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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CP无差《朱弦绝》by 小谢清发(架空清水向)[第1页]

作者:lyandc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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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度娘。
二楼发授权。
 

 
原楼地址: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484487
南派三叔《盗墓笔记》同人。
“九歌”短篇系列第二篇,架空背景古风文。
寻药湘西张家楼,以绝朱弦剧毒。张家楼主索要的报酬却是三桩许诺。
——老虎为证,决不食言。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天作之和
 
抱歉之前的格式兔纸发的实在是太难看了,于是申请了删楼,很抱歉!
现在放之前几位亲的回复:
为你无邪:前排,会死么?
流氓大兔一号:还有吗?
all银时吧坑神:没了?
 
谢谢楼主
 
待他出去,胖子才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对吴邪道:“昨天可吓死我了,你一走,守门的告我说他就是张家楼主,我差点以为是流年不利,天要亡我,真是魂飞魄丧!”
他猛然掉了两句文,吴邪听来不惯,拍拍胖子肩头笑道:“哪有那么吓人,都是被你们这些人传的。你现在不是还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再说了,我看你挺豪气的,生死置之度外嘛,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老弟,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儿孙满堂……啊,那个儿女成群,那些话都是壮胆的,当不得真。”
“咳,您老人家哪句话是真的?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会又八十老母。”
两人说笑几句,吴邪正欲出去找菜园子,却在门口被送饭的小姑娘拦下了。她换了一身浅绿布衣,仍束着绣云彩图样的围腰,笑吟吟地请吴邪帮她画一幅绣花样子。想是方才听到了吴邪和张起灵说的话,她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三月苞的花。”
吴邪倒也不推脱,接过纸笔道:“我帮你描花样子,你去替我摘南瓜叶,再送到厨下,好不好?”
小姑娘高兴地点点头。
吴邪顺手向胖子一指:“那,这位大爷去给你帮忙提筐子好么?”
小姑娘瞥了一眼,勉强答应,又好奇地问吴邪:“他有八十个娘?”
吴邪撑不住大笑:“八十老母可不是有八十个老娘的意思,让他慢慢给你解说吧。”
胖子嘟嘟囔囔,跟着一同出去了,屋里立时显得轩敞。吴邪在窗边小桌旁坐下,清开桌面物什,展纸略思,便细细描绘荼縻花叶式样。
雕花木窗大开着,窗外搭着细竹架子,密密爬满葫芦藤蔓,绿叶织成天然帷幕,挡去大半暑气尘土,结出的小葫芦碧绿玲珑,在叶丛中随风晃来晃去。吴邪画完几朵荼縻,压好纸晾干墨迹,抬眼看见窗棂边的葫芦,玩心大起,探了上半身出窗,在最近的一枚葫芦上用墨笔写了个“张”字。
“你写这做什么?”
吴邪一抬头,正对上窗外张起灵的澄明双眸。吴邪点点葫芦,道:“留神别让雨冲去了,等它长成,上面就会留下个浅色字样。这可是独一号的戳记,还能防贼。”
张起灵手臂一撑,纵身坐到窗台上:“这主意倒有趣。”
“回头你不妨让下人多剪些吉祥花纹,贴到葫芦上,这样长成的更好看。”吴邪又在一枚葫芦上描了个万字儿图样,看了看,摇摇头,“这个不好,倒成了鸟儿下嘴的靶子。”
“鸟不偷葫芦,不过狸小奴喜欢乱扑。”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听到一声虎啸,伴着胖子惊恐万状的大叫声:“老虎!”
吴邪吃了一惊,不由四下张望:“胖子?”
张起灵一按他肩膀:“放心,他肯定没事。”
 
