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你》（清水 |铁三角 |原著向）[第5页]

十．独一
从杭州回雨村的时候吴邪开了车，他们走的晚，到福州的时候正好赶上放小长假。
满世界都是人，吴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一家宾馆，不过只剩下了一间家庭房。吴邪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身后的张起灵和王胖子。张起灵不表态，王胖子说都可以，但是他要单独一张床。
“说的谁跟你睡能挤的下一样。”吴邪损了他一句，就把三个人的身份证递了过去：“那就家庭房。”
快捷宾馆的条件也就那样，不好也不差，这几天天气热了起来，王胖子出汗量大，就先去洗澡，吴邪把洗漱用品丢在桌子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这个时间正是新闻联播，他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喊王胖子：“你能不能快点？”
王胖子在浴室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穿着大裤衩拎着毛巾红光满面的跑了出来：
“操，热水器不太好使，烫他妈死我了。”
他一个平时恨不得拿凉水冲头的糙汉，第一次在洗完澡之后浑身看起来都带着那么点白里透红。吴邪进去试了一下水温，的确有点烫，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打电话让前台来看一下吧。”
王胖子就拎着半截电话线冲他挥了挥：“坏的。”
他们住的楼层高，上下楼一趟就算是坐电梯也得折腾几分钟，吴邪不是个特别洁癖的人，他昨天洗过澡，今天就有些犯懒：“那我就算了，一会冲下头，小哥呢？洗不洗？”
张起灵坐在床上发呆，听见吴邪的声音，就回头看他，吴邪站在卫生间门口冲他扬了扬洗漱用品：“水有点烫，你来看看，要是不想洗就冲冲头早点睡。”
张起灵穿着拖鞋有些踢踢踏踏的进了卫生间，吴邪将洗漱用品放在水池前然后冲了一把脸：“水温行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脱衣服，吴邪用毛巾囫囵擦了一下脸，出去给他带上了门。

王胖子刚洗完澡，镜子上还带着些未散尽的水雾。张起灵脱下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打开了莲蓬头。
水滴飞溅在身上的触觉有些刺痛，但完全在忍受范围内。是有一点烫，他想着，然后不由自主看向了镜子中的模糊的轮廓。
肩头脖颈胸口，依旧是普通的苍白——
而那片纹身，也依旧没有出现。
他垂下眼睫，有水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他站了片刻，准备结束掉自己毫无意义的实验。
的确是很烫。
他的体温比普通人低，长久的站在热水下，滋味并不好受。或许更多是心因，他是个很少会有情感波动的人，这种难受他说不清来自何处，也许是别人，也许是自己。
自己。
他抬手关上水龙头，门外便适时响起了敲门声：“小哥你好了吗？帮我看一下我手机是不是在卫生间里。”
是吴邪。他扫了一眼洗漱台，吴邪的手机反扣在边缘，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有几通王胖子的未接电话，应该刚才打的，只是他没有听见。
他拧开门，默不作声的将手机递了出去，吴邪接过去一边擦了擦屏幕上的水一边问：
“你怎么了？”
张起灵有些诧异的看他，吴邪就道：“我在外面都听到了手机铃声。”
“抱歉。”张起灵回答：
“我没听见。”
吴邪的表情有点啼笑皆非，他有些莫名道：“平白无故的，你和我道什么歉啊，把手机落浴室也不是你的问题，你今天……”
“你们俩墨迹啥呢，天真你还打不打扑克了，现在正好，二缺一，我说你——”
“不打了，睡觉。”吴邪提高了声音截断了王胖子的话，然后对张起灵轻声道：
“先擦干头发，我出去等你。”

噢噢噢

来啦

等他做什么呢??

越是清水，越有嚼头

十一．人情
他和张起灵并肩躺在大床上，两人间隔着半臂的距离。王胖子的呼噜声电钻一样在旁边响的很有节奏感，吴邪将眼睛睁开又闭上，然后又睁开。他身边的人几乎悄无声息，但是吴邪知道他没有睡。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在王胖子的呼噜声间奏空荡终于将自己的手臂逾越了人与人之间的一个安全距离。他能感受到他身边的人轻微的动了一下，然后他转过头，就也刚好看见这个人看着自己。
“小哥，”他用气音做了一个口型：“我不困。”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等他的下文。吴邪的口型停顿了片刻，他才又道：
“你靠过来一点。”
张起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顺从的靠过去了一些。男人都是领地动物，这种过从亲近的距离对于两个人来讲都有些压迫感，吴邪转过身将手搭向他的肩膀，然后让自己完全侧过身面对他。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张起灵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吴邪就有些怵，但还是没把自己的手拿开：
“你这么看着我，让我觉得你要揍我。”
张起灵就又眨了眨眼睛，也和他一样，做了一个很轻的口型。
“不会。”
吴邪就有些绷不住表情的捂了一下脸，哭笑不得道：“这个对话太严肃，真的好没氛围。”
张起灵依旧沉默，但是将视线从他的脸往下偏移了几分。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有些柔和，但活的久了的人，不动声色是刻在骨子里的，吴邪的装腔作势，也还是带了几分孩子气。
他把自己藏的太久了。吴邪想，一个人的自我感知力究竟低到什么程度，才能出现这种状态呢。
他在因为一件事情难过，又或者已经难过了很久。但他感受不到。所以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和情绪，叫做难过。
吴邪的确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所以在张起灵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张起灵的不对。
他太惶惑，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道歉毫无意义，所以也没有能力去掩盖这种在无意识下暴露出的，一瞬间的脆弱。
“在离我近一点。”吴邪在他耳边低语，张起灵抬起眼，安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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