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瓶邪 -> 永夜(HE,by霜月天) -> 正文阅读 |
[瓶邪]永夜(HE,by霜月天)[第2页] |
作者:大紅花丶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5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小哥……”我终于吐出一句话。 “嗯。” 他把我的头按到肩窝,左手环过肩膀,一直按在后颈,不让我抬头。 视线里是他的牛仔裤,大衣的衣摆,还有他那只几乎废掉的右手。我终于感到一阵恐惧从骨子里涌圌出来,这种事后的害怕,令我没办法控圌制身圌体剧烈颤圌抖。闷油瓶用圌力压住我的肩膀,等我慢慢平复。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时我还是一个等吃喝混日子的大学圌生,逐渐知道圌家里是黑圌道背景,调侃般说潘子看上去就像忠厚老实的牛。 潘子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小三爷,你看到的只是我们最温和的一面。”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 潘子,三叔,甚至眼前的闷油瓶,都只让我看到他们温和无害的外表。我一直认为相由心生,但现在他们告诉我,人可以成为任何事物。正如爷爷过世前对我说的: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一个小时前我还为闷油瓶飞檐走壁的身手惊叹,一个小时后,遍地狼籍告诉我幻想和现实究竟有什么不同。背离了荧幕上拉风帅气的枪战,一夫当关万军莫敌的英雄主圌义,他们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一群刀口舔血有今日没明天的亡命之徒。 原来人这种生物,真的可以这样脆弱…… 嘈杂四起,我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见更多的人朝我们背光过来。闷油瓶猛然绷紧了身圌体,我对他说:“没关系,是自己人。” 来的人是潘子,他带了不少人过来,四下一望,皱紧眉头,飞快奔过来。 “小三爷?”潘子蹲到我和闷油瓶身边,惊得声音都有些颤。 “靠!这群王圌八羔子全部给我拖回去!等三爷落话!”潘子回头吼了一声,立刻要来扶我,我躲开他,表示自己没事。 闷油瓶撑着我站起来,我有些虚圌脱地靠在他身上,对潘子说:“从店里出来就被围住了,幸好有这位小哥帮忙。” 潘子上下打量闷油瓶,似乎不太好判定他的身份,只说了句:“多谢了。” 我带闷油瓶回店里包扎,潘子狐疑地看了很久,他要处理现场,只说都搞完了再去店里看看我们。今次的事情很意外,相信足以让三叔忙上一阵,还有和陈皮阿四那边的谈判,吴家立场也逐渐明朗。前次只是冲撞了盘口,这次直接拖我这个吴家孙圌子兼道外人落水,相信三叔不会放过这些机会。 只是,一切建立在闷油瓶没被认出的前提上。 |
请问可以C么,这个有没有完结? |
我和闷油瓶狼狈地回到店里,拿出药箱,发现东西少得可怜,我建议闷油瓶去医院,他立刻摇头,径自拿过那瓶医用酒精,要我帮忙。 他伤口可怖,清理的时候,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的手却在打颤,好容易包好,还打不成结,最后是闷油瓶自己伸手解决了。 他身上几道刀伤都很深,右手更是接近废了,我不敢再拿酒精给他洗,他却毫不在意地倒了上去,看得我都觉着疼,忍不住说:“小哥,你别这样,都不疼吗。” 他没回话,让我帮着搞好了。其实他处理伤口的能力,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看他游刃有余搞定他那只血蹄子,我回头再看他被我捆成木乃伊似的上身,嘴里各种苦涩。 闷油瓶处理妥当,示意我把伤口亮出来,我摇了摇头,全身上下除了虎口破裂,膝盖磨破,头有些晕外,还真没有什么伤。闷油瓶不信,过来摸圌我的骨头。我由他在身上捏圌捏按按,直到他满意。 他给我处理了虎口上的伤,我们对坐无言。经过这些事,我忽然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那一刀凌厉利落,直接斩下一条手臂,血圌淋圌淋的掉落脚边。惨叫圌声穿透脑仁隐隐生疼,鲜血喷溅上脸的余温仍在,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闷油瓶救了我,他为我受了一身伤,连句埋怨都没有。那日他信誓旦旦说“负责”,今天他为我差点废掉一只手。可是,不论他还是越南人,在这场血斗中都不是我能承受的残圌忍。 我终于意识到,我无法面对他们展现在我眼前的这个赤圌裸裸的世界。 不能原谅这种出离文圌字和想象的恐怖画面,更不能原谅无法接受这一切的自己。因为我这样的软弱无圌能,无法承担与生俱来的责任,自私地占有家庭温暖,享受亲人爱护,忽视掉他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流圌血流汗,在我无法想象的世界里,他们拼了命去维系整个家族的荣耀,我真他娘的…… 混账,对么? |