五、与君相对作真质(下)
胖子和狸小奴各吃了一吓,从此每见对方都心有余悸。不过祸福相倚,胖子倒有了在张家楼长住些时日的借口,说是亟须安神。张起灵倒也未与他计较,道:“正好下月要进城交易,你可以随马队一同出山。”
有此保证,胖子总算放下心来,还不忘向吴邪添油加醋叙说:“你是不晓得那虎的厉害,我刚走到那边树下,便听得一声长啸,惊天动地,风云变色,那吊睛白额大虫朝我直扑过来,多亏咱学得几手拳棒,急中生智就地一滚,只吓得它望风而逃,这一来是我积德行善,天神佑护,二来是有才傍身……”
吴邪摇头道:“我只看出您有吃才,一顿好几盆。”
山中光景清简,日月悠长。朝来曙色染林,暮来萤火映月,吴邪在张家楼住了半月有余,抛开病痛不论,倒觉得是有生以来心境最为闲适的时光。虽则张起灵说过“身中恨血之毒最忌劳心费神”,但他毕竟没有胖子那般脸皮,不好意思白混饭,总想找些事情来帮忙。他性格随和,又无架子,一来二去,便和寨里许多孩子熟识。
这天傍晚,吴邪坐在张家楼外一棵大桂花树下给几个小孩讲故事。这对他来说,并不算甚么难事,他从小到大读的话本演义绝不比正经书少,便拣选浅近的一一说来。小孩们听得入迷,只管催他一个个讲下去。
正是炊夜饭的时候,暮色渐浓,热气稍散,天际流霞如火,天顶深碧如洗,远近炊烟飘散,带着烧青柴的气味,混入薄薄暮霭。远山在渐暗天光里转为青黛,但闻山歌和芦笛的声音在山间摇曳不绝。吴邪说到柳毅传书的故事,讲那泾川之畔放牧雨工的龙女,流下的泪会化作珍珠;洞庭龙宫里碧玉的墙壁,彩虹的雕梁,水晶的帘幕;忿怒的钱塘龙王化为龙身,挣断金锁,雷霆大震,倒海翻江。
有个颈项上挂着银项圈的小孩打断了他的讲述:“大哥,你可见过龙?”
吴邪笑道:“没有见过。龙是行云布雨的神,居于四海,哪是凡人看得见的。”
“我阿剖(湘西苗语:爷爷)讲,山上潭里有龙,叫的跟牛一个样子。”
“你阿剖眼睛花,耳朵聋,见人当做八宝精,讲的话莫能信。”另一个小孩插嘴道。
“你能信!你大角色!有好凶么?”
两小孩见用汉话吵不赢,索性直接以苗话相骂,并有动手之势,吴邪赶紧一手按下一个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好弟兄,不作兴打架的。也该吃饭啦,明天再给你们讲。”
孩子们也听到寨里各家唤儿女回家吃饭的声音,却还不想离开。吴邪只好又说:“我讲了这一半天也乏了,你们给我念个歌好么?”
小孩们商量了一下,用汉话七嘴八舌念了一段:
“老鼠子,要嫁女,一嫁嫁到猫洞里。鸭打锣,鹅打钹,雀儿抬轿桥上过。猪砍柴,狗烧火,猴子煮饭笑死我。牛坐席,马陪客,驴子端菜跑不得。黑老鸦,白老鸦,对对老鸦打火把。黑鸡公,白鸡公,对对鸡公打灯笼。黑鸡娘,白鸡娘,对对鸡娘伴新娘。黑老鹰,白老鹰,对对老鹰来圆亲。”
小孩们念着歌跑远了,还不忘回头招呼:“夜里到溪头照鱼,你也来嘛。”
待孩子们都走远,吴邪咬紧牙,向后靠住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一阵金星乱迸,周身阵阵寒冷,熟悉的疼痛自腕至肩延伸而上,及至心口,几如生生寸磔。方才让小孩念歌谣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对,还好这歌不长,强撑着忍了下来。他待心神稍稍平定,才发觉衣服半被冷汗沾湿,想要站起身,脚下一时无力,只能慢慢缓着。
吴邪一手抹去额角的汗,抬起眼睛,却见张起灵不知何时停在他面前,袖口卷起,小臂上染了些靛蓝,想是刚去看过染塘。
这些天下来两人已颇为熟悉,张起灵也不多话,蹲下身问:“又发作了?”
“没事,它也痛不出什么花来。”吴邪勉力笑了笑,“小哥你去忙你的,我再坐会儿。”
张起灵探了探他的脉象,也在他身边坐下了,微微蹙眉,如有所思。
将圆的月亮已经升起,星光清冷,银河若练。四野虫声繁密,隐约听见寨中纳凉众人的闲谈声。两人默默坐了一阵子,吴邪觉得也恢复了些,便说:“咱们走吧,坐在这像两个石狮子似的。”
 
