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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瓶邪《末路重逢》[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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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顶
 

 

 
王胖子专心炖他的小鸡炖蘑菇,吴邪在一边特地下厨弄了几个湖南口味的小菜,时不时让小花把东西递给他。
  “二爷最近在搞茶叶生意呢,不知道好不好弄,也想参一股。”小花在一边笑着说。
  “你问他去,我哪知道他的事情哦。”吴邪回道。
  “你问不是更方便嘛,要是不好弄,小花就不参合啦。”秀秀在一边搭腔,小花作势要拿豆子扔她。
  “对呀,天真!来了这可不能吃老本呀,赶紧投投资,入入股。都带着兄弟几个脱贫致富呀。”
  胖子在一边守着大菜无聊,顿时张嘴闭嘴就往吴邪身上招呼。
  “你们简直烦的很,去去去,贴春联去。”
  吴邪烦不胜烦,把小花和秀秀赶出厨房去,让张起灵带他们去找红纸,春联啥的。吴二白小篆写得好,在秀秀的提议下就索性磨墨,拿着吴邪那随便买的小毛笔,写了好几个福字,和春节惯例的对联。
  白天气氛还算愉快,山里的天暗得早,厨房里的两人赶紧做菜,虽算不上满汉全席,不过幸好还算是温馨丰盛。
  几个人围着桌子,过了来雨村的第一个年。
  吃饭时,张起灵给吴邪和胖子先夹了菜,才开始吃。餐桌上热闹,凑在一起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这种饭桌上的事只有小花胖子最熟悉。
  吴邪就光顾着吃,张起灵时不时给他夹点爱吃的鱼肚,肥瘦相间的腊肉,炖鸡的小翅尖。肚子吃得浑圆,一下子就给撑到了。
  吴邪碗里还剩着饭,在这个家可没有剩饭的时候,一般来说都是张起灵和胖子在帮着吃完了。所以当张起灵要拿起他的碗的时候,吴邪也显得很是自然。
  吃完饭,大家又喝了一些酒,脸上红红润润的,基本上都到了微醺的度量,也就张起灵自己往外边一坐,没人敢来和他喝。
  吴二白第一个熬不住了,吴邪让他睡自己的房间,自己则和张起灵睡一晚,小花和秀秀去附近的招待所睡,想来也是,一个大姑娘也不好和他们凑一起。
  夜晚,冬天的星空苍朗空旷,张起灵视力极好,他看见天上时不时会有夜晚捕猎的猛禽飞过,拍打空气的破空声格外清亮。
  “小哥,睡吧。”吴邪斜倚在床头,戴着一副眼镜,他还有着写日记的习惯,这时他已经停笔合本。
  张起灵钻进被子里,吴邪被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冻了一个激灵,张起灵伸手将灯关上。
  “呜呼,我一开始也想不到会这么冷。”吴邪笑着说,“不过还是很开心。”
  张起灵侧躺着看他,表示他也认同这些话,黑暗中月亮的微光将吴邪满满照亮,他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而在脑海中他能清晰无比的知道吴邪的任何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我也很开心。”
  张起灵说完,两人闭上眼满足温暖的入睡了。
  新年第一天,张起灵穿着前个月进城买的新衣服,他站在院子里老老实实把水缸里的水打满,他最近也进不了山,低温会造成很多不良因素。
  况且,这种季节什么山货也不会有。
  吴邪他们还在睡着,昨晚大家都很高兴,自然睡得更满足,醒得更晚。
  张起灵也很高兴,在他的记忆里,这种类似的情景很少,但不可否认的是,大部分都是有着吴邪参与,即使是这个认知也让张起灵感到愉悦。
  第一个醒的是吴二白,吴家人总是不动声色,张起灵和他打过招呼后,就知道,这个人对他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虽然吴二白从未说过什么,但是张起灵显然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现在与吴邪的这种关系,太过紧密了。这是大自然中所有成年体对幼崽的本能保护,张起灵能够理解吴二白的谨慎,若是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不见得会处理得更好。
  “我听小邪说,你适应得很好。”吴二白说。
  张起灵沉默着,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我是他二叔,我有义务过问他。我想要他有自己的生活,健康快乐收获幸福,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发展,我思考了很久。最后我感觉是因为你。他总是牵绊着你,无法朝前看,更加无法从十年前走出来。我不希望这样,张起灵。”
  面对吴二白的话语,张起灵面容冷硬,他沉默许久后,回头与吴二白对视。
  “我们从来没有留在过去,我们已经到了未来。”
 
来了
 

 
未来幸福美满
 
楼楼更了这么多,我很满意??
 