我转头看闷油瓶,发现他也在看我。 不得不承认,再次打量他,除了感激之情,我真的从心里感到害怕。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似乎察觉了什么。 我艰涩地开口:“小哥,我觉得……” 门忽然拉开,潘子走进来,打断了我的话。 “小三爷,您没事吧?” 我点点头,问他:“你都……处理好了?”语调有些犹豫。 “不麻烦。”潘子说,“三爷接到电圌话,第一时间就让我赶过来,现在事情闹大了,二爷也发了怒。我看明天就会召集几家开个联合会,幸好你没受伤。” 我微微苦笑,没想到这件事竟意外成了突破口,只是想到闷油瓶就在身边…… 潘子继续说:“小三爷,这些天我会留几个弟兄在附近守着,你别担心。” “不用了。”我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闷油瓶的身份,我还是不希望有人戳破。 潘子听了,脸上很犹豫,但他还是说:“那我回三爷一声。……其实我们做事不常这样,拿把刀砍来砍去,像什么话。这群越南人还以为是数十年圌前,靠冷兵器可真废了。” 我知道他有心安慰我,陪着笑两声。 |
开玩笑,如果人人配枪,这年头得多大花销,三流角色扛得起么!还当是拍电影,随便搞几场枪战,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潘子又唠嗑几句,打量了下小哥,我趁机要他给我送点**来,他立刻会意地走了。 我知道,虽然口上答应着,潘子依然会留人在外头守着。这种时候,越南人夹私报复的可能性太大。今圌晚他们咬着闷油瓶不放,却又不像真认出他来了,光凭身手判定罪名实在说不过去,有三叔挡着,一时半会可以抵一抵。然而……闷油瓶的的确确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这一点,足够我们惨败,而我打死也不可能把他交出去。 想到这,各种头疼。我转头去看闷油瓶,发现他神色平静,双眼透着了然。 我偏过视线,对他说:“小哥,你上楼睡吧。” 说完,疲累地倒在太师椅上,合上眼。 也许是逃避心态,我现在无法再和他面对面。 今夜身心俱疲,有什么情绪,留到明天再说,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个蹩脚的恶圌梦。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对我说“我不会连累你”,下意识想要捕捉那个音浪,大脑却将我拖入更深的梦境。 直到天明。一觉圌醒来,我睁了睁沉重的眼皮,发现王盟正在店里转悠。 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店里的暖气蒸得我有些晕乎。我下意识伸伸手,惊动了王盟。 他见我醒来,劈头一句话:“老板,小哥不见了!” 我一愣,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TBC (有被吞情况请及时告知我,非常感谢~所有回贴我会用小号回复来,这样大家按“只看楼主”时也畅快些~) |
还木有完结~~ |
TAT 我也是~~~~坑好久啊。。。。等五届等的也好辛苦 |
这样啊...好吧谢谢亲,那我还是等完结再看好了 PS:刚才不小心带签CL了...LZ抱歉 |
没事没事的~嗯,完结了的时候俺@你 |
LZ小号啊~好的谢谢~这样以后就不用整理无水楼了~嗯嗯,辛苦了 |
13. 闷油瓶走了。 整个上午我坐在店里发呆,脑子里都是这件事。 他的出现和离去明明非常突兀,我却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看看王盟,他在唠叨几句后,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做自己的事了。 可是,这哪能算没事!我“腾”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王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老、老板,你不用着急,说不定小哥待会就回来了。” “不可能。” “反正他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啊。” 我瞪了王盟一眼,他缩了缩脖子,低头闷不吭声做事。看他那不当一回事的样子,我忽然有点郁闷。怎么昨天才跟我炫耀店里货品全销的人,今天就如此冷淡。这些日子王盟和闷油瓶不是处得挺好,连猫控友谊都搭上了,我不在的日子闷油瓶还帮他提早下班,不是我说一句工资不涨,这小子就记恨上闷油瓶了吧。 王盟听了连连摆手:“老板,我哪里是这种人!我是觉得,小哥就像是随便走走,想回来就回来的人啊。” “如果他一个月,一年都不回来呢?”我问他。 王盟竟然笑了:“那不也挺正常的。” 我神色一暗,王盟见状补上两句:“反正,我就觉得小哥会这样做,那太理所当然了。平常他也不说话,干什么也不和你说一声,反正总有他的道理在,您就别瞎想了。” 理所当然……吗? 我心里越发苦笑。如果哪一天,闷油瓶倒在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死去,王盟怕也不会在意,而是偶然闲暇,想起好像有过这么个人,说不定哪天还会回来。这样不切实际的交集,为什么他能想得理所当然?我看到王盟喜滋滋地重新摆设柜子,全身像抽光了力气,瘫坐在太师椅上。 |