张起灵问道:“不急吃夜饭吧?”
“当然不急,我下午又没做什么事。”
“那先走一走,免得血凝滞不流。”
吴邪点点头,站起来,见张起灵却没有回去的意思,也只好由他一起。两人走过色泽深黑的杉木桥,沿着流水淙淙的浅溪溯流而上,穿过田野。自发病之后,吴邪在夜间目力逐渐变弱,难以看清道路,只能看见身侧飞高飞低的莹绿萤火,水中白石子和花蚌壳在月色中隐隐闪光。
走了一段不算很短的路,张起灵在一株水边生长的大枫树旁停下了。这树年岁极老,也并不笔直,半边主干向溪水弯曲伸去,茂密的枝叶挡住了照进水里的月光。吴邪正在估量这树的年岁,未料到眼错工夫,张起灵已轻捷地攀上树身,对吴邪道:“上来。”
若论爬树,吴邪虽不是外行,但也非此道方家,手臂又使不上力,张起灵只好伸手将他拽上树桠。吴邪这才发现,这棵老树树冠粗壮,分作两支,其形竟颇似躺椅。张起灵让他靠着一边枝干坐着,自己斜坐在伸向水面的另一边树杈上。
吴邪笑道:“想不到这也是个坐处。”
“对,小时候就常来。”
“看水?这里到了秋天景致应当不错。”
“不,睡觉。”
吴邪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你未免太煞风景了。”
张起灵看着他道:“难道你从小只知道读书?”
“当然不是,我小时候贪玩得很。”吴邪向后靠了靠,仰头看着透过枝叶洒下来的星光,“我爹娘过世得早,爷爷和三叔管教我的时候更多。我那时不光贪玩,脾气又犟,没少挨打。我三叔也是个火爆脾气,捞到什么拿什么来打,我家好几根竹笛都这么给打断了。”
张起灵静静听着,突然问:“你三叔就是当年名动一时的吴三省?”
“对。不过三叔已经过世了。当年他品鉴金石书画确有天下独步之誉,现下想来也是过誉。其实所谓名气,也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事。”吴邪回想了一会往事,又道,“三叔自负才高,牢骚太盛,风评并不算好,但他并不在意。我曾见他手书前人句子张挂中堂,道是‘称之者可对面下拜,妒之者必隔座骂人’。和他一比,我自无才可言,不过也少负累,更无与人相欠之事,也算无憾。”
张起灵沉思良久,道:“第二件事可以说给你了。”
“什么?”
“明天随我进山,见一个人。”
“好。”吴邪望着张家古楼的灯火,想起夜饭时间早过,“回去预备下干粮,也不晓得还有没有吃的,胖子估计都吃了个干净。”
“没事,狸小奴多半躲在灶间。”
两人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亮升得高了,泻下遍地清辉,水面上波影粼粼,方才起身回去。下游远远飘来喧哗笑闹之声,是寨中少年正趁着月色捉鱼,火把光亮映在水里,伴着相互戏谑的歌声。水面传声远,一句句都听得清楚:
“荷花出水有高低,儿伢不穿妹伢衣。水面点灯亮光流,妹伢不梳儿伢头。”
溪水转弯处水面虽宽,流淌较缓,水中疏疏一列白石,以备行人踏脚。张起灵停下来,脱下鞋,卷起裤脚,意欲涉水过去。吴邪也学他样子准备脱下鞋子,张起灵挡住他道:“不必了,我背你就是。”
“这不用吧?我又不是不能走。”
“你在夜里看不清。”
“我可不比你轻……”
张起灵已经将吴邪背了起来,蹚进溪水:“你比野猪轻多了。”
吴邪无奈叹气,顺手帮他拎着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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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章中所引童谣改编自《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和鄂西北童谣,有改动。
注:“称之者可对面下拜,妒之者必隔座骂人”是今人冯唐转引齐白石语。
 