 2016年,春。
  寒来暑往,四季之轮转不绝也。
  年后在家宅了一月有余,铁三角可算是快生蘑菇了,胖子天天念叨着开春种菜,张起灵也闲来无事喂喂鸡,保养他的那些外出装备。
  吴邪一拍板,就说不如趁现在去把三寸丁,小满哥接过来,不然等开春就没时间了。
  三人一合计,便收拾收拾野味酱菜啥的,拜托隔壁大妈帮忙照看菜园,便风风火火的开着小越野出村了。
  要从福建雨村开车去湖南老家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带着土特产没办法坐飞机高铁,更何况,小满哥和三寸丁可受不了托运的罪,有条件还是开车接比较好。
  车里开着暖气,胖子嘴里哼着歌,三人晃晃悠悠的上路了。走高速快些,也会经过城镇市区,刚好满足了吴邪有些懒散的性子,到了一处就停下来歇一歇,夜晚吃点宵夜,看看来来往往的漂亮妹妹,三人好不快活。
  特别是张起灵的那张脸,特别有欺骗性质,一旦在什么店子里停下,指定会有女孩来加微信。不过嘛,他自然是习惯性说没有的,他不加,吴邪也不加,胖子倒是挺热情。
  “唉,多好呀。”吴邪喝着奶茶坐在公共长椅上,三人在马路牙子上歇着,他看着在奶茶店里进进出出的女孩出神,嘴里面不经意间喃喃道。
  胖子一笑,用力拍了拍他。
  “怎么天真同志,思春了?嘁,别害臊。谁不想要个傍家呀。”
  吴邪冲他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张起灵看着他俩也不说话。
  磨磨蹭蹭花了10天才到长沙老家,这时候家里的年会还没怎么散,年轻人虽然回去上班了,但老一辈的闲来无事也就留下来守着传统,而吴一穷夫妇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吴邪说要来,也提前和他们说过,家里早已提前准备接他。
  他们在村委会的小广场停车,家里的长辈让几个放寒假的子弟来接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好家伙,个个青春洋溢,一口气把他们车上的那堆家里带的,路上买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全一趟带走。
  “哥。你们这是从哪来呢?怎么现在才回家的。”一个吴邪的堂弟搭话,吴邪垂头看着这张白白嫩嫩的脸,想了想,好像前年他还给他家送了大学礼的。
  “哦,福建,远得很的。”吴邪挂上了笑。“你不是在杭州读书吗?哪个大学来着,什么专业?”
  “哥,你忘啦。和你一个大学呐,当时还是你送我去学校的,我学油画的。”吴堂弟笑起来,还有点现在电视上小鲜肉的意味。
  “哦哦,我想起来了。”吴邪嘴上这么说,脑子里一点找不出相关记忆。
  “嗬,高材生啊。”胖子这时凑过来插话。“提前认识一下哦,大艺术家。”
  “不敢当不敢当。”吴堂弟忙道。