我立刻给潘子打了个电话,要他把守在我附近的人都叫来我店里。 潘子惊问:“小三爷,你那出事了?” “问点事。”我言简意赅。 不一会,几个吴家的人就到店里来了。 我说:“你们谁看见我店里的小哥走出去了。” 他们同时点点头。 “几点?” “早晨,6点左右。” “谁跟着他了?” 有两个人站出来。 “小三爷,我们两个跟了一会儿,在万安街永兴巷把人丢了。”那人倒老实。 我点点头,告诉他们没事了,自己取过外套,嘱咐王盟好看店,就说要出门。他们其中几个要跟来,我摆摆手,说你们跟来坏事,替我顾着店,我怕人来砸场子。 我知道就算这样说,他们还是会有人跟来。但我实在无暇顾及了……赶到永兴巷,果然人山人海。这里出圌售许多干物和特产,质量上乘,价格便宜,是很多居家妇女的囤货首选。而巷外一条食品街也很出名,之前我买甜豆饼的李子铺就在其中。我在永兴巷转了几圈,渐渐停下脚步。 我想那么多,筹划那么多,可我从来没问过闷油瓶的意见,这样好吗?他既然有意躲避,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我又能到哪里去找。也许他早离开这里,步行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我抬头看永兴巷口那座石碑坊上鲜红的三个大字,一时有些怔了。 短短两个礼拜,发生了这么多事。闷油瓶是我的救命恩圌人,而他救我也是为了报恩,为了“负责任”。在他眼里,我们彼此已经不欠了,但他对我而言,并不止于恩。他为你两肋插刀,出生入死,事后又怕连累你自动消失,他是值得我结交的朋友。现在,我这个朋友身无分文,躲躲逃逃,带了一身伤还要面对本城黑势力的追缴,相反我却能因为他的牺牲继续宅在西巷小铺里安安稳稳当个小老板,真要这样,我还算是个人吗!但这就是闷油瓶自作主张的结果。在这个问题上,我断不能按他的步数走。 我铁了心,四下张望,真看到两个跟着我的伙计,我叫他们过来,让他们把在我店附近徘徊的人都找齐,把这带掀底了也要找到闷油瓶。我对他们说,务必客客气气请回来,他不听,就给我打电话,在我到前别让他走掉。 他们面面相觑,似乎这个事有违他们的职分,最后还是勉强答应。我伸手看表,距离闷油瓶离开,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光走的他都能出了这区,我唯一赌的只剩微渺的希望。 催促他们办事,我又再三叮咛,闷油瓶是救命恩圌人,身上还重伤,千万不要胡乱动手。目送两人离开,我打电话给潘子,跟他报了声备。潘子问需不需要加派人手,我摇头,说来了没用,都没见过那小哥。 放下电话,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一时有些紧张。 因为我等于在把他往更艰难的路上逼,不止陈家和越南帮,现在吴家也在找他了。我唯一下的决心,找到了就要保到底。越南人根本没证据证明,闷油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要我替闷油瓶否定到底,我就不信他们敢跟吴家硬碰硬。拿不出实证,谁也别想从我手上带走他。 三叔那儿,我也没打算告知真相,既然两个都没把握,干脆一个都不赌。 闷油瓶的命,我赌不起,也输不得。我穿过永兴巷,漫无目的四处兜圈子。 脑中想起和闷油瓶初见那晚,他是一路从云巷穿过来的。我来西巷前三叔再三告诫,不得在云巷附近闲逛,是以一次都没去过。脑中忽然转过个念头,闷油瓶失忆了,他会不会顺着以前的足迹去找自己的记忆?这个方法我在书上看到过,叫什么记忆重现法,据说100%的失忆人士会下意识重回过去的场所,以求想起些什么,诓不诓人不知道,但或许可以一试。 我想象自己是闷油瓶,他那天走的黑巷我昨晚去过了,那条路尽头通大道,就是万安街,平常我会直接出西巷顺右边的路走,那里离公车站近。如果是黑巷尽头的那条路,走出来应该看到万安街的部分是…… 我猛然想起,那就是永兴巷的石碑牌坊! 闷油瓶是走过永兴巷,直接横越马路进入分道,在中段黑巷口左折,另一头出口不甚撞到我的。 那么潘子的人在这里跟丢他,就不是偶然。他在顺着原路返回找自己的记忆吗? 我脑中规划着从这里到云巷大概的位置,快速回到永兴巷口,顺着路一直走下去。虽然没去过,但我大概知道云巷在哪里,闷油瓶也许就在那附近。 想到这我更加心惊。没想到闷油瓶这么大胆,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试图潜回对方大本营,这种羊入虎口的精神,实在令我气愤。 很多年后,有个人对我吐槽:人家小哥那叫偏向虎山行,你吴邪才真正自不量力羊入虎口。 可惜在当时,并没有人来打醒我。 |