“我猜她应当是随大人来给我祖父拜寿的,但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因为没多久二叔和三叔就发现我跑了,罚我在家祠里跪了半天,晚上的寿宴也没吃上。”
张起灵闲闲回道:“还真应了‘枝上柳绵吹又少’。”
吴邪知晓他在拿自己打趣,哭笑不得:“哪跟哪的事,还‘多情却被无情恼’呢。我才不稀罕认识小姑娘,倒是更惦记那顿晚饭。”
日头渐渐偏西,前路也窄到几近不见。吴邪仰头看着面前巉巉岩壁,心道这位高人难道住在石头缝里不成?正想着,张起灵示意他跟上,吴邪这才发觉脚下一线流水,却是从前面两边岩壁缝隙中涓涓流出,原来两边山崖看似合拢,实则中间有一条仅供一人侧身而过的小径,泉水自中流淌而出。山石之上遍生葛藤,遮蔽光线,看不见水源那头是何等景象。
张起灵随手摘了片树叶,衔在唇间吹了三声哨音。过不多时,便见一道黑影从岩缝中掠出,落在两人脚前,原来是一只极老的猴子,瞎了一边眼睛,仅剩的独目倒是光焰炯炯,有点戒备地看着吴邪,又转头看看张起灵。
张起灵蹲下身,换吹几个音调,猴子挠挠耳朵,回转身去,攀着藤蔓蹿进岩缝,张起灵和吴邪脱下鞋子,涉水跟上。洞里几近无光,只听得脚下水响。吴邪道:“幸好胖子没跟来,要不肯定卡在这儿。”
“他还要一起来?”
“嗯,他昨天说不放心,怕你把我卖了。”吴邪开玩笑道,说话间一分神,不意脚下水中石头极滑,他又在暗地看不清,几乎摔倒。
张起灵一手抓住他的手腕:“这路都走不好,卖也卖不出去。”
几番曲折,豁然开朗,吴邪几乎未曾料到,走出岩洞面前竟是一片山谷。斜阳影里,碧树幽篁,直若世外桃源。循水上行,便见几棵大柳树掩映一方池塘,遍生荷花,翠盖亭亭,清芬悠远。
还没走到荷塘附近,吴邪已经看见水边树下一方青石板上躺着个人,衣着简素,赤着双脚,头枕手臂似在打瞌睡,脸上盖了片遮阳的大荷叶。
未及猴子跳到他身边,那人已翻身坐起,一手掀掉荷叶,笑吟吟道:“张家楼主是来催酒债的么?”又一眼见到吴邪,倒是微微一怔。
两人初一照面,吴邪方看清此人与自己和张起灵年岁应当相仿,身材清瘦,容貌秀气非凡。阳光之下却见他两鬓半是银丝,与韶年面貌殊不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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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拜年!祝新年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写得有些匆忙……下次上来一起回复留言^^谢谢祝福
 
