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重生 |HE[第13页]

第一章变故
命有否泰变化，年有四季更替，熬过今夜，我究竟又有何许波澜壮阔。其实不是，只不过是些河面潋滟的波纹，就此破碎流淌直至消失。如此就是生命。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变成万千水纹中最微弱的那一个。
闭上眼的那一刻，绝望与彷徨，愤怒与孤寂，所有这些年积攒的情绪，全部爆发。
一星陨落，黯淡了整片星空。
我猛的睁开眼，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喘着气，头上的汗开始往下滴，我定神，理了下思绪。
闷油瓶，终极，还有什么？我想不起更多的事，记忆似乎在这里中断。
正想的头疼，突然感觉有人向我靠近。
我全身的戒备都起来了，待那人一靠近，抬手就往人肚子上招呼，我听到声闷哼，同时也感觉手上一阵钝痛。
我看着被自己揍了一拳的人，又看看自己的手，关节处轻微泛红。紧接着我打量起那个人，我盯了许久，他背着光，我用力眨了眨眼，等眼睛适应光线之后觉得自己活见了鬼。
王盟。
王盟这个智障样我早在很多年前就没见过了，可以说是太清纯了。就像自己养的儿子都成家立业经历各种世事变迁，变得成熟老练，但是一瞬间突然变回祖国大好小青年。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这他圱娘圱的就很有意思了。
我四下看了一圈，景色熟悉又陌生，自己正躺在铺子里的贵妃椅上，铺子里的陈设和之前不太一样，很多东西的位置都有变化。
我记得，这是我十年前铺子的样子。
搞什么？
“老板…嗷…谋杀员工啊。”王盟正捂着肚子弯着腰委屈的看着我，我挑眉，心说还是这个时候的王盟顺眼。
“我身手敏捷，帮你打通经脉，好让你练练功夫，说不定你哪天成了绝世高手，你还得谢谢我。”说完我走向二楼，抛下一句话:“好好练，练好了给你涨工资。”
刚进屋我冲向梳洗台，看着镜子里的人，温润如玉，皮肤白皙，霞光映在年轻的脸上，晕开一抹玫瑰色的光彩。
真嫩啊，脖子上手腕上也没有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反倒是皮肤细腻的没话说，当然，比不上黄花闺女的皮肤。我顺手摸了两把我这嫩版脸，还是年轻好，手感也好。
变年轻了。我不能确定是否是终极本意，也不能确定青铜门里的空气是否有致幻作用，如果真是这样，那终极其实就是让你活在梦里？这也太他圱妈圱的扯淡了。
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终极的影响，我和终极做了一场交易。这场交易我不想再提及，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来换闷油瓶。
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句话:
人生是一场梦，死亡是醒来的那一刻。
一股熟悉的焦虑感油然而生，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但我现在的接受能力是世界前三强。思路也非常清晰:闷油瓶为我而死——我做了场交易把他救了——我又重来了一遍，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是不是可以避免之前的结局？是可以的。
操，老子拼尽半生，都他娘的白费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猛的掀开衣服，看着肚子上平坦的肉，突然非常有挫败感。枉在黑眼镜那吃苦练就的一身肌肉。
我转身回到卧室，摸摸口袋，掏出手机坐在床上看时间，计划从今年开始，但具体是几月几号开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的记不清了。
隐约觉得，是我自己忘记了门内发生的一切，而并不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我闭上眼，决定不去想这些东西，反正我现在活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活动了下胳膊，得锻炼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始终没有去看三叔和潘子，就是整天待在铺子里提高身体素质，日常逗逗王盟。
我忽然觉得很多年没有过这么纯净的时刻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表白，不再倾诉，不再发泄，不再回忆，只是一味不停的布局、反击，再布局、再反击，我已经很久没有停下来细想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又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我只知道，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为了我的家人。人最强大的精神支柱，不是意志或者信仰，而是习惯。
习惯于苦，习惯了苦。味觉已经麻木。
我深吸一口气，抛开这些，从前台站起来准备去二楼锻炼，就看见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王盟正在我身后不远处背对我狂魔乱舞。
这小子失恋了？我觉得这几率太小了，他根本就没有女朋友。所以他是抽风了。
我迟疑了一下，语重心长道:“王盟，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跟我说，别糟蹋自己。”王盟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认真道:“老板，我在练功夫啊。”
“你练功夫干什么？”我有点惊奇。功夫姿势无奇不有。
“老板你不是说练好可以涨工资吗…”
“…练吧，我去楼上，看好店，别把客人吓跑了。”
玩笑话王盟那小子还当真了，我无奈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以前欺负王盟欺负的惨了点。是不是要给他涨工资了？
我抹了把脸，心想该挣钱了，以后也免不了巨大开销。先前挣钱的那套办法在现在无用，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过早暴露对我无益。得另想办法。
望着铅云沉沉的阴霾天色下，宽阔冰冷的湖面被烈风吹起不停翻滚的波涛，紊乱而破碎的流逝，路人的行人比平时少了很多，今天并不适合出行。
我独自走在街上，这些淘货的地方，平日里熙熙攘攘的，此刻也沉静了不少，比起在拥挤的人潮中从别人的铺子里挑一选二，不如在只剩下零落的几人里逛逛铺子慢慢挑选。如果抛去这阴霾的天气，还是非常惬意的。我穿梭在各个铺子间，觉得现在人的眼光越来越差，而这种感觉，一直维持到我进去一家店。
这家店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冷清，和我的铺子有的一拼。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客人，这家店之所以能让我驻足，是我看到了一把兵器。