14. 我走在云巷里,不敢四处张望,装作一个不知深底的过路人。常听人说有些迷路旅客会突然间被人拉进一扇门迷倒,然后就变成另一个人。传言是否夸张不详,但足见越南人搞“私下生意”的嚣张度。我尽量远离一些路口,避免门牌小路,这里清静,少有人行,对比西巷的安宁,这种清静更透着一种诡谲。 我只是来找闷油瓶,但我并不确认他是否在这里。也许他早在几小时前快速穿过了,这种毫无目的的追寻后来想起十分可笑。但当时的我,说理智,也只那么几分。我不知道闷油瓶遇圌难的场所,甚至不清楚他真正走过的路线,就这么神经兮兮地一脚闯进来,再一无所获的出去。然而我并没有走多久。 一个声音在背后低低响起:“吴邪。” 我错愕了一秒钟,立即被人拉着跑起来。那只手冰冷而熟悉,我几乎下意识叫了一声:“小哥。” 前面的人没有停,一直拉着我转过几条路,离开了云巷,他才停下来。 我激动地看着闷油瓶,他穿着一件黑大衣,表情依然冷漠。拽住我的手冻得冰冷,我下意识握紧,他却松开了。 “你到这来干什么。”他平静无波的眼眸盯着我。 “我……”被他一看,我连话都组织不清楚,“这个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闷油瓶没理我,说:“这里很危险,你快点离开。” “既然很危险,你还跑来做什么。”我一股怒气,“你知道被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闷油瓶淡淡说:“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下怔了。 半天时间,他好像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从来没被人这样冷淡对待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放低声音:“小哥,跟我回去吧。陈家和越南帮到处找你,等过了风声你再走好不好?” 闷油瓶看我一眼,转头就走。 我急得抓圌住他:“小哥,你身上还有伤,需要换药换绷带,你能不意气用事吗?” 闷油瓶冷冷说:“回去等着被你们交出去?” 我一听,心中一震:“你说什么……” 他冷笑:“不然你追我圌干什么,派那么多人出来找我,不就为了把我交出去平息是非。” 我愣怔地望着他,好半天说了句:“……我不信你真的这样想。”猛地回过神,伸手去捏他的脸。 我离他很近,这一手来得突然,他也没避讳,冷着脸看我,大有搞什么花样的意思。 “你不是假冒的吧。”我很傻地问了句。 然后手圌感告诉我,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原主,我一下受了打击,感到难以接受。 闷油瓶盯着我,忽然叹了口气,转头便走。 我立刻跟上去:“小哥,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越来越着急,“你不会真那么想,对吗。” 他没答我,走得更急,我勉强跟上,想起他刚才的话,忽然意识到件事。 “小哥,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闷油瓶终于停下来了。 “吴邪,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用牵扯进来。”他看我的眼神依然平静,却少了之前的茫然,多了些我品不出的味道。 我下意识便问:“小哥,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越南人,黑巷子,甚至更早以前的事……可惜,他不会告诉我。 果然闷油瓶没有理会,趁他不愿回答,我继续劝道:“小哥,我不会告诉三叔你的事,那些越南人根本认不出你,只要你否定到底,他们也拿你没辙。到时候我再帮你离开这个城市,天大地大,他们更奈何不了你。你就安安心心待在我店里,养好了伤,也不会受制于人,现在你不管对上越南人还是陈家,都很难脱身,你那么厉害,也不希望自己因伤误事吧?” 闷油瓶静静听完我的话,对上我急切得有些过分的眼神,却说了句:“你不怕了吗。” 我愣住,脑里自动重播昨晚的画面。 闷油瓶叹了口气,伸手揉揉我的头,我给他弄得一懵。他很快缩回手,转头就走。 “小哥你去哪?”我下意识就问。 “回店。” 我反应过来,欣喜若狂跟上他,随手打个电话给潘子,要他收人。 |
好文留名 |
