”我叮嘱胖子,“发现什么不对劲儿赶紧回来。” “胖爷就是找地儿屙屎。”胖子咕哝道,“不是我说,天真无邪小同志,你自从跟了小哥怎么婆妈起来了,平时管七管八就算,关键时刻还管起胖爷的屎尿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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