七、男儿身手凭谁赌(中)
相视也只一瞬光景,那人神色又恢复如常,看向张起灵道:“今天难得,竟有贵客登门,惭愧不曾洒扫。可喜游戏海荷花已开,差可一观。”
“游戏海?”吴邪略感好奇。
那人闲闲一指身后的半亩方塘:“便是此处。”转头看了看吴邪,又问道:“还不知尊客高姓大名?”
吴邪放下背篓,拽平已给背上的汗洇透的上衣,起身一揖:“杭州吴邪,特来拜会。”
对方还了一礼,朗朗笑道:“吴山越水清嘉,涤邪祟,朝百灵,当真好名字。——在下姓解。”
他展颜笑时唇角闪出一颗小虎牙,倒添了几分少年神气,吴邪方觉得有些熟悉。正细细琢磨在何处见过此人时,便听得张起灵道:“有劳你,我倒不是来催债。现下暂有疑难,需向解先生讨教一二。”
解先生颔首道:“讨教二字哪里敢应承,平白让贵客见笑。新酿的酒还不大醉人,但也可勉强入口,不如到那边树下小坐,一尝村酿。”
荷塘边不远处即是一间茅屋,门前黄桷树正值花开最盛时节,满树象牙色的花朵香气袭人。树下原已置了一张矮桌,解先生又取出三个蒲团放在桌边,随即搬出酒坛,拍开泥封。但觉酒香扑面,别具清气,不同于吴邪之前喝过的诸种酒味。
独眼猴儿跟着进了屋子,旋即捧着三个粗瓷海碗,头上顶着几个木盘,尾巴卷了一把竹筷,摇摇摆摆走到桌子边。吴邪看着好笑,连忙逐一接过,布置停当,又从背篓里取出荷叶包的几样熟菜,倒进盘里,拿筷子将菜摆齐整。末了还多出一小包盐炒花生,猴子不客气地一爪擭过,蹲在旁边一颗颗嚼起来。
三人围桌席地坐定,解先生将酒一一满斟。各人依照苗家规矩,先略沾碗中酒弹指三次,敬过天地神明,方一饮而尽。吴邪赞道:“果真好酒。”
解先生重又为三人碗中斟上,笑道:“吴先生谬赞了。钱塘繁华,自不待言,吴先生见多识广,遍识佳酿,敝人所制不过是村家浑酒,一消暑气罢了。莫要拘束,我不过是慷张楼主之慨,聊做一回东。请用点酒菜罢。”
这边厢解先生倒酒让菜之时,吴邪留心观察他的行止,发觉他一举一动之间,较之常人略有凝滞,似是诸处关节要穴曾受伤甚重,尚留痕迹。又想到此人姓氏,转思往事,心里渐有猜测,只是一时还无从判断更多。
酒过三巡,解先生放下酒碗,问张起灵道:“张楼主的疑难,便是这位吴先生么?”
吴邪觉得此话别扭,又说不好别扭在何处。
张起灵简洁答道:“他身中恨血之毒,有朱弦奇疾,发作一日频过一日。我虽以药物抑制,半月来不见多少效验,可见如彻底拔除,还需请教你才是。”
渐渐暗下去的暮色里,解先生瞥一眼吴邪,秀长双眼中若有亮光一掠而过:“张楼主莫忘了,在下草莽出身,并不通歧黄之术。张家楼若无能为力,我又怎生有良方?”
张起灵一手支颐,左手的筷子在桌上蘸着酒渍随意划着,似是没有听见回话,唇却抿紧了。他瞳色黑得极深,凝神之时,冷光如冰。
解先生自顾自饮酒,眉睫低垂,若无其事。
吴邪暗自揣度张起灵的笔顺,原是“袖里青蛇”四字,心头终觉一明,索性放胆一赌,看定解先生开言道:“吴某本以为萍水相逢,不意故人重见。书生无知,当年亦闻‘青蛇切玉,飞渡踏云’,誉满天下,少年意气,聆之心折。”
解先生微微挑眉,笑意萧然:“果然,不愧是吴家世兄。雨臣方才竟未能识辨,还请见谅。”双手端起酒碗,起身向吴邪致礼,倾杯为敬。
满月初升,皎皎流光,映着他明秀眉眼,一如当年。
——杏花树下,蔷薇色衣衫的孩童止了歌声,抬头一笑,露出小小虎牙。
——不过十数年光景过去,竟如度尽劫波。
吴邪仰头满饮,十几年来所闻旧事终于点滴浮上心头:
长沙解家,以经商行世,工于权术,长袖善舞;擅易容,精药理,通机变;最擅之道却非为世所知的陶朱聚财之学。
而是暗杀。
无形灭影,莫窥其迹;一抟必中,千里不留。
吴家解家,本有渊源,如今已成旧事,流水随风,各不往来。解家不做寻常杀人生意,亦不以江湖中人自居,是故兴家百余年来,世人对此知之寥寥。但流传日久,盛名负累,终成树大招风之势,近一二代以来亦是纷争渐多。
解家最后一任家主解雨臣八岁当家,十五岁扬名,不同于解家前辈的谨小慎微,性情高傲张扬,行事不掩形迹;轻功高妙,宛然凌波,惯使双短剑“袖中青蛇”,断金切玉,凌厉无匹。
绝艳易凋,连城易脆,两年前据传葬身雪域,时年不到二十二岁。解家家传绝学遂断,至此凋零不振。
往事历历,倏忽而过,吴邪放下酒碗一笑,却言其他:“少小曾遇,对面不识,若请见谅,应当我说才是。你和张楼主又是怎样相识的?”
解雨臣正放下筷子对猴儿吹了几声口哨,闻声抬起头道:“五个字:不打不相识。”
既然勉强能算故交,吴邪也少了些拘束,拿下巴一点张起灵,含笑问道:“如何打法?他砸了你的场子,还是你抢了他的生意?”
“你们读书人果然‘才思纵横’,按你这个想头,好写八本传奇了。”解雨臣道,“不过是六年前的秋天,因缘巧合,我与张家楼主洞庭湖上竟有一会,刀剑比试,未分胜负。后来便是数年不见。再相逢时我正是重伤垂危之时,多亏张家楼聊以收留,在此已将养一年。”
吴邪道:“原来你们倒是云树之交。”看一眼张起灵,心里暗忖:“亏你还打趣我。”
说话间,猴儿已擎了一束碧绿新荷叶跳过来,放在桌上。解雨臣随手拿荷叶一卷,成个漏斗形状,倾了半碗酒进去,仰头喝了,一指张起灵笑道:“不错。只是如今他是‘渭北春天树’,我是‘江东日暮云’。”
 