16. 我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上行走。 地平线的尽处是永不坠落的日头,遥远的前方,隐隐约约有个并不起眼的小站。 老痒坐在站台唯一的长椅,等我过去,和他肩并肩坐下。 “如果时间停止,我就能永远欣赏这份美景。” “但你永远等不到下一个美景。” “也许下一个是世圌界圌末圌日。” “可能最后的才是最美的。” “也许会是最糟糕的,你还没有重选的机会。” “你总把一切事情想得很糟糕。” “你把一切事情想得太好。……听我说,再这样下去,你只会永远天真无邪。” “…每个人有选择生活的方式。” “我劝你,不想接受,就远远离开,没有人能一脚踏进来,另一脚还在门槛外。” “……你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 “现在是我在做梦,你怎么会在我梦里说这种话?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苦逼的地方聊天?还有……你是不是该他娘的从秦岭滚回来了?!” “吴邪,我回不去了。” 呼啦啦一阵风吹过,身边的老痒像无数动画里的短命配角那样,带着反光眼镜低垂着脑袋与背景一同化为浮云…… 我仿佛听到了经典的台词:“我……你……” 按照剧本,我应该回一句“对不起,风太大我没听见”。 可惜没来得及,我就醒了。视线模糊,眼角泛酸,我疲累得睁不开眼睛。习惯性伸手去揉,遭到意外的阻力。几天下来我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稍稍偏头,闷油瓶沉静的睡脸近在咫尺,轻若无声的呼吸平稳地喷上我的鼻尖,经验告诉我,如果不做点什么,接下来六小时内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数他的眼睫毛多少根。 我拉开点距离,他环在背上的手果断加大力度,在刺圌激睡眠潜意识前我的脚终于勾到床尾的大型黄色绒毛小鸡公仔,精准无比地倒踢! 小鸡公仔像炸圌弹那样飞过来,砸到脑袋前,一双手稳稳抓圌住了它。那个刹那我果断翻身出被,回头看见闷油瓶惺忪茫然地捧着公仔,往怀里揉揉,翻身又睡过去。 我终于舒了口气。 |
我在厨房煮自己的早餐,感慨看过的某句广告词,不论是室友、情人、夫妻,都会感到“生活从来需要磨合”。 这世上没有生来就十分契合的两个个体,棱棱角角需要碰撞,磨成两个扣在一起的楔子。只是那个时候,互为另一半的两个楔子,还会是原本的样子吗? 我羡慕恋爱,不懂婚姻,爸妈之间的感情从来不好,在我小时候经常口角,有个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拿来形容他们再贴切不过。高中时女生特喜欢挂这词在嘴边,自以为很潮。当时萧亚轩是我们全班男生一同唾弃的对象,她唱了首什么《先问你自己》,真正唱衰男人,是个爷们就不能忍。总之女人有的什么公主病、小肚鸡肠、自以为潇洒,她歌里全有,红到我们班女生追她追到有段时间个个精神不正常。 后来,我毕业上大学…… 没有任何回忆,大学生涯全部只有五个字:我家黑社会。我停了火,丢个生鸡蛋余温成形,捞捞小青菜香肠块,一碗自制家常泡面出锅。 闷油瓶要睡到下午,所以早餐午餐他全省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但我没那个熊心豹子胆叫他起床——在他弄垮自己的胃前,我会先被他搞死。 当然,闷油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会严格遵守和你的各种约定和承诺,但只局限于他清醒的时候。只要他睡下去,天皇老圌子都管不到他,就算他欠你五千万再过一小时你就要破产急需资圌金圌周圌转你也必须等他睡到自然醒。 …… 整锅端到客厅,我一边呼噜热气腾腾的面,边想最近是不是闲到脑子坏了各种妄想迸发。 其实并非无事可做。 越南人的事我让王盟提早放假,店里的年末盘点总结都要自己解决,只是最近一直静不下心来做事。 那件事看上去解决了,但总有些疑问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比如闷油瓶的事,我没有向他证实,包括他的记忆是否恢复,到哪个程度,他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亲戚在本城或外地,许多许多。然而只要对上那双眼睛,我就什么话也问不出。 还有那天三叔为什么不叫潘子来找我和闷油瓶去见他,而要纡尊降贵带陈皮阿四来我店里,陈皮阿四居然也肯。 还有陈皮阿四有意招揽小哥,三叔也在抢人,怎么事后好几天都没消息?陈皮阿四先不管,三叔竟然也没个电话和后续,他们是在搞什么。 太多太多未尽的事,两个黑道巨头谜一样的行为,越南帮头子归来的变数,搅得我脑子乱糟糟。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还没完。 |
还有—— 想起昨晚做的梦,我似乎有快一个月没收到老痒的消息了。 虽然他下海后,为了不拖累我,很少往我这边钻。道上的同伙也都不知道他有个开古董店的朋友,但我们私下还会聚聚。 老痒因事受伤,基本都来我这儿处理,店二楼放的医药箱,原本也是为他准备的。 虽然很少见面,但老痒从来不会不接我电话,相反,他经常打给我,次数多到王盟以为我在谈恋爱。 老痒做事冲动,压力大,和家里关系又不好,能找人说说的对象,只我这个发小。 像秦岭这次,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前所未有。 这令我不得不担心。 但是老痒不是闷油瓶,对于他的世界,和他决定的事,我始终无计可施。吃完最后一口面,我套上大衣,决定在闷油瓶醒来之前,先出门补充一趟食材。 