  吴邪一看就知道胖子是无聊,让了地方给他俩聊去,退到和张起灵一起走。张起灵转头问他累不累,吴邪提了提东西表示本来就没多少,没必要担心。
 吴家的老宅在村子正中,离村口有些远,一伙人走了十分钟左右才到。刚好是下午五,六点,已经放过鞭炮留下一地的红碎花,有个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别人扫鞭炮纸碎。
  硝烟的气味的空气中还没散去,鲜红春联上的墨痕笔迹与雨村门上贴着的大同小异,倒贴的福字总算让吴邪看到了些年味。
  “小邪来啦?”门口的老太太笑着打招呼。
  吴邪赶紧过去亲热“奶奶,我回来啦,你怎么在外边吹风呢。”
  “散散步呗,还不行啦?快进去吧,你爸妈可等着呢。”
  其他晚辈一一问好之后,众人才进了院子,把东西放在侧房里,人就涌去饭厅吃饭去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吃饭在这种时候也没了太多规矩,长辈们没精神的就搬到自己房间里吃,有意思的才来凑他回家的这个热闹。
  到了饭厅除了小一辈的在另一个偏桌吃饭,主桌上也就几个长辈和吴邪爸妈,半年不见,大家也很是高兴,吴一穷开了一瓶酒。
  吴妈妈牵着吴邪的手说了好一会话,想来也是,吴邪上一次这么正式的和父母一起吃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几乎有时过完除夕就走了,当时因为家里心知肚明的原因忙得没办法。
  “小邪呀,有没有考虑过哪家的姑娘呀?”一个在桌上吃饭的长辈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张起灵明显注意到吴一穷夫妇二人同时一顿。
  吴邪不说话,场面一下子有些冷。
  “唉,这事先不急。”最终吴妈妈杨青笑着说,她年轻时美极,现在也风韵犹存,她一笑,看见她笑的人就只能跟着一起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吴邪听见后也笑了,张起灵看了看发现,吴邪和他妈妈很像,特别是总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笑容,见之忘俗。
  饭后,吴邪带张起灵和王胖子到附近转转,不过这天气太冷,没一会儿就又缩回屋子里烤火去了。三人吃着炭火里烤出来的橘子和红薯,好吃得不行。
  吴邪坐了一会儿,烟瘾上来就在口袋里摸来摸去,结果只摸到香烟出来,王胖子一看,笑他又把打火机弄丢了。
  “每两天丢一个打火机,天真你到底行不行呀?”
  “我明明放口袋里了呀,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真的是,见了鬼了。”
  王胖子哈哈大笑,吴邪只好把烟放回口袋里,嘴闲得不行,幸得张起灵给了些口味刺激的嘴零吃,不然他非得难受死不可。
 