八、男儿身手凭谁赌(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幸扭了腰之后,不但不能久坐,走路也颇似《昨天今天明天》里的宋丹丹……T T
注:文中对阿修罗的诠释确实来自佛经,但有改动。实际上,佛经记载中是阿修罗族男极丑而女极美。
解雨臣说得虽平淡,吴邪听来心下却大为震动。方才喝下的酒入口虽清醇,此刻好像后劲都一缕缕升了上来。他端起酒碗重又凑到唇边,才发觉碗已空了。
张起灵伸手按下酒碗,对解雨臣道:“你们先说话,我去烧些水。”
解雨臣洒然笑道:“解某今日实在幸甚,得吃张家楼主烧的一碗茶。”
待张起灵离座,解雨臣一收面上轻松神色,看定吴邪道:“在下无意隐瞒,吴兄所中之毒,正与解家有关。”
吴邪稍稍沉吟,报之一笑:“多谢解兄不假隐瞒。”
解雨臣静静注视他道:“你不问别的?”
“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吴邪从荷叶束里抽出一支莲蓬,一颗颗剥出莲子,摊到荷叶上。
解雨臣老实不客气地抓了几颗莲子来吃,道:“也罢,茶烧好还需些工夫,吴兄不如先听我说些旧事好了。”
“长沙解家数代传承,家主遴选并不以长房长孙为要,而重才能智略。上一任家主解连环,便是我最小的九叔。他原是庶出,生母早逝,幼年时又多病,本来一向不为祖父看重。直至未及弱冠一战成名,解家上下才报以青眼。其实技击之道也非解连环最为擅长,他所擅一为毒理,一为机关,堪称冠绝一时。”
“吴家虽早迁杭州,与解家素来交好,当年多有往来。吴家幼子吴三省和解连环年纪相仿,脾性相投,少年时知己莫逆,世人无不称羡。岳阳楼上解佩换酒,西子湖中买船听琴;千里传书,一诺不忘……至今说来,也够让人心向往之了。”
吴邪缓缓念道:“倾盖一时绝知闻,斗转星移化烟氛。侧帽花前同病酒,振衣江上各离群……”
解雨臣微微一笑:“你也看过?我九叔不擅诗文,实在见笑了。”
他敛了笑容,继续说下去:“吴家虽非官宦出身,也绝非寻常布衣:世代书香传家,又通晓天演之术,与朝中重臣多有结交,其间关节吴兄想来比我明了更多。解家所接‘生意’,也皆非籍籍无名之辈,我九叔手里就颇有几条达官贵人的性命债。那些年,又正值朝中势力倾轧,波谲云诡,解家背着暗杀第一的名头,若说清清白白,只怕谁也不信。当年细情如何,晚辈已是不得而知,只知一入朝堂,如履薄冰,诸事纷乱,倘不当心,便是累及九族……吴兄,一个朋友和一百族人比起来,孰轻孰重?。
“——就算,那一百族人当年对他皆是冷眼,那一个朋友曾对他倾心以待!”
吴邪沉思片刻,有点自嘲地笑了:“我虽碌碌不肖,也知晓‘白首相知犹按剑’这般滋味……冒昧问一句解兄,那年来杭州为家祖父拜寿,可是存了几分与吴家和解的意思?”
“和解不敢讲,倒是险些吃了一记闭门羹。”解雨臣苦笑道,“也算是给初次当家的我磨一磨性子。当时九叔早已辞世,一家上下各怀心事,明争暗斗。所谓华厦将倾,长堤待溃,其实不过如是。这样的一个烂摊子,我左支右绌,侥幸撑了十数年,也不算对不起他们了。”
他提起酒坛摇了摇,却已倒空了。两人一时无话,倒衬得池塘中蛙鸣分外欢快。夜空明净,星月疏朗,西北天角有流星扫过。
吴邪思及一事,正色道:“不日便是盂兰盆节,在下有意为解连环前辈祭扫一番。敢问所葬何处?”
“九叔留的只是衣冠冢,去与不去也没有多大分别。”解雨臣道,“就我所知,吴三爷便从未去过。”
“解九爷的忌辰,可是重阳节么?”吴邪问道,“三叔在世时,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独自在静室里写字,再焚得一张不留。”
解雨臣静静点了点头:“说了这许多,总该回正题了。
“朱弦恨血,是九叔毕生得意之作。世人多说他心机深沉狠辣,却无几人知晓,解连环对制毒之学爱极成癖,炼毒施毒未必只为杀人,倒很有几分‘格物致知’的意思。
 