以防万一写张字条丢茶几上压住,我拎起前几天买的购物袋,直接出门。 今天出太阳,并不算太冷。 我朝家附近最大的超市走去,口袋里攥着钱包,认命地叹口气。 我其实并不会做饭。一个好吃懒做的小老板,外头讥讽二世祖的人,从来都是牛奶面包早餐美,便当泡面午饭佳。欲问晚餐吃什么,聚食下馆还泡吧。这就是我曾经的奢靡生活,闷油瓶住来后天天便当外食,头两天还好,接下来怎么也拉不动他出门。理由竟然是……他怕冷。我真想揪住他的领子吼那个整天不穿毛衣纯外套棉拖当摆设光脚地上靠的人是谁!第一次见面夹克背心走江湖的又是谁!可是闷油瓶双眼一避,缩在沙发里,你就是说到嗓子冒火,他也能当你是哑巴,自己是耳背。 接下来几天,泡面他拒绝进食,便当店也开始放假休业,思来想去,我花一个晚上把不染烟尘的厨房挖出来,各种道具填补,准备囤点火锅料和食材煮来喂闷油瓶,一直到开春把这尊大佛给请走。 就算手艺不佳,火锅这种随便往里丢的东西,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小爷还整不来吗。一路上考虑收入和支出,我在心底计划每次火锅食材的价格预算,冷不防从路旁电动圌车的后视镜里,瞥见一辆刚才家楼下就看见的黑色奥迪。 |
17. 那辆奥迪以极缓的速度跟在后面。 脑中晃过很多可能性,最麻烦的无非越南人又来挑事。 我不敢多想,快速进了超市。躲在生活用品柜后,看见入口处进来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着倒不像粗圌鲁的越南帮同志。 也许弄错了? 我转头拿下要的东西,往食品生鲜蔬菜部走去,挑了火锅料和处理好的鱼肉虾蟹等等,抓两把各色菜种,叫得出叫不出的,直接装篮走人。 结账的时候,我瞥见那两个男人靠在门口,正往我这里看来,打了个照面,他们很快偏头,装作等人的样子。 难道真是在找我? 这下我没法淡定了,拿出购物袋把东西一一装好,拎起来就往厕所方向走。那两人很快跟过来,我一扭头推开安全门跑出去。 这个超市有四层,除了出入口,还有地下停车场,那里也可以出去。我没命地跑起来,刚好往下的电梯打开,直接冲进去按下关门键,两个男人刚过转角,眼睁睁看着门关上了。数秒后,我第一个冲出了电梯,差点踉跄摔倒。 我面前停着那辆黑色奥迪,一个男人正靠在车门上,玩手机像在发短信。见到我,挥挥手,很友好地露出微笑。 电梯门又一次开了,跟我的两个人冲出来,走到玩手机的男人旁边。 我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年纪也相仿,穿一件粉红衬衫,非常惹眼。他眉目秀美,长相俊俏,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望过来,要多熟悉有多熟悉,像在哪儿见过。 “九爷。”那两人恭恭敬敬地喊。 粉衬衫男人说:“你们吓到我的客人了。” “是,非常抱歉。” 粉衬衫不再看他们,直接对我说:“吴邪,好久不见。” 我脑子一懵,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他。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粉衬衫笑笑,指了指脑子。 我尴尬不已,心想这人看着挺随和,应该不会发飙吧。只好硬着头皮说:“抱歉,我不是很记得……” 谁知道粉衬衫叹了口气,竟然满口遗憾地说:“你居然把我忘了。亏你以前还说,以后会来娶我过门……” 啥?! 我手中购物袋掉地,张大嘴巴盯着他。 粉衬衫不以为意,合上了手机盖:“我以为你忙忘了,所以今天专程来接你,回去和我结婚拜堂。” “等一下!”我声音乱颤一把,“你认错人了吧!” 这种负心汉戏码,我不记得有演过! 粉衬衫惊讶:“怎么,你想悔婚吗……” “不,这位先生,我保证以前从未见过你,我从来没说过要娶你啊!你肯定找错人了。” “是吗。”粉衬衫慢悠悠说,“当年老吴本家你圌爷爷做寿,我没记错,吴家就你一个长孙,还是另有其人,我却不知道?” 爷爷?大寿? 我狐疑地看他,粉衬衫悠悠一笑:“失礼,我姓解,我叫解语花。” |
我担忧地问小花:“老痒之前去秦岭,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小花说:“秦岭不通信号,非特殊方法不能联系。你放心,我有人在那里,子扬他很安全。” 他继续说:“最近你三叔打电话给我,说子扬在N市的过命朋友,现在住你那里,所以今天我来找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顺便问问子扬在N市的事。” 小花伸手看表:“现在去你家方便吗?” 我一愣,随即明白他指的什么,整个人僵了。 三叔竟然那么多事给小花打了电话!就算小花去了,闷油瓶也不可能知道老痒的事啊。 我只好说:“他最近不太舒服,睡下去怎么也叫不醒,很晚才起来。你现在去了也没用。” “叫不醒?” “嗯,大概是上次给砍伤,落了毛病吧。” 小花想了想:“那我过几天再去找你们,等他伤养好。” 我一顿,只能点头。 “那我先走了。”小花推出一个蛋糕盒,促狭地眨眨眼,“见面礼。” 我无语接过。