2016年,春。
  寒来暑往,四季之轮转不绝也。
  年后在家宅了一月有余,铁三角可算是快生蘑菇了,胖子天天念叨着开春种菜,张起灵也闲来无事喂喂鸡,保养他的那些外出装备。
  吴邪一拍板,就说不如趁现在去把三寸丁,小满哥接过来,不然等开春就没时间了。
  三人一合计,便收拾收拾野味酱菜啥的,拜托隔壁大妈帮忙照看菜园,便风风火火的开着小越野出村了。
  要从福建雨村开车去湖南老家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带着土特产没办法坐飞机高铁,更何况,小满哥和三寸丁可受不了托运的罪,有条件还是开车接比较好。
  车里开着暖气,胖子嘴里哼着歌,三人晃晃悠悠的上路了。走高速快些,也会经过城镇市区,刚好满足了吴邪有些懒散的性子,到了一处就停下来歇一歇,夜晚吃点宵夜,看看来来往往的漂亮妹子,三人好不快活。
  特别是张起灵的那张脸,特别有欺骗性质,一旦在什么店子里停下,指定会有女孩来加微信。不过嘛,他自然是习惯性说没有的,他不加,吴邪也不加,胖子倒是挺热情。
  “唉,多好呀。”吴邪喝着奶茶坐在公共长椅上,三人在马路牙子上歇着,他看着在奶茶店里进进出出的女孩出神,嘴里面不经意间喃喃道。
  胖子一笑,用力拍了拍他。
  “怎么天真同志,想了?嘁,别害臊。谁不想要个傍家呀。”
  吴邪冲他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张起灵看着他俩也不说话。
  磨磨蹭蹭花了10天才到长沙老家,这时候家里的年会还没怎么散,年轻人虽然回去上班了,但老一辈的闲来无事也就留下来守着传统,而吴一穷夫妇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吴邪说要来,也提前和他们说过,家里早已提前准备接他。
  他们在村委会的小广场停车,家里的长辈让几个放寒假的子弟来接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好家伙,个个青春洋溢,一口气把他们车上的那堆家里带的,路上买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全一趟带走。
  “哥。你们这是从哪来呢?怎么现在才回家的。”一个吴邪的堂弟搭话,吴邪垂头看着这张白白嫩嫩的脸,想了想,好像前年他还给他家送了大学礼的。
  “哦,福建,远得很的。”吴邪挂上了笑。“你不是在杭州读书吗?哪个大学来着,什么专业?”
  “哥,你忘啦。和你一个大学呐,当时还是你送我去学校的,我学油画的。”吴堂弟笑起来,还有点现在电视上小鲜肉的意味。
  “哦哦,我想起来了。”吴邪嘴上这么说,脑子里一点找不出相关记忆。
  “嗬,高材生啊。”胖子这时凑过来插话。“提前认识一下哦,大艺术家。”
  “不敢当不敢当。”吴堂弟忙道。
  吴邪一看就知道胖子是无聊,让了地方给他俩聊去,退到和张起灵一起走。张起灵转头问他累不累,吴邪提了提东西表示本来就没多少,没必要担心。
 吴家的老宅在村子正中,离村口有些远,一伙人走了十分钟左右才到。刚好是下午五,六点,已经放过鞭炮留下一地的红碎花,有个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别人扫鞭炮纸碎。
  硝烟的气味的空气中还没散去,鲜红春联上的墨痕笔迹与雨村门上贴着的大同小异,倒贴的福字总算让吴邪看到了些年味。
  “小邪来啦?”门口的老太太笑着打招呼。
  吴邪赶紧过去亲热“奶奶,我回来啦,你怎么在外边吹风呢。”
  “散散步呗,还不行啦?快进去吧,你爸妈可等着呢。”
  其他晚辈一一问好之后,众人才进了院子,把东西放在侧房里,人就涌去饭厅吃饭去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吃饭在这种时候也没了太多规矩,长辈们没精神的就搬到自己房间里吃,有意思的才来凑他回家的这个热闹。
  到了饭厅除了小一辈的在另一个偏桌吃饭,主桌上也就几个长辈和吴邪爸妈,半年不见,大家也很是高兴,吴一穷开了一瓶酒。
  吴妈妈牵着吴邪的手说了好一会话,想来也是,吴邪上一次这么正式的和父母一起吃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几乎有时过完除夕就走了,当时因为家里心知肚明的原因忙得没办法。
  “小邪呀,有没有考虑过哪家的姑娘呀?”一个在桌上吃饭的长辈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张起灵明显注意到吴一穷夫妇二人同时一顿。
  吴邪不说话,场面一下子有些冷。
  “唉,这事先不急。”最终吴妈妈杨青笑着说,她年轻时美极,现在也风韵犹存,她一笑,看见她笑的人就只能跟着一起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吴邪听见后也笑了,张起灵看了看发现,吴邪和他妈妈很像,特别是总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笑容,见之忘俗。
  饭后,吴邪带张起灵和王胖子到附近转转,不过这天气太冷,没一会儿就又缩回屋子里烤火去了。三人吃着炭火里烤出来的橘子和红薯,好吃得不行。
  吴邪坐了一会儿,烟瘾上来就在口袋里摸来摸去,结果只摸到香烟出来,王胖子一看,笑他又把打火机弄丢了。
  “每两天丢一个打火机,天真你到底行不行呀?”
  “我明明放口袋里了呀,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真的是,见了鬼了。”
  王胖子哈哈大笑,吴邪只好把烟放回口袋里,嘴闲得不行,幸得张起灵给了些口味刺激的嘴零吃,不然他非得难受死不可。
 