“二十年前,他与吴三省尚是至交好友时,无意在吴家藏书中寻到一抄本,内有‘恨血’奇毒的记载,从此念念不忘。此毒在中原已失传近百年,书中亦是所言不详,但言‘恨血’配剂最早源出廪君所辖巴地,后苗疆亦有知者。九叔三下苗疆寻药配剂,却总是不成……”
吴邪想起霍秀秀之言,笑道:“难怪霍家会让我来求湘西张家,敢莫已知晓这药配方大多来自苗疆?”
解雨臣尚未回答,张起灵提着茶壶走到桌边,问他道:“你还有茶碗么?”
“就这三个碗,凑合一下便是。”
吴邪拿过各人面前的碗,接过茶壶,倒了点水涮涮,再重新斟上茶。茶水里加了薄荷叶,清清凉凉,一扫酒后晕眩之感。
解雨臣接着对吴邪说道:“不错。不过张家楼主配不出解药,也不能怪他。‘巴人重鬼,蜀人重仙,楚人重巫’,苗人亦极重巫鬼之道,拜傩神之俗至今不绝。恨血之毒本与巫术大有关联,九叔屡试屡败,到后来也不知他怎生想到:炮制此毒的诀窍,便是制毒人的血。
“九叔天分极高,竟又自行琢磨,略改配方,制出了两种‘恨血’:一种是见血封喉,七日为期:若身有创口,一着此毒,创处红线瞬间随血而生,直到心口,随即毙命。纵使内力深厚者,也难撑过七日。
“另一种,便是吴兄身中的毒了。谅必霍姑娘和张家楼主都大感诧异,吴兄竟能过得三年。盖因此种毒中加有吴三省的血,发作要缓慢许多。”
吴邪惊讶不已:“我三叔的血?”
“若非亲见九叔所留记载,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解雨臣抿唇笑道,“九叔那时年轻不羁,古怪想头也多。他制出此毒,道是与吴三省互为解药——若一人中毒,解药里必加另一人的血方可,否则难有效验。”
吴邪正感匪夷所思之时,又听解雨臣道:“九叔制出的这种毒天下仅存两份,一份赠予吴三省,一份他随身携带至死。吴兄想来应已知那毒在何处……”
吴邪心头豁然开朗:“三叔书房案头惯常放置一方无字冻石章,便是此物么?三年前三叔过世,我整理他老人家遗物之时一时心痒,便在上面动了刀,不慎划伤了手指。因是治印时极平常的事情,也未留意。”
解雨臣微微颔首,左手挽起右臂袖子:“如今九叔早已不在人世,解家人丁凋零,多已星散。我虽不知我的血又能有几分效验,毕竟和九叔为至亲。既与吴兄意气相投,也不妨一试。”
月光照在他的手臂上,肤色凝白,衬得旧伤痕怵目惊心。解雨臣对上吴邪的眼神,微笑道:“莫误会,这可不是放血放的。”
“——两年前在极西雪域与异族两大高手罗睺、计都对决,这便是他们留给我的纪念。”解雨臣接过张起灵递来的银刀和瓷瓶,划破肘窝血脉,看着血一滴滴落进瓶中,声音也渐渐低沉,“叨天之幸,在奈何桥头转了不知几个来回,到底阎王不收。只是我当年怎样也料不到,想要致我入死地的,竟还是同胞亲族……”
他将盛血的瓷瓶交还给张起灵,在伤处撒上药粉,抬头对吴邪笑道:“失陪片刻,我去取些东西。”
月到中天,华光流泻,解雨臣笑容清扬,依稀可辨当年少年家主的飞扬神采。
吴邪瞧着他走入茅屋的背影,忽然问张起灵道:“小哥,你可晓得游戏海的意思?”
张起灵摇摇头。
“我曾看佛经有言,阿修罗为八部众之一,位列六道轮回,端正美丽,不啻天人。极好战,多造杀业,又有贪、嗔、嫉妒心,见天人财富受用圆满,便持兵器交战不休。每常一战不知几劫,数以万计的阿修罗尸体落入八功德水积蓄之海中,海水为血水所染,尽成赤色。”吴邪眺望月下黛色远山,只觉百感交集。
“须弥山下,那片被阿修罗之血染红的海,便叫做游戏海。”
 