小花载我到楼下。 我看着那辆奥迪消失,手中顿时有千斤重,一步一缓地回到家里。 闷油瓶还在睡,大厅静悄悄的,傍晚的日头照进来,了无人气的寂。我直接进厨房准备火锅,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老痒在N市的事,其实谁也不清楚。大学毕业莫名其妙跑过去,又莫名其妙跑回来,做了什么也不说。有次他喝多了只吐露了句“迷圌信害死人”。我胡诌他开DVD出租店,其实根本子虚乌有,去查也查不出所以然。小花要找闷油瓶问N市的事,明显老痒没告诉过他,到时候推说闷油瓶不知道就完了,反正那家伙现在失忆。 有句话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遮掩。 我现在充分体会到了,且眼睁睁看着它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先是三叔、陈皮阿四,再来是解语花,接下来又会是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个事尽快打住得好,牵涉的问题越来越偏,八竿子打不到的人都扯进来了,再下去,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我叹口气,打开小花送的蛋糕盒,里面放着零散几种口味的切片蛋糕,精致可爱,随手挑出一个尝,巧克力口味。 不说别的,小花挑的见面礼,还真像送姑娘的东西。 |
我关掉电视,拿出古董店的活计开工,一直忙到双脚冻得毫无知觉。 抬头扭扭胳膊,竟然都三圌点了,我合上账簿,起身回房间。 闷油瓶洗完澡就去睡了,我真佩服他,一天下来起码睡了有十七八个钟头吧,想起我对小花胡诌的借口,忽然有些担心了。这种睡法不寻常,莫不是被我的乌鸦嘴说中,闷油瓶身上有什么隐疾? 借着灯光,闷油瓶神态安然地侧躺在床上,那个小鸡公仔又被他丢到床尾去了。 我哭笑不得,这人哪里像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 我坐上床沿,正要伸手拉灯,背后一股大力猛地贯倒身体,未及反应,左手几乎扭曲地被反扣在背上,拉出尖锐的疼痛。我惊呼出声,感到一只手扣住咽喉,逐渐施力。 “小哥!” 电光火石我猛喊一嗓子,随即就被他勒到说不出话。 闷油瓶面色阴狠,目光冷得我直打寒颤。他盯着我的脸,好半天终于松开了手。 我狠狠咳了几声,肺部隐隐作痛。 左手疼到麻木,没办法还原,闷油瓶伸手替我拉直,不停揉着肩骨处。 我喘着气,心有余悸问他:“小哥你怎么了。” 闷油瓶没回答,拉我躺上床,随手关掉了灯。我还没躺好,又被他伸过手环住,抱在怀里。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等我睡着后再上床,也不要在我睡着时靠近我。” 他顿了顿:“至少这段时间先不要……等我习惯。” 我被搂得透不过气,压根没听他说什么,直嚷:“我知道了,你先放手,这样很难睡。” “睡着就不难受。” “这样根本睡不着。” 黑暗里他的呼吸就扬在门面上,渐渐能看清他的轮廓,眼睛……闷油瓶忽然说:“我冷。” “我不是买热水袋了吗?” “忘了。” “……” 我坚决要下床拿热水袋,闷油瓶坚决不肯松手,磨着磨着,最后我挨不住困先睡着了。 |
18. 我被一阵很熟悉的铃圌声吵醒。意识回流进脑,睁开酸痛的眼睛,屋内透窗的暗光描摹大致轮廓,这天才朦胧微亮。 捞过手机,心下腹诽谁这么早打电话,我的语气并不好:“喂!” 电话那头微顿,沉稳的声音过线而来:“阿邪。” 我的瞌睡虫立马跑了精光,猛地坐起身,扭开了床头灯:“二、二叔。” 床灯照着小闹钟十分刺眼,数屏跳动着18:37的数字,看得我冷汗直冒。 他娘的这天不是还没亮,它早就暗下去了。 我硬着头皮说:“二叔,抱歉,做了一整晚账,现在刚醒。” 动动酸痛的胳膊,我才发现闷油瓶不见了。也是,如果他还在,刚才绝轮不到我接手机,这会怕是早报销掉。 二叔淡淡的声音传来:“自家店,不要太辛苦。” “是。”我应着。 “前段时间你出事,二叔都没怎么关心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二叔您忙,我没受伤,就是连累三叔为这个事奔波了。” “老三那里,本来就该他处理,这个提不到什么连累。倒是你那里的烫手山芋,是不是该丢过来,让叔叔们帮你解决。” ……什么? 我一时反应不来:“二叔,你说什么烫手山芋?” 电话那头二叔叹了口气,我听着毛圌骨圌悚圌然,心感不对。果然,二叔道:“之前一场误会,跟了不少麻烦,虽然起事的不是那小哥,到底也是牵连甚广,我和你三叔都觉得,让那小哥……” “二叔。”我生平第一次打断了二叔的话,“这件事既然和小哥没关系,他也不是道上人,为什么要替你们背这个黑锅呢。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 电话里一片沉默,久到我心中再次发毛,二叔才开口:“……阿邪,你很关心他。” |