那是一把匕首，被放到配置的架子上，非常不易让人察觉的位置，甚至都不如和旁边那个玉佩抢眼。它通体呈银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纯流线型的构造呈现出完美的比列，剑首处雕刻着非常复杂的纹路，一直延伸到剑身的中脊，剑首和剑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像其他匕首那么分明。
看到了它，我想起了我的大白狗腿。不得不说，没了大白狗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像丢了一个随身物之后，你逐渐淡忘了，但突然又想起来你已经失去了这个东西，会不由的升起一股强烈的缺失感。这种感觉正常人都会想办法弥补，我也不例外。
我将它拿在手中，银白色的刀刃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就像死亡本身一样。
老板见我拿起它，露出诧异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我心说这肯定有事。
老板看我很中意它，就给我介绍这把匕首的来历。
我心说这么宝贝这把刀，那怎么还放在角落，干脆收起来算了。
听老板的介绍我大致知道了来历，这把匕首名叫龙鳞。《典论》中记载："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
传说欧冶子当年在造巨阙剑时剩下了一块锻造所用的神铁，于是用这块神铁，造就了一把匕首“龙鳞”。这把匕首，后来受用于朝廷之中，因太过锋利，而被用于古时最残酷的死刑“凌迟”。　
没想到这把匕首会在这里，不是被毁了吗？我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重新打量起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休闲装，肌肉在肩膀和两臂微微突起，是个光头，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是个练家子，一看就是职场老手。这老板不简单。
“老板，您报个价？”
他摇了摇头，说:“从没有人能拿起这把匕首，很多人碰到它都会觉得烫手，我摆在这里，就是想看看谁能拿起来，我不要钱。”
老板见我愣在原地，便又说:“我送给你，是因为你跟它有缘，与钱无关。”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那真是多谢厚赠了。”
去你大圱爷的，骗鬼，鬼都不信。但我还是收下了，既然有人想送到我手上，顺水推舟，不要白不要。但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个原则:不问出处。
这家店的好货其实不少。我又在他这里挑了些货，打算拿回铺子里去卖。结完账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跟老板客套了几句，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不巧的，下雨了，很不巧的，我没带伞。
光头老板很有眼力，说:“我这有把伞，你先拿去用，我去找一下。”
“谢谢啊。”

我回到铺子里放下东西，王盟见我回来了，说:“老板，刚才有个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他就留下了一张这个，说让你帮他看看。”
我走过去接过那张纸，复印件，鲁王宫地图。
开始了。
我拿起光头老板的伞，扔进垃圾桶。
我看了看表，将近七点，当即我把复印纸折起来放在裤兜里，打发掉王盟，店子打烊，就开着我的小金杯去三叔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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