十、肯爱千金轻一笑(下)终章
短短几个时辰里,吴邪做的梦比他之前二十年做过的都要多,梦境瑰丽非常,不同于以往的任何境遇。一如沉潜在深湖之底,仰看千寻碧水之上的些微天光,深埋在朱弦剧毒中的他人往事随波明灭,如真如幻。
他看到千里洞庭,水天一色,云起之处烟波浩茫,遥遥琴音有如龙吟。而弹琴之人已不见。
他看到大江翻澜,重山深碧,水穷之处飞雨蒙蒙,无尽长歌传音空谷。而作歌之人已不见。
江水一日千里,永不复还。空余歌吟萦绕,宛转如昔。涛生云灭,参落商起,琴音歌调,倏忽消弭。飘然旷野,寒不能语,长笑当哭,天地已老。
——参辰出没不相待,我欲横天无羽翰。
——天崩地裂龙凤殂,美人尘土何代无!。
尽归长寂,一梦恍然。
又仿佛驻足山中潭边,月影皎皎,风静波平,水边石隙遍生菖蒲,九节翠叶,淡紫花开。白石上附生着虎耳草,圆叶青碧如玉,一只虎斑小猫卧在石边酣睡,草叶摇一摇,耳朵动一动。
坐在石上的少年苗装打扮,月光为侧影镀上一层柔和银色,但见他闲闲掬起一捧水,指缝中滴下的水珠落上潭面,转瞬成珠,琤琮作响。隐约可见水底墨黑鳞甲映着粼粼珠光,缓缓上浮。
梦与梦的短暂间隙中,吴邪尚能够意识到自己在不时咳血,好似禁锢在寒冰深处般周身冰冷,心口处阵阵发痛,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着,但每一次短促的醒觉里,伴随的疼痛都在减轻。渐渐地,寒意退去,江潮回卷,痛楚消逝,无尽的黑暗弱下去。
他睁开眼睛,看到窗纸上透出微白天曙,淡淡亮光勾勒出坐在床边的张起灵的侧影。长刀靠在一边,刀刃在曙光中闪着一线乌金光芒。
目光交汇,吴邪勉力笑了笑,发觉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想是昨夜接连吐血的缘故,满口腥甜。
张起灵搭腕查了他的脉象,神色稍霁,端了水过来,扶他坐起。吴邪喝了几口,清清嗓子,觉得清醒了许多。无数思绪在心头萦绕,开口却是:“你的手……怎么回事?”
张起灵手背上一道刀痕,血色新鲜,微光里也看得分明。
不及他答话,吴邪心绪骤转,由方才梦境联想到之前听小孩儿提起的“潭里有龙,叫的和牛一个样子”,再想到前夜两人在山中听到的古怪声音,以及带牛上山做祭祀的蹊跷,心里已有所明了:“后山潭里的是什么?”
“蛟。”见他已经猜出大半,张起灵也不欲隐瞒,语气至为平常。
吴邪曾在古书中读过,蛟身长数丈,蛇身虎首,鸣声如牛,多居深山大泽、溪潭石穴,生性凶暴非常,惯常口吐腥涎,熏人昏迷坠水,吮血啖肉。听闻此语,一惊非小:“那你的伤……”
“不碍事。”张起灵道,“朱弦之中除却制毒人的血外,以虺毒最为难解。虺生五百年而为蛟,以蛟血入药,便是以毒攻毒。”
吴邪急道:“斩蛟又不是寻常采药,何等凶险,你倒说去便去!”
张起灵看着他道:“不然怎样?”
吴邪一时语塞。便在此时,门开一道缝隙,狸小奴探进头来。张起灵做了个手势,狸小奴这才走进来,蹲在床边。想是便于换药的缘故,它头上背上的毛剃掉了几处,坑坑洼洼,涂着大块药膏,一看即知是胖子的手艺。
张起灵挠挠狸小奴的下巴:“它也出了不少力。蛟畏貙吼,狸小奴其实是一只貙。”
貙似虎而五趾,极勇武,相传上古炎黄二帝阪泉相战之时,貙为黄帝前驱六灵兽之一。闻名不如见面,吴邪讶异道:“还真是‘虎’不可貌相。”
狸小奴动了动耳朵,在床脚处趴下来,伸长腰打了个哈欠。
知张起灵确是无虞,吴邪稍稍放心,但仍有所担忧:“张家年年以牛祭蛟,想来必有缘故,你将蛟杀了,不怕族人有所异议?”
张起灵道:“个中原委说来话长。你先休息罢。”
吴邪见他这般轻描淡写,反倒更为担心:“我晓得张家自有规矩。若为我破了甚么律条,你千万别隐瞒。万一……万一你被族中不容,大不了到杭州来!”
 
@sunnycatsy 哈哈,小谢清发的绝对是精品哈哈~~
@西瓜冰麒麟 已经转载完毕啦,随意水。
 
@西瓜冰麒麟 明天转载《千年光》,没看够就看那篇好文吧!嘿嘿!
 
@sunnycatsy 嘿嘿,明天开始转载《千年光》,也是小谢清发的好文一篇!
 
又见lz~
篇篇都是好文呢 同碎觉的时候窝里翻~
 
又见lz~
篇篇都是好文呢 同碎觉的时候窝里翻~
 
好看
 
意犹未尽的赶脚…
 
@西瓜冰麒麟 @绯云骑 @纵若天下倾歌__ 待会开始《千年光》,看不够就继续看千年光吧。
 
噗…看得好爽…
马克
 
me其实想说,小哥你TX良家民男
 

 
@wo来打酱油D 嘿嘿,本来想着每天发一章的,结果接小谢清发大人懿旨,昨天一口气发完啦哈哈。
@stella870119 小三爷接受调戏,咩哈哈!XD
 
小谢清发的文总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一路读下去真是打心眼儿里觉得熨帖满足,我最喜欢他的梦中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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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9 23:50:25  更:2021-07-10 13: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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