我一时语塞。 “你还太小,‘不是道上人不扯道上事’,听上去简单,个中的水深得很。那小哥也不是身家清白,听三省说他以前还杀过人,对吧?” “别人的旧事,一圌码归一圌码。” “阿邪,二叔不兜圈子,老实跟你说,越南帮的事情老三和我处理了很多天,差不多也结了。但是,越南人出了名的记仇,那小哥以后的事,我们管不着。你护得了他一阵,护得了他一辈子吗?” 我心中一惊,二叔的意思,是越南人会对闷油瓶有动作? “……二叔,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只能护这个人一阵子,与其看他将来被追杀,不如就此撒手,和他撇清关系,这是二叔给你的忠告。” “不可能的……”我急切地说,“我不会丢下小哥不管,二叔,他是我的救命恩圌人啊。三叔那天在店里开口保他了,你们怎能说话不算话?” “你三叔那是缓兵之计,拖拖陈老四,就你傻小子当真。” 我又糊涂了,那天陈皮阿四和三叔不是才在我店里抢人,怎么一回头什么都不算了,难怪这几天都没三叔来挖角的消息,陈皮阿四也像失踪一样。可是,他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讷讷地问:“二叔,你的意思是……你们不管小哥了?” “……”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二叔终于开口:“阿邪,我问你,你要保他,保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我保他一辈子。”我想也不想回。 “那好。作为交换条件,你得继承吴家。”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二叔、你,你说什么……” “只有你继承吴家,成了九门一门的当家,你才有能力保那小哥一辈子。否则,这事一结,越南人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他。你现在这样帮他,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既然你有决心护他到底,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二叔……你没弄错吧,我没这本事继承吴家的!” “你没听错,我也没弄错。总之这几天你好好考虑,大年三十回来吃年饭,到时候我们好好谈谈,把你的答案告诉我。看你是要继续当你的小老板,还是回来继承我们吴家。” 二叔说完,不等我便挂断了。 |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六神无主。 放弃古董店,继承吴家……我这样的资质,怎么可能继承吴家。二叔一定是疯了,他怎么能开这种笑话。明明知道什么柴什么薪,非要赶鸭子上架,我何德何能…… 不,我根本不想继承吴家,没本事,不愿意。扪心自问,如果我像老痒那样向往,不管自己多么废柴,也早扎身下水磨练去了。 我感到二叔这次说真的,他从来不和我开玩笑。越南人那边肯定吃了大亏,现在要出闷油瓶这口气。我要保他,只得朝夕,吴家见好就收,不会再纠缠,如果希望闷油瓶将来不出事,那只有纳他入吴家羽翼,那就要有话事权。 但是,就算我现在同意继承,短时间内也上不了台面。所以,这个条件不是帮闷油瓶的必备,只是二叔开出的筹码。 从来,二叔都不肯跟我说继承人的事。偶尔提到一两次,他只说他有分寸。 现在,我想我看到他的分寸了。手脚止不住发颤,我才发现屋里很冷。闷油瓶起床后就把暖气关掉了,我接了这么久电话,睡衣也不够挡寒的。 我伸手去勾自己的睡袍,房门忽然轻响。 闷油瓶推开门,淡淡道:“吃饭。” 说完,转身出去。 我愣住,竟感到无比穿越。 闷油瓶叫我吃饭?……我刚睡醒,哪来的饭吃……难道他会煮? 三段式脑补,我立刻跳下床,套好睡袍出房去。 |
强烈求继续 话说 这文他完结了吗? |
简直是神作QAQ,几乎没有OOC,所以说好文必坑么…… |
哎。。。木有完结呢 |
看了霜儿的五界传说果断喜欢上她的文风~结果五界一直不更啊,心痒之下看了永夜 TAT 作者说五界完了才会更这篇,虽然这篇是HE,但中间过程会虐,她心情压抑,所以先把五界写完。。。所以,跳坑心情格外理解啊!!~ 吧里有人发了五界,乃可以看看,不过那个是网游的,不知道姑凉有木有兴趣 |
五界她也很久没更了 |
有点虐啊…… |
貌似快更了~ |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5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瓶邪 最新文章 |
家长难当byby无非正剧(瓶邪文 小哥真的是闷 |
《你丫给我站住!》学霸瓶×学霸邪HE |
瓶邪之悟 原著向 |
是小佛爷不是天真(沙海邪重生)瓶邪 |
《相依》大瓶小邪,养成,中短篇大概,HE |
虐小哥,微重生,新手发文 |
扫文组第十二期结果发布 |
《冥婚》脱水完整版(民国架空,小甜饼,HE |
吧刊手写祝福征集贴 |
下嫁(将军瓶X皇子邪,偶有黑花,宠文he,已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