 
来了
 
来了来了
 

 
没一会儿已经入夜,吴邪带着三人进自己的院子里铺床,老宅大得很房间多得是,不过暖气却少有,这天气要是没暖气不得冻死,所以也就只有两间房能用来睡觉,这时那个吴堂弟跑来叫吴邪出去。
  去哪?吴邪问。
  吴堂弟不答,撒娇道,“哥,你就跟我来一下吧。”
  王胖子在一边就笑了,怎么,你和阿邪哥哥要去哪野去?也不带咱们一个,刚刚我们不是聊得挺好的吗?
  张起灵也停下手看着吴堂弟。
  吴堂弟那小白脸蛋都红得不行,忙摆手,但也憋不出什么话来。
  吴邪挑眉,他和这边的亲戚说熟不熟的,年龄逐渐见长且很少与人亲近,何况这小堂弟似乎是这一辈里最小的一个,他记事的时候,吴邪正好处于不太回家的那段时间,一年都没见过几次。
  要说交情,也就他去杭州上大学时,莫须有的相处过。
  “行吧。”吴邪随口答应了,放下手里的被子,穿上厚厚的外套就跟吴堂弟走出门。
  吴堂弟带他走远了些,拐出了这个小院,才跟吴邪解释道,“其实是大姨让我来叫你的,她说不不要让别人知道,所以……”
  “哦,没事。屋里的那两个是我兄弟……”
  “大姨就是说别让他们两个知道呢。”吴堂弟打断说。
  吴邪脸色难看的沉下脸,他心里估摸着也知道他妈妈要说些什么了。
  “哥……”吴堂弟看他这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吴邪摆摆手,让他带路就好。
  吴家老宅以前住了差不多一百来号人,几乎所有人都姓吴,不过现在大家都去住砖房去了,基本上都空了好多。
  穿过东栏门,往正屋走,路过下午吃饭的饭厅,再往里纵入。吴邪越走心越沉,他知道这条路往哪走,他记得那个冷清的房间里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哥,到了。”吴堂弟带吴邪到了一个种着梅树的院子,冬夜寒风凛冽中,一众暗红在月光下散发着幽香。“大姨就在里边,我在外面的侧房里等你。”
  吴邪点点头,他推开掩着的侧门,屋内灯火微明点着几盏守岁灯——这个是年节期间不能断的东西,此时一个女人正在往里面添灯油。
  “这事情这几年一直都是吴甄那小孩做,我今天拜托他帮忙叫你,我们母子俩就替他一下吧。”杨青说。
  吴邪不可置否,他接过母亲手里的油壶,给守岁灯一盏盏添灯油,在灯火恍惚之间,他看见供台之上新添了一个牌位,单独放着一盏油灯,写着“吴邪”二字。
  “……”吴邪半天没说出话来。
  “看见了?”杨青拿着两个垫子过来放下,率先跪坐在上面,慢慢做了三个叩首。
  吴邪“唔”了一声,默默把油灯添好,然后跪坐在母亲旁边,也做了三个叩首。
  “自己拜自己的感觉如何?”杨青问。
  “我不明白。”吴邪拉着母亲的手说。
  杨青转头看他眼中霎时闪出水光漾漾,“你知道我和你爸为什么立这个牌位吗?”
  吴邪看着她,摇头又点头。“您说吧。”
  “你是不是在想,你这十年做着那等事,我们担心才立这牌位消灾,你理解。但现在你回来了,怎么这牌位还摆在这地方?”
  吴邪点头。
  杨青长叹一声,夹着泪水吐进冰冷的空气中。
  “唉。我不想让你感觉我太过庸俗,小邪。在我看来,你虽然就在我面前,但是你根本没有回来,你还在为别人而远游,没有自己的家。但现实就是这样,你如果继续过着这种独身的生活,或许等你死了,就没人记得有个叫吴邪的人,你连块牌位都没有。
  身为人母,我每次想起自己的儿子晚景凄凉就心疼难忍,只能让你爸不要撤下这个牌位,起码百年后你有魂归之处。但这也不过是我自欺欺人而已,骗骗我自己,你因为大事牵绊所以才没有回家。
  这样的话,我对你就还有些盼头吊着,不至于完全失望,想着,你有了喜欢的女人,你或许就会回家了,也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那我就只是当你还在忙其他事吧。”
  吴邪听完母亲的话,沉默许久,他还握着母亲的手不想放开,但心神也已经飘向了别处。
  “小邪,找个能给你归宿的人吧。